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过程

中国有女娲造人的传说，说女娲用黄土造人，形状和她自己一样（钟毓龙，1985）。圣经上也说，上帝以泥土造了亚当，外形和他自己的一样。传说中人类的始祖都没有离开土，这说明人类对土的尊重。圣经上还说，人既来自土，终要归于土。这句话形象地总结了人的一生。

从生物学上说，生命就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生老病死是无法逃避的必然。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种子感受到春天的召唤，开始发芽。它从土中伸出脑袋来，迎接阳光，接受雨露，伸展叶片，日渐长大。到了夏天，这棵草已经挺立在大地上，风会使它弯腰，雨会使它垂头，烈日会使它委靡，但它坚强地开放了自己的花朵。那花朵不见得美丽，不见得芬芳。它就是一株最普通的草。在秋天，几场秋风过去，它的茎干失去水分，叶子开始枯黄，只有成熟的种子还在晒着太阳。冬季里，你能看到的只是瑟瑟北风中晃动的枯草。小草的生命已经终结，但它的种子却包含着来年的希望。

这是小草正常的生命周期。生长，发育，开花结果，最终死亡。无论土地是肥沃还是贫瘠，小草总有其执着的目的，那就是：活下去，繁衍后代！

我们也经常看到没有完成生命周期的小草。在刚发芽的时候，烈日的曝晒让它夭折；不知哪里来的兔子啃食了它那柔嫩的茎干；大雨引发洪水，冲走了它赖以生存的土壤；鸟类啄食了它的种子。我们自然不会对此感到很惋惜和痛心，因为，这都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但是，如果你是那棵小草，会思考，有感情，那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我们对新生儿的夭折、少儿的意外死亡、中青年早逝、非衰老性疾病以及无法生育等现象都会感到痛苦。我们会对路边被车轧死的流浪狗感到难过，会对从树上鸟巢中掉下摔死的幼鸟感到可怜，会因为没有及时从阳台搬回养的花而被冻死感到伤心。因为这些都不是正常的生命过程。

当“看到它眼睛中燃烧的绿火慢慢逝去”时，利奥波德意识到狼的生命的逝去，他开始意识到我们应当“像大山一样思考”（利奥波德著，侯文蕙译，1997）。

估计没有人对由于油船泄露导致大量的海洋生物死亡而感到伤心。那些已经死亡的鱼丫丫叉叉地堆在海滩，那些海鸟正在竭力清理自己身上的油污，被油污覆盖的海滩下还有多少动植物会因缺氧而死亡。我们知道，原油泄露污染对生命是一种迫害。

对生命的思考，自古至今，从智者到平民都在进行。或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现代生物学至少可以给出正常生命周期的描述，给出正常生命周期所必需的条件。依据这个大众所公认的生命的过程，可以得出大众可接受并且一直在沿用的环境伦理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