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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

时间:2022-03-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社会即学校”理论与“生活即教育”理论是一体两面,互为里表,联系紧密。所以陶行知竭力推行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陶行知提出“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就是主张用社会各方面的力量为教育资源,打通学校和社会的联系,拓展教育的外延,创办人民所需要的学校,培养社会所需要的人才。“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是主张根据社会需要办学校,使学校教育真正融入社会生活之中。

2.“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个人生活汇集起来,就形成社会生活。无论是谁,他的生活都无法脱离社会,无论在哪里生活,他都是社会生活之一员,无论什么样的生活都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生活即教育”的理论既已经成立,“社会即学校”的理论也就顺理成章了。陶行知说:“到处是生活,即到处是教育;整个的社会是生活的场所,亦即教育之场所。因此,我们又可以说:‘社会即学校’。”“社会即学校”理论与“生活即教育”理论是一体两面,互为里表,联系紧密。因为“生活即教育”的“生活”是社会生活,所以“整个社会的运动,就是教育的范围,不消谈什么联络而它的血脉是自然相通的。”

与“生活即教育”理论的提出一样,“社会即学校”理论的提出也同样是对只重书本、割裂生活、脱离实际的中国传统教育的一种颠覆。但还不仅仅在于颠覆旧教育观念那么简单,陶行知是针对当时中国的国计民生、教育的发展现状、民众受教育状况提出来的。陶行知作过调查,算了一笔账,他是这样算的:“每一个小学生每年要用八元九角钱的教育费,民众学生每年要用一元八角钱的教育费。现在中国有二万万失学成人,七千万失学儿童。这二万万七千万人当然是我们大众教育的对象,照上面的费用算起来就得要十万万元才能普及初步的大众教育。”十万万元,以当时全面抗战的中国国力来说,不啻是天文数字。所以,“这个数目不但是大众自己办不到,就是教育部,去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筹到三百多万元的义务教育经费,对于这十万万的大众教育经费也一定是筹不出来的。”国家筹不出经费,民众亟需受教育,陶行知的思路是“一定要突破金钱关”,对策就是“社会即学校”,运用社会的力量,应对社会的需求,使教育生动起来,活跃起来。他说:“不运用社会的力量,便是无能的教育;不了解社会的需求,便是盲目的教育。倘使我们认定社会就是一个伟大无比的学校,就会自然而然的去运用社会的力量,以应济社会的需求。”

“社会即学校”理论的重要意义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拓宽了道德教育领域。

当时中国教育之弊主要在于两点,一是趋于落后,学校数量不多,尤其是乡村更是被教育遗忘的角落。国力贫弱,战乱不断,教育的发展可谓步履维艰,德育的进行也基本限于学校、限于书本、限于先生说教。二是趋于“小众”,用陶行知的话来说,就是“文化的组织是被小众捏得死死的。学校里的训育管理变成官僚化。学生只是被治而失去了自治。”官僚化的训育管理使教育死板僵化,被治而失去自治的学生则读死书、死读书,这种教育等同于把文化关在监牢里,把道德沉在死水里,教育既无法发展,德育更无从有效实施。所以,陶行知大声疾呼:“我们要把文化从模范监牢里解放出来,使它跑进大社会里去。”所以陶行知竭力推行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

社会即学校,“教育的材料,教育的方法,教育的工具,教育的环境,都可以大大增加,学生、先生也可以更多起来”,影响更为广泛;社会即学校,“茶馆、酒楼、戏院、破庙、茅棚、灶披、晒台,甚至于茅厕在今日都成了大众的课堂”;社会即学校,“工厂、农村、店铺、家庭、戏台、茶馆、军营、学校、庙宇、监牢都成了大众大学的数不清的分校”;社会即学校,“客堂、灶披、晒台、厕所、亭子间里都可以办起读书会、救国会、时事讨论会”;社会即学校,“整个民族解放运动成了大众的课程教师学生和大众是站在一条民族自救的大路上,从前教师与学生间、学生与大众间的围墙都要打通”。想象一下,这是多么广阔无疆的学校,这是教育内容多么丰富充实的学校,在这样的学校里,与社会生活相结合的道德教育将会无比生动,与社会生活相结合的道德教育领域将会大大拓展。

