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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古诗翻译成汉语诗文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这种句法上的平行结构如果从汉语译成英语就会有一定的困难。重点是通过严整的结构交代清楚各板块之间的相互关系。而这一说法恰恰证明了译者在译诗中受到了其中平行现象的感染从而希望能用英文体现出唐诗的风格。但在句法结构上切合了原诗中的工整对仗。
句法平行结构的诗英译策略_西方平行原则与中国古诗翻译研究

4.3.1 句法平行结构之英汉差异

唐诗诗句之间句法的平行现象与声音、词语的平行现象一样常见。这一点在上一章已经有所阐述。但是这种句法上的平行结构如果从汉语译成英语就会有一定的困难。

从句子结构看,英语以主语和定式动词为骨干搭起两根栋梁,然后运用各种关系词把有关材料组成关系结构的板块,向主语和动词这两根栋梁上挂,前呼后拥,递相叠加,不厌其烦。重点是通过严整的结构交代清楚各板块之间的相互关系。(申小龙,1993:462)英语句子是由主谓主轴结构和关系结构的板块构成。由于英语中的平行结构在内部严格受制于语法规则,在外部严格受制于主谓主轴结构,因此在结构上不求匀称,在词义上不求对应。如果说英语句子是以动词为中心的空间组合体,那么汉语句子的脉络是一种随时间和事理的流动性结构,句读散点铺排,没有固定的句子构架,没有一定的形式约束,句界不明显,以意尽为界。汉语句子的脉络与句子节奏又是浑然一体,通过单双音词的巧妙运用和句读段的排列,可组成或对称或错落的节奏板块,形成和谐的音韵。并且汉语句子是句读散点铺排的,由对称或错落的节奏板块构成。总之,汉语句法弹性大,各种语序只要意思通达都能得到承认,容易调整成对偶。而英语等西方语言句法弹性小,语序格式严格,难以调整成对仗。(钱连冠,1993:360)由于英汉语言在语音、词汇、句法系统中的差异,导致了唐诗中的句法的平行翻译到英文中去常常不尽如人意。

赵毅衡(2003:236-237)曾指出如戴维·拉铁摩尔这样正统派的译者遇到唐诗翻译,其语言风格也会受到中式句型特点的影响。而这一说法恰恰证明了译者在译诗中受到了其中平行现象的感染从而希望能用英文体现出唐诗的风格。否则译者大可以用阐释的方法改变诗歌形式,从而规避译诗时种种平行现象所造成的难题。戴维·拉铁摩尔所译的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的两句: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望相似。

Life of man age on age unexhausted

River moon year by year looking at each other.

从拉铁摩尔的译文中可以看到,为了突出句法和词语上的平行对等,他几乎舍弃了英文的语法约束。然而这样的译文虽然保持了中文中的特色,但是也将译本的可理解性大大降低了。这与提倡保持唐诗形式的意图初衷并不符合。保存唐诗的形式是为了让唐诗的特点能够更好地传递到英语文学界内。但降低了可读性,译本的可理解性也会大打折扣。因此对于句法中的平行结构可以采取折中的办法,在译者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留句法队长的模式,如果能力不及也只能放弃,而不能苛求形式,反而折损句意。

而上面的对句不妨改译为:

Life of man never ends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Moon in river is ever the same year by year.

在求达意的同时,以相同的句式引发读者的注意,让诗句中的意义能够形成比照,从而将诗歌中描绘的人类生命看似短暂却又绵绵不断的情形与天地一成不变的永恒之感联系起来。

杜甫诗歌《登高》中也有很多人尝试翻译的名句: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佛莱彻曾将它译为:

Through endless space with rustling sound

The falling leaves are whirled-around

Beyond my ken a yeasty sea

The Yangtze’s waves are rolling free

宾纳则译为:

Leaves are dropping down like the spray of a waterfall

While I watch the long river always rolling on.

比较佛莱彻和宾纳的译文会发现,佛莱彻的译文将原诗的两个诗行改写成为四个诗行,并且用韵要比原诗更多。但在句法结构上切合了原诗中的工整对仗。同时诗句中也未以人为主语,贴合了诗歌原有的对景象的突出意味。而宾纳的译文句法并不对仗,而且添加了语法连词“while”并且添加了主语“I”。他所加入的语言成分让诗句的视角发生了变化,杜甫诗歌中的宏大气象在宾纳的诗歌中缩小了几分,人物反而占据了较为重要的位置。

和上述的两个译文比较起来,许渊冲的译本要与原文本的形式更贴和:

The boundless forest sheds its leaves shower by shower,

The endless river rolls its waves hour after hour.

