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学的学科类型

秘书学的学科类型问题，是一个尚存争议的基础理论问题，尽管一些秘书学教材有所涉及，但并未达成共识。据初步统计：关于秘书学学科类型的看法影响较大的有边缘说、综合说、社会科学说、应用说、分支说，等等。上述不同提法，有人认为“本质上并不矛盾，分支说是指学科归属，应用说是指学科的特点，交叉与综合是指学科内容，分类角度不同而已。”^[18]也有学者提出“秘书学是一门综合科学……将秘书学归类于分支学科、边缘学科和横向学科，其根据是不充分的，也是不可取的。”^[19]那么究竟应该如何从同一角度来认定秘书学的学科类型呢？

一、边缘学科和综合性学科之争^[20]

分类是根据对象的本质属性或显著特征将对象分为若干个类，每个类相对于其他都有确定的地位。学科分类，就是依据对学科系统基本特征的分析，确立正确的学科分类原则，在此基础上对各门学科进行区分和排列，建立符合学科发展实际的分类体系。分类必须有其特定的标准作为基本依据，标准不同，类别各异。我国的科学家和研究人员多年来对学科分类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1992年11月由国家技术监督局发布了《中国国家标准：学科分类与代码》，根据学科的研究对象、研究特征、研究方法、学科派生来源及研究目的、目标，将学科分为自然科学、农业科学、医药科学、工程与技术科学、人文与社会科学五大门类。传统学科在五大门类下各有归属。

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学科的高度分化和高度综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学科间的渗透和交叉越来越多。传统的学科分类观日益受到严重的挑战。交叉学科作为一种新兴的、独立的学科门类正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重视。有学者曾明确提出学科体系应由四大学科群组成，即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技术科学和交叉科学。^[21]据此具体学科的类型划分也应有所变化。

秘书学从产生之日开始，人们就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即秘书学不是一门单一的传统学科，传统的学科门类中也找不到秘书学。秘书学是作为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创立于20世纪80年代的。在广大秘书理论和实践工作者的努力下，秘书学在高校扎根了二十余年，并且经历了潜科学时期，但是由于其自身发展的原因及外界和秘书学的模糊认识，对这门学科究竟属于交叉学科中的哪一具体类型一直未有共识。加上学术界在论及秘书学的学科类型时大多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往往把根据不同标准划分出来的学科类型并举。上述所说的应用学科说、分支学科说与边缘学科说、综合学科说之间显然就不是从同一标准划分出来的类型。本文在认定秘书学作为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这一事实的基础上，来探讨和论证其究竟属于交叉学科中的边缘学科还是综合学科。

交叉学科理论认为，根据交叉学科的表现形态和交叉程度可以把学科分为比较学科、边缘学科、横断学科、综合学科和元学科。^[22]界内除了普遍认为秘书学不属于比较学科、横断学科和元学科以外，对秘书学是边缘学科还是综合学科一直有较为热烈的争论，而且这种争论也并非像有些学者认为的是可以调和和兼顾的。

关于边缘说。边缘说最早的具有代表性的是王千弓。王千弓在《秘书学与秘书工作》（光明日报出版社1984年版）一书中最早提出了这一观点，指出“秘书学是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从写作和管理科学中产生，研究秘书工作的产生、发展、特点、任务、原则和方法”。该书作为秘书学科创建之初的权威之作，影响甚广。稍后的朱佳林在《管理秘书学》（经济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中又作了如下阐述：“秘书学是管理学、行政学以及秘书业务相关联的文书学、应用写作学等学科的边缘学科。”增加了秘书学理论所涉及的学科。而且随着秘书学理论体系的逐步完替，所涉及的学科日趋增多，陈荣在《秘书》杂志上撰文提出秘书学是“在20余门学科边缘的结合点上形成的边缘学科”，与王千弓等提出的“静态的、狭义的边缘学科”相反，提出“秘书学是一门动态的、开放的、广义型的边缘学科”。^[23]