其二,“社会即学校”理论为道德实践提供更宽广的空间

提倡社会即学校,就是把社会与学校之间的藩篱打破,把学生与民众的隔膜打破,把学习知识与关心民族、树立理想志向的区别打破,给学生们、民众们一个宽广的空间,使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去学习、去实践、去建立良好的道德品质。

陶行知抨击旧教育,“把无所谓的功课排得满满的,把时间挤得滴水不漏,使得学生对于民族前途和别的大问题一点也不能想,并且周考、月考、学期考、毕业考、会考弄得大家忙个不了,再也没有一点空闲去传达文化、唤起大众。”陶行知认为,“对于民族前途和别的大问题一点也不能想”,这不是小问题,而是人生观、道德观缺失的大问题。

所以他提出“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社会即学校这一原则要把教育从鸟笼里解放出来”,把学生从鸟笼中解放出来,教育的世界是整个社会生活,而整个的社会生活就是学生任意翱翔的天空。“社会即学校的原则,要求社会教育与学校教育打成一片”,使教育深入社会生活中去,和劳苦大众的生活相联系,使教育不再成为“少爷的手杖,小姐的钻戒,政客升官的梯子,书呆子的轮回麻醉的乌烟”。“社会即学校”就是在教育与劳苦大众生活相联系的同时,学生们可以走进大众生活,了解大众疾苦,在劳苦大众中学习朴实、勤俭、刻苦、忠诚的好品质;学生们可以走进社会生活,了解时局,关心国事,培养爱国爱民、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操。“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为道德学习和实践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

其三,“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推动教育的进步

陶行知曾说过:“不运用社会的力量,便是无能的教育;不了解社会的需求,便是盲目的教育。”很明显,这是陶行知对中国旧教育的批判,“无能的教育”对于人的学识养成和道德成长缺乏积极的意义和效果,“盲目的教育”游离于生活、社会实际、人民大众、时代需求之外,“无能”且“盲目”的教育是落后的教育,是急需改革的教育。陶行知提出“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就是主张用社会各方面的力量为教育资源,打通学校和社会的联系,拓展教育的外延,创办人民所需要的学校,培养社会所需要的人才。

“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是倡导真正把学校放到社会里去办,使学校与社会息息相关,使学校成为社会生活所必需。“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是主张根据社会需要办学校,使学校教育真正融入社会生活之中。“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是提倡人民需要什么生活就办什么教育,时代需要什么样的教育就办什么形式的教育。“社会即学校”不是学校消亡论,而是学校改造论,改造旧学校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社会即学校”不是教育随意论,而是教育进步论,以教育的进步促进人的进步。

陶行知说:“人为物质环境中的人,好教育必定可以给学生以能力,使他为物质环境中的主宰,去改造环境。”“社会即学校”可以变传统的“死教育”为活的好教育,使学生知识进步、道德进步,具备改造环境、改造社会的能力。陶行知说:“学校是为社会设立的,学校而没有改造社会的能力,简直可以关门”。“社会即学校”可以实现教育改造社会的目的,因为“社会即学校”的广阔天地能够让学生受到锻炼,在社会生活的实践中提高自己的能力,升华自己的道德,也能够将教育传播到广大民众中去,让广大民众接受教育,提高觉悟,这样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受到了社会生活的洗礼和改造,而“社会是个人结合所成的。改造了个人便改造了社会,改造了社会便也改造了个人。”教育若能够达到改造社会,改造个人的目标,那便是旧教育向新教育的进步。由此可见,“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可以促进教育进步的步伐。