通过取消诗句中语法粘连作用的副词,让诗行这种形式充分发挥作用,让诗句之间的逻辑关系可以模糊起来,许渊冲的翻译让句法对仗发挥了自身的功用,从而让诗歌的美感油然而生。

4.3.2 句法平行结构的英译策略

唐诗中句法对仗所起到的作用与声音和词语的平行结构是类似的,都可以让诗歌中处于相同位置的语义穿越空间距离。让语义之间更加接近彼此,从而实现意象的组合、叠加。而与之相对应的译文常常因为过于暴露诗句之间的逻辑关系,在制造意象上较为薄弱,使唐诗的意象美打了折扣。如杜牧《山行》中有这样的诗句: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深处有人家。

这一对句中“远上寒山”与“白云深处”从语法上而言都充当了方位词的作用,而从语义上来讲二者都具有在远方的意思,读者可以产生由近及远的眺望之感。其后的“石径斜”与“有人家”是诗句中的主干部分,主谓都在这三字之中。而除去语法,这两个成分还将读者的视野从远方无边的茫茫视野拉回到一点。因此这一对句中句法并无稀奇,但是表达远方的方位词在前,让视线从茫然聚焦到固定一点的主谓结构在后,这样的安排使得读者可以放宽视野之后再将视线拉回到具体的事物上。产生了从远到近,从缥缈到实在,从空灵到现实的感觉。而译文如果用规范的英文语法来展现的话,则如下:

Far up the cold mountains the rocky path sloped,

And where the white clouds rise,there stood some cottages.

这样的译文固然可以达意,但是如此译文则增强了诗歌中的叙事性,消减了原文本的意象美感。杨志忠(2008:82)认为:

“时空跳跃式的意象组合,构成汉语诗词的另一美感特征。诗歌不是历史年表,更非日记,不能按时间顺序和地点顺序,细细记录。诗歌的跳跃性在于词语与词语之间,诗句与诗句之间,意象与意象之间,是跳跃性的,甚至是突变性的。目的是使几个画面在相互衔接之中,组合出一种印象,去感动读者。这种组合正好利用了人类视觉的延续性,以及感情变化的时间性,使一些看似无关却有内在联系的画面和意象,共同组成一种思想、感情、欲望和追求。”

杨志忠此处所说的“跳跃式的意象组合”就是由平行结构所引发的。语义通过平行结构而触发的空间距离缩小,进而形成了意象上的叠加。然而如同上述译文中所展现的,一旦遵守语法规则添加了连词等虚词,则容易破坏平行结构,继而破坏诗歌中的美感。因此,翻译句法对仗的诗句可以在不影响句意的表达和理解基础之上,尽量减少关联词等虚词的使用,让诗句中的平行结构得到再现,呈现出原文中的对称美。但有一个疑问便是这些关联词的减少是否会影响译本的可理解度,或许解答这个问题用英文为母语者的译本来加以阐释更加具有说服力。宇文所安的英文名是Stephen Owen,他对中国古典文学十分喜爱,尤其对唐代诗歌有深刻研究。宇文所安译唐诗时就曾采用“精简”英语语法关联词的策略。杜甫的《旅夜书怀》中有:

星垂平野阔,

月涌大江流。

宇文所安将其译作:

Stars hang down on the breadth of the plain,

The moon gushes in the great river’s current.

原诗写景之妙处在于,有星月高悬空中的浩渺感觉,也有平野的旷阔与大江奔流之间的动静对比。宇文所安用“Stars hang down”来表达“星垂”,用“The moon gushes”来传达“月涌”,生动传神。而且他用“the breadth of the plain”来展现平野的辽阔,恰如其分地体现出原野在地平面上一望无际;而用“the great river’s current”不但体现出大江奔流的气势,而且也让江水流动的竖向动态感觉得以彰显。值得注意的是,宇文所安诗句中的句法在相同位置上的成分也都相同,反映出了诗歌原文本中的对仗特点。虽然按照现代英语正规语法,这两个诗句之间应该有连接词。但是宇文所安的译法偏离了规范,有意不用动词和连接词语,将原诗中的对仗之感体现出来。使读者产生丰富的想象,并感受到中国古诗简洁含蓄,意境深远的特征。

如果我们回到再久远一些,回顾一下费诺罗萨的言论,他认为“经常可以略去英语小品词而进行逐字翻译,这样译出的英语不仅让人能懂,而且是最强有力的,最适合诗歌用的英语”。(赵毅衡,2003:223-224)费诺罗萨的观点中有两个地方特别值得关注,其一是“略去英语小品词而进行逐字翻译”,如果略去小品词并且逐字翻译,那么英语诗歌的形式必然会保留唐诗形式特点。这正体现了费诺罗萨心目中唐诗形式的重要性。而第二点则是“译出的英语……让人能懂”,此处费诺罗萨照顾到译本的可读性问题,因此并非舍弃意义追求形式,而是意图在保存意义的情况下,尽其可能的也保留唐诗的形式特色。

费诺罗萨的观点在庞德的译本中偶有体现,例如译《采薇》的时候,庞德曾将其中的:

忧心烈烈,

载饥载渴。

译为:

Sorrowful mind,sorrow is strong,we are hungry and thirsty.

庞德译文已经偏离了英文的语法,确实如费诺罗萨所言跳出了语法规范的束缚,但是却又可以让人理解。

抑或李白《送友人》中:

浮云游子意,

落日故人情。

庞德将其译成:

Mind like a floating white cloud,

Sunset like the parting of old acquaintances.

庞德译文中的两个“like”将两个句子的句法形态架构起来,让诗句形成了平行,喻体和喻词分在两边自然对称。这样的译法是建立在费诺罗萨翻译观点基础上的,保持了唐诗的形式特色,而且不影响英语的可理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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