关于综合说。认为秘书学是综合学科的观点远远迟出现于边缘学科说，但认定秘书学科具有综合性的说法却很早。王千弓在提出秘书学是一门边缘学科的同时也认为“秘书学又是综合性很强的学科”。^[24]稍后袁维国在《秘书学》（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中更是明确提出：“秘书学是综合性的应用科学”，秘书学是“吸收了多种社会科学和某些自然科学的理论知识和技术而形成的一门新兴科学，它包括和吸收了管理学、社会学、心理学、行政学、领导科学、文书、档案、写作、调研、信访、统计、传播、公共关系、信息科学、计算机科学等的部分内容而自成体系”。易万法在《秘书学研究的反思》中直接提出秘书学属于综合学科，而不是仅仅具有综合性特征。他明确指出：“秘书学不是在一两门学科交叉点上生发出来的，而是围绕秘书工作这一客体，广泛吸收多学科理论，而逐步形成自己的理论体系。”^[25]此后有关秘书学是综合性学科还是综合学科也一直有些争议。如钱世荣在《秘书学：以学科常态衍生分布的学科》中认为秘书学具有综合性但与综合学科并不等同。^[26]董继超在《秘书学问题数说》又提出若干理由认定秘书学应该是综合学科，等等。^[27]

上述是秘书学创建以来对其属于边缘学科还是综合学科的一些不同看法。我认为形成争论的主要原因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秘书学学科体系理论构成的认识差异，另一方面则是对边缘学科和综合学科理论认识的模糊和偏差，对于前者，随着秘书学研究的逐步深化，人们普遍认为秘书学融合了多种学科的理论和技术知识，对秘书理论构成的综合性几乎已成共识。因此，较关键的问题在于对边缘学科和综合学科本身的认识。由于研究秘书学的类型归属等问题的学者多为秘书学界内人士，对交叉学科的理论缺乏系统的、明确的认识，加上交叉学科理论自身处于不断发展、变化时期，例如在20世纪80年代，人们认为边缘学科是交叉学科的代名词，两者并无区别，不管其交叉形态如何，一概以边缘学科称之，因此，80年代的秘书学被认定为边缘学科是理所当然的。随着交叉学科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和成熟，交叉学科内部有了较明确、统一的分类。目前边缘学科的概念一般是指“两门或三门学科相互交叉、渗透而在边缘地带形成的学科”。^[28]综合学科则是指“运用多门科学的理论方法和技术手段，以涉及复杂的自然因素和社会因素的特定问题为研究对象而形成的交叉学科”。从这两类学科特定的概念出发我们有理由认为秘书学属于综合性学科而非边缘学科，其主要依据如下：

首先，从学科的理论构成成分上看，边缘学科主要由两门或三门学科相互交叉渗透而形成。“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部交叉学科总数2500多门，其中二元边缘学科就有2300多门。”^[29]当然，随着边缘学科的日渐发展，其组成学科也有三门甚至四门的现象，但是这种情况较为少见，而且秘书学学科体系的理论成分也绝非三四门学科所能包含得了的。我们认为秘书学是以秘书活动这一普遍而又复杂的现象为研究对象，进行多层次、立体的和动态的研究，其理论所涉及的学科多达十几门，其理论体系的构成具有明显的综合性，而这种综合性正是综合性学科最典型的特征。

其次，从学科名称上看，边缘学科的名称一般可分为两部分，作为基底的学科和作为借用理论、概念、方法和手段的被植入学科。可以将植入学科名称放在前面，基底学科放在后面，如量子化学，也可以将基底学科的名称放在前面，将植入学科名称放在后面，如生物力学。秘书学显然不具备上述边缘学科的名称特征。而综合学科的命名则由于牵涉广泛，往往是以其研究对象作为学科名称的，如海洋学、信息学、环境科学，等等。秘书学应该说与这类学科的命名方式较为接近。

第三，从学科形成特征上看，边缘学科形成于学科间的交叉渗透，在传统学科中扮演桥梁的角色。边缘学科的出现是以传统学科的分化为基础的，没有因为学科的分化而导致的大量分支学科的出现，边缘学科便失去了赖以产生的条件和土壤。任何一门边缘学科，无论它的形式和特质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我们都可以从传统学科中找到它的生长点。而综合学科则与形成该学科的子学科差异较大，它不是以一两门传统学科为背景形式的，在它身上看不到参与学科的轮廓，综合学科的形成是以对传统学科的超越为前提的。结合秘书学的形成特征我们以为，秘书学的出现并不是对某一门传统学科的深化，其身上也并不存在特定的某一两门传统学科的影子。一般地说，科学研究的目的在于解决生产和生活中的实际问题，或者说是为了指导工作实践，秘书学产生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更有效地指导秘书工作实践。由于秘书工作的综合性和复杂性，需要运用多学科理论和方法才能对其展开系统研究，各种学科的理论和方法为了研究秘书活动这一共同的问题互相接触和碰撞，从而形成特有的理论体系，这便是秘书学作为综合性学科的形成过程。

