“五育并举”的教育方针

一、“五育并举”的教育方针

民国初年，蔡元培成为南京临时政府的教育总长。“民国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民国的教育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作为教育总长的蔡元培面临的重要课题。蔡元培将他的思考结果呈现在《对于新教育之意见》一文中，文中他根据专制时代和共和时代对教育的不同要求，将“完全人格”确立为资产阶级教育的培养目标，“五育并举”的教育是他教育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蔡元培就任教育总长时就提出:“民国教育应以养成共和健全人格为根本方针。”^[47]而健全人格的养成，是全面的、各育并进的教育养成的结果。完全人格的教育，应该包括五个部分: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育。他说:“五者，皆今日之教育所不可偏废者也。”^[48]

军国民教育，就是体育。蔡元培认为，无论从国家独立还是个人发展角度来看，军国民教育都是应该给予关注的内容。因为我国“强邻交逼，亟图自卫，而历年丧失之国权，非凭借武力，势难恢复”^[49]。对于个体而言，“脑力盛则智力富，身体弱则脑力衰”^[50]。

实利主义教育，即智育，蔡元培将智育视作富强之本。他说:“自人文进化，而国家之贫富强弱与其国民学问深浅为比例。”^[51]所以他说:“我国地宝不发，实业界之组织尚幼稚，人民失业者至多，而国甚贫。实利主义之教育，固亦当务之急者也。”^[52]

公民道德教育，即德育，是“五育”的“中坚”。蔡元培认为，智育、体育的实施，以道德的发展为前提，“若无德，则虽体魄、智力发达，适足助其为恶，无益也”^[53]。蔡元培的公民道德的内容，融合了中西道德内涵，体现了资产阶级公民道德的要求，一方面它以爱为核心，教公民以自由、平等、亲爱，这一观点显然是受到法国资产阶级的道德观影响;同时，又将孔孟所说的“义”、“恕”、甚至是“仁”，都显示在独立人格的追求中。可见，蔡元培尊重文化的继承性，又融取西方文化精髓，将二者的有利成分丰富到资产阶级的道德体系中。

世界观教育，是一种对世界本体论的哲学思想教育，是完成公民道德教育的手段。蔡元培将世界观教育视作教育的最高境界。在蔡元培看来，世界观教育就是一种哲理的教育，意在培养人们具有远大的眼光和高深的见解。

美育，主要是美感教育。蔡元培将美育划分为两个层次:美学理论教育，它是实施美育的准备;情感的陶冶，这是实施美育所追求的结果。蔡元培尤其强调美育中的情感陶冶作用。

对于五育的关系，蔡元培曾用人之身体做以形象的比喻，他论述道:“譬之人身，军国民主义者，筋骨也，用以自卫;实利主义者，胃肠也，用以营养;公民道德者，呼吸循环机也，周贯全体;美育也，神经系也，所以传导;世界观者，心理作用也，附丽于神经系而无迹象之可求。此即五者不可偏废之理也。本此五主义而分配于各教科……其内容则军国民主义当占百分之十，实利主义当占其四十，德育当占其二十，美育当占其二十五，而世界观则占其五。”^[54]

蔡元培所提倡的完全人格教育，实质是资产阶级自由、民主、平等的教育。在五育并举中，既体现出蔡元培对传统教育的继承、超越和对西方教育思想的主动汲取，也体现出他对社会价值和人的价值相统一的和谐教育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