陶行知提出了“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他在教育实践中也大力奉行这一理论,“工学团”这一教育形式就是“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实施的最好例证。

“工学团”可以看做是学校,因为它进行教育活动,教人知识与道德。但“工学团”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校,因为它没有围墙,没有校舍,没有固定的学科和书本乃至学监。“工学团”是一种全新的教育形式,以社会为校园,以街道乡村为课堂,无须经费,人人皆可成为学习的一分子;无须担忧生计的维持,人人同时既是劳动者也是学生,做工务农挣自己的活命钱,学习知识和接受道德教育;无须专门延请先生,工学团以能者为师,先学者为师,大家都可当小先生,即知即传,“小先生制”就是工学团这种教育方式之中产生的新生事物。这种教育形式为社会生活中最需要、同时教育最缺失的人群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机会,无限地扩大了教育的疆界,推动了教育的发展和进步。

报童工学团

上海静安寺车站附近,一群衣衫褴褛的报童在高声叫卖:“新闻报,大公报!”穿长袍马褂的先生呵斥:“走开,小瘪三!”小姐掩住鼻子说:“脏死了,滚远点!”陶行知在等车,一群报童围住他。陶先生笑眯眯地掏出钱,向每一个报童买了一份报纸,报童纷纷找钱给他,他摇摇手:“不用找了。”他拉着一个孩子的手问:“你们是逃荒来的吧?”孩子点点头,他抚着孩子的头说:“国家穷得连灾民都接济不上了,苦了你们这群小朋友。”这时,来了一个外国巡捕,用警棍驱赶报童。陶行知用英语与他交涉,巡捕走开了。报童们感激地向他道谢,他和蔼地说:“不用谢,你们快去卖报吧!”

几天后,静安寺的一条弄堂里,报童卖完了报都坐在地上。陶行知走来,孩子们齐声亲热地喊起来:“先生!先生!”陶行知与他们一起坐在地上说:“报都卖完了?”他拍拍身边一个孩子的脑袋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早上卖《申报》《大公报》,晚上卖《晚报》,只有中午有空。”“应该把中午的时间利用起来,学习文化。要过好日子没有文化可不行。”一个报童怯生生地靠近陶行知,陶行知将他挽着坐在身边说:“孩子,你们不会一辈子卖报,将来会有好日子过的。有空学点文化,识了字人家就不会再欺侮你们。”“读书?可我们没有钱买书和笔!”陶行知伸出手指说:“看,这就是笔。”他用食指在地上写了一个“人”字,大人小人的人,做人的人。一报童说:“没有书怎么办?”“你们每天卖的报纸就是书。你们识了字,会读报上的新闻,介绍报纸的内容,人家听了会喜欢买你们的报纸。”“没有老师怎么办呢?”陶行知想了一想说:“我每天早上提前几分钟来,教你们识字。谁识的字多,学得快,我就多买他的报纸。”从此,陶行知每天在静安寺附近的车站上教报童识字。报童工学团就这样诞生了。在报童工学团,这些穷苦的流浪儿学识字,学文化,懂得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有一些报童在陶行知先生的关心教育下,后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流浪儿工学团

上海租界一块空地上,一群孩子在追逐嬉戏,有的坐在泥地上玩石子。有个小孩子奔跑中,不小心一头撞在一位先生的胸前,小孩吃了一惊,胆怯地停住脚步低下头。先生踉跄了一下,扶住孩子的肩问:“撞痛了没有?”听见先生温和的问话,孩子抬眼望去,这位先生身穿长衫,戴着黑框眼镜,一双黑布鞋沾满了灰。

孩子摇摇头说:“先生,撞痛你了,对不起!”

先生一把拉住孩子的手高兴地问:“你读过书?”

“是的,读过两年。妈卖花,生意不好,没有钱供我读书,只好不上学了。”

孩子们围过来,看着这位和善的先生。先生摸着孩子的头说:“我叫陶行知。你们喜欢读书吗?”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华菜根。我喜欢读书,可是家里没有钱。”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喜欢读书。”

“我做梦都想读书!”