另外，秘书学还具有综合学科体系开放的特征，随着社会不断进步和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秘书学不断吸收着新的知识和技术。秘书学最初的研究范围只局限于党政机关，而后涉及企业、团体、军队、私人等各种领域，并且在普通秘书学之下出现了党政秘书学、企业秘书学、私人秘书学、社团秘书学等分支学科，而这些分支学科下面又有可能繁衍出下一层的分支学科，如涉外企业秘书学等。秘书学所具有的开放性体系也比较符合综合性学科的基本特征。

综上所述，秘书学属于交叉学科，在此基础上又是一门综合性学科而不是边缘学科，事实上，前文陈荣所提的广义的边缘学科其实质也是综合性学科。

二、分支学科之说

笔者《是边缘学科还是综合学科——也谈秘书学的分类问题》一文发表后，钱世荣针对笔者的文章发表了《秘书学学科类型辨析》一文，文章肯定了秘书学不是边缘学科的观点，但同时否认了秘书学是综合学科，而认定其为分支学科。

钱世荣认为分支学科也属于学科类型。“实际上，‘分支’和边缘、横断、综合一样，研究的都是学科的生成方式；分支学科、边缘学科、横断学科、综合学科，都是按学科的生成方式这一标准划分出的学科类型。只不过分支学科这种类型不具有交叉的特点，属于这种类型的又绝大多数是传统学科，主干学科和分支学科之间的从属关系比其他类型容易判断，所以往往与‘学科归属’混为一谈。”^[30]

潘连根在《论秘书学的学科性质、类型及归属》一文中也认为分支学科属于学科的类型，他指出：“综合式学科划分理论的分类依据是对学科体系进行整体考察、综合审视，以顺应当代科学技术系统综合、宏观整合的大趋势。大部分综合式学科划分理论探索者把学科体系分成综合学科、横向学科、交叉学科（亦称边缘学科）和分支学科。”^[31]

不论分支学科是不是与综合学科、边缘学科在同一的分类标准上，认为秘书学是分支学科的论断早已有之。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全国高等院校秘书教学经验讨论会中，就有人提出“秘书学是管理科学，是行政管理学的一个分支。行政管理学中有行政人事管理、行政财物管理、行政工作管理和行政事务管理，而秘书学是行政工作管理这个分支中分离、延续出来的新学科”。^[32]在秘书学的发展过程中，认为秘书学是分支学科的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董继超和钱世荣。

从学科类型的角度出发，董继超认为“秘书学是一门综合科学……将秘书学归类于分支学科、边缘学科和横向学科，其根据是不充分的，也是不可取的”。但是，从学科归属的角度出发，即在确认秘书学科与其相关学科的关系时，也就是在寻找秘书学的母本学科时，董继超又认为“秘书学是由行政学分化出来的一门新兴学科。其理论依据是机关管理是行政学的重要研究内容，而行政学的机关管理主要是办公厅（室）的管理，又主要是秘书工作和秘书机构的管理”^[33]，“可以说，行政学是秘书学的母本，秘书学是行政学的分支”^[34]。由此，我们以为，董继超尽管并不从学科类型的角度认定秘书学是分支学科，但是，认为秘书学是行政学的分支的观点在秘书学界有广泛的影响。另外，刘智勇从秘书学的学科性质上也认定秘书学是行政管理学的分支学科。

刘智勇认为：秘书部门是行政管理大系统的一个子系统，是行政总枢的一个辅助机关。行政管理学是研究行政管理工作的一门科学。秘书工作是行政管理工作的一个组成部分，因而秘书学也就是行政管理学的一个分支。^[35]

从秘书学的发展历史分析，我们不难发现秘书学是行政管理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是在秘书学创建之初所形成的普遍共识。

钱世荣一直主张秘书学是管理学的分支学科。他在《秘书学学科类型辨析》一文中指出：“众所周知，管理学的研究对象是‘管理活动’，按管理组织功能划分，‘管理活动’可分解为‘决策活动’（包括领导活动和决策咨询活动）、‘执行活动’（即狭义的管理活动）、‘监督活动’、‘反馈活动’以及有特定内涵的‘辅助活动’。也就是说，有特定内涵的‘辅助活动’（即‘秘书活动’）是管理活动的‘一种’。这样的种属关系，正是确认所有分支学科与其主干学科内在联系的基本依据。秘书学与管理学既然存在着‘分支’与‘主干’的关系，从学科类型上说，它当然属于分支学科了。”^[36]

对此，笔者的意见是：

1．秘书学与行政管理学存在交叉关系，秘书学不是行政管理学的分支学科

首先，从秘书学与行政学的研究对象上分析，秘书学是行政学分支一说经不起理论推导。众所周知，秘书学是一门以秘书、秘书工作和秘书机构为研究对象的应用学科。秘书已成为一种社会性的职业，广泛存在于社会各行各业，并不只存在于行政机关中；秘书工作是直接服务于一切行政机关和非行政机关领导者的辅佐性管理活动；秘书机构是一切社会组织中广泛设置的综合机构，不仅仅为行政机关所独有。而行政学是研究国家行政组织对社会公共事务进行有效管理的规律的科学，^[37]并不涉及社会团体和企事业单位的内部管理活动。如果说公务秘书学或政务秘书学、行政秘书学是行政学的分支学科，还似有一定理论根据，因为在国家行政机关中，机关办公厅（室）位居机关中枢，是机关核心部门，把行政机关秘书部门的管理活动列入行政学的研究范畴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秘书学不仅仅研究党政机关的秘书工作，还要研究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乃至为私人服务的秘书工作，因此，把整个秘书学学科纳入行政学的研究范畴，就显得比较牵强。

其次，秘书学是行政学分支一说经不起实践检验，落后于当前秘书工作实际和秘书教育实际，不能起到正确的理论导向作用。众所周知，秘书职业社会化、秘书技能现代化、服务对象多元化是我国秘书工作发展的大趋势。鉴于我国秘书从业人员的增多，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已颁布了《秘书职业技能标准》、《国家职业技能鉴定规范（秘书）》，除公务员之外，企事业单位、涉外机构等组织的秘书从业人员和其他有志于从事秘书工作的人员均为鉴定对象，这说明，非党政机关秘书人员已成为我国秘书队伍中日益壮大的新生力量，并纳入了国家劳动行政管理的范围。在秘书人员的职业素质、知识能力结构、工作内容、方法和规律等方面，企事业单位、涉外机构与党政机关既有共同点，又存在一定差别，具有自身特色。所以，用行政学为母本建立的秘书学理论去指导企事业单位、涉外机构的秘书工作，就勉为其难了，而且与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所强调的党政分开、政企分开、政事分开的外部环境不相协调。

另外，行政学分支说不利于我国秘书教育向社会化、民间化和个性化方向发展。受行政学分支说的影响，目前我国许多高校把秘书专业纳入行政管理专业范畴，以培养机关秘书为己任，这就难以适应非党政机关秘书人员的要求。

最后，行政学分支说时秘书学研究会起到误导作用，使广大研究者的视野和思维局限于党政秘书学的狭窄范围，不再顾及党政机关之外的秘书工作的广泛领域，误以为党政秘书工作规律是一切秘书工作的普遍规律，党政秘书与其他行业秘书在职业特点、知识素养、工作方法等方面无甚差别，从而易犯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

行政学分支说形成的原因与我国计划经济时期党政不分、政企不分、政事不分的行政生态环境有关，是我国长期以来社会组织行政化、秘书职业官方化的必然结果。行政学分支说流行之弊，在于它既迟滞了科学的秘书学体系的建立，又妨碍了专业秘书学研究的深入，人为地画地为牢。因此，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践中来考察，秘书学是行政学分支一说难以令人信服。^[38]

事实上，将秘书学认定为行政学分支学科的一个重要原因与秘书学的起源密切相关。从20世纪80年代秘书学的产生过程中我们发现，至今所知的现代最早面世的秘书工作著作（不包括纯粹写作和文书学著作）是江苏的曹晋杰等编写的《秘书工作基本知识》和吴容编写的《秘书工作和机关应用文讲稿》。前者是江苏盐城地委和行署委托盐城师专举办秘书培训班所使用的讲稿，1981年作为内部教材印了一万册，影响较大。后者是为南京大学中文系开办的秘书培训班所编写的讲稿，也有一定的影响。应该说，当时党政机关委托高等院校举办秘书培训班的现象在全国有一定的普遍性。而为培训所编写的讲稿孕育着秘书学的基本理论。由此，我们不难得出结论，秘书学的产生与党政机关秘书工作的实践密不可分，从这一角度出发，将秘书学认定为行政管理学的分支学科也就不足为奇了。