看见背书包的学生,我好眼热。”

“我们自己来办一个学校,怎么样?”陶先生笑着问。

孩子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问:“你很有钱吧?”

陶先生大笑起来,他说:“我没有钱,但我会想办法。只要你们肯读书,我一定让你们上学,不比在学校里差。三天以后,你们到此地来,我包你们有书可读。”

“好!”孩子们哄然大叫。

三天以后,老地方,十五六个孩子坐在地上等。陶行知带着一个略大点的孩子走来。孩子一跃而起欢呼着问:“陶先生,你的学校在哪里?”

陶行知微笑着说:“学校就办在这儿。”陶行知指着他带来的那个略大的孩子说:“我给你们请来了一个小先生,他叫方明,你们叫他方大哥吧!”这像什么学校啊?孩子们有点泄气。陶行知鼓励他们说:“只要有书可读,像不像学校有什么关系?你们先试一试,怎么样?”

方明在地上架起留声机,唱片慢慢旋转,庄严的《义勇军进行曲》在空中回荡。孩子们凝神听着,慢慢地哼起曲调。方明将抄的歌词分发给大家,歌声渐渐响起来。

陶先生注视着孩子们,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歌声停了下来,他说:“看,你们学会了一首歌,也认识了不少字,这就是学校呀!”孩子们信服地点着头。

从此,孩子们每天下午聚集在这里,在方明的带领下读书识字,陶行知也经常来这里给孩子们讲些通俗易懂的,但蕴含生活哲理和道德教育的故事。“流浪儿工学团”就此成立了,而且孩子越来越多,有时多到了近百人,“流浪儿工学团”越办越红火。

亭子间工学团

“流浪儿工学团”的华菜根为生活所迫,搬到很远的老西门去了。这样一来,他到“流浪儿工学团”来学习就很不方便了。但是华菜根并不想离开,还想着坚持来学习。

陶行知听说这事后,对华菜根说:“路太远,你来去不方便。我借一本字典给你,不识的字在家可以查字典自学,有空就来问。你要记住,像你这样的孩子多着呢,你把他们组织起来,训练他们,不要看轻了我们流浪儿的力量。”

过了几天,菜根来看方明,拿了一张名单,上面有九个人的姓名,他说:“我在家里亭子间办了一个工学团,教九个小朋友读书。每天上午九时上课,十一时下课。”

陶行知得知此事,非常高兴地说:“菜根搬了家,不但还来上课,并且还能办工学团去教人!”

他和方明找到了菜根的家。亭子间很小。布置得很整洁。北墙上贴着从报上剪下的孙中山遗像,国旗也是从报上剪下来的,旁边还贴着一张课程表。

陶先生非常赞成孩子们的做法,特意写一首《亭子间工学团》的诗:“吃饭在这里,睡觉在这里,做工教学在这里,富翁惭愧死。爸爸也卖花,妈妈也卖花,字儿认得一担担,字大像冬瓜。跑五里路来,跑五里路去。去是叫人来求学,风雨无阻。学一两点钟,教一两点钟,他有一个大信仰:‘知识为公’。”

“工学团”这一教育形式,把工场、乡村、市井、学校和社会打成一片,得到广大民众的喜爱和支持,发展很快也很广泛,“社会即学校”德育理论得到了真正体现。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在上海和宝山之间的大场乡创办的“山海工学团”。从山海工学团创办的1932年到1937年,山海地区附近十里方圆内的农村几乎都成立工学团,视年龄不同、生产不同、性别不同,分别组织了儿童工学团、青年工学团、妇女工学团、棉花工学团和养鱼工学团等等。小先生制得到了更广泛的实行,取得更明显的效果。“社会即学校”的德育理论在山海地区取得最显著的成效,“一村读书者,尽是种田人”的理想在山海地区得到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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