2．从大秘书学的概念出发，秘书学应该是一门具有综合性质的独立学科，而非任何一门学科的分支学科，秘书学可以归属在一级学科管理学之下，但不宜将它定位为管理学的分支学科

秘书学与管理学存在非常密切的关系，管理学也确实可以看作秘书学的母本学科。事实上，秘书学的学科地位问题至今悬而未决，在权威部门颁布的学科目录中，并没有秘书学的踪迹。当然，秘书学的学科归属也引起了一定的关注，《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后更名为《中国图书馆分类法》，简称《中图法》）1981年即被批准为“国家标准分类法试用本”，是中国图书、资料的权威分类体系。其间就涉及了秘书学的定位问题，秘书学1990年进入《中图法》（第三版）。该版以“增注”的形式，将秘书学纳入“C931管理技术与方法”的三级类目“C931.46文书工作”。1999年，《中图法》（第四版）在“C931.4办公室工作”中增添了“C931.47会议组织与管理”，对秘书学的定位未作任何改变。

对此，秘书学研究者的评价是：《中图法》（第三版）对秘书学的定位，虽明显地滞后于当时的秘书学研究，但由于是首次将秘书学纳入权威分类体系，所以不仅有利于对秘书学既有研究成果的类分，而且对秘书学研究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扶持和推动作用；尤其是当时学界对秘书学的学科归属尚存在分歧意见，该版明确地将秘书学归在“C93管理学”类目下，此后的研究成果表明，这一见解非常具有前瞻性和引导性。^[39]这也是研究者将秘书学纳入管理学分支的依据。

然而，这一依据并不可靠。《中图法》将秘书学归入文书工作，与办公室工作呈并列关系，且将秘书学作为一种研究管理技术与方法的实务学科。这样的学科地位与大秘书学的学科地位显然不符。笔者认为：

秘书学与管理学存在交叉关系。无论从秘书学的发展过程还是研究对象分析，秘书学与管理学的交叉关系已经毋庸置疑。这一点，董继超在《普通秘书学》中已有明确的说明。“由于秘书活动是一种特殊的管理活动，即辅助管理活动。因此，秘书学的研究必须借鉴和吸收管理学的研究成果……这就是说，秘书学与管理学也存在着某种学科交叉关系。不同的是，前者研究的是辅助管理活动，后者研究的是一般管理活动。此外，两者在研究重点、研究范围和研究角度上也各有不同。”^[40]对此，谢世洋也发表过相关意见。他认为秘书学中的确有管理学的成分，如了解企业管理、行政管理、教学管理的知识等，但内容也不多，用它来包容秘书学，显然有失偏颇。秘书学中也有其他学科的知识，如它必须有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哲学、政治经济学的成分；必须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成分；必须有公司法、合同法、知识产权法、劳动法、行政诉讼法等的成分；还必须有会计、统计、税收、金融等的成分。它融汇多种学科却不属于任一学科。^[41]尽管笔者并不完全同意谢世洋对秘书学学科知识的分析，但是秘书学与管理学的交叉关系应该得到确认。

秘书学已发展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而非某一学科的分支学科。从上一章对秘书学的学科体系的分析中我们可以发现，秘书学已经发展成为一门由多门分支学科构成的独立学科。那么，秘书学自身是否是某一学科的分支学科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即使秘书学在产生之初有其母本学科（有上述行政学或管理学之说），但秘书学发展到现在，早已以其自身独特的研究对象而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它已不再是某一母本学科的分支学科。如档案学就是作为历史学的分支学科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但时至今日档案学已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脱离于历史学学科之外。其实，秘书学从其产生时就是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发展的，而不是依附于某一学科。假如它是某一学科的分支或是从某一学科中独立出来的，如今就不会对其归属众说不一。可见，秘书学的“分支说”是不符合秘书学产生和发展的实际的。

当然，我们提出秘书学是综合性学科、否认秘书学是管理学的分支学科并不意味着秘书学非要以一级学科的身份跻身学科类型中，秘书学完全可以以二级学科的身份归属于管理学，就如同会计学不是经济学的分支学科而属于经济学的学科范畴一样，秘书学也应该在管理学中找到它自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