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和祥,夹道盈香,万人空巷,长龙红装。
坐于家中,遥闻深巷中鼎沸,我便出门探寻。寻一石阶,坐上。叫卖人在街上吆喝,晃着全身的风车与“青龙偃月刀”。父亲见了,大喜,买来一风车与一把不够手长的“青龙偃月刀”。风车,插在树下,以“转运”;而“宝刀”,便给我了。
只见街上,外户不闭。家家户户皆燃炮烧香,以至香火缭绕。褐盘置于门槛,果肉盛于盘上,以至夹道盈香。至于岭南佳果之馨香已不在话下,沁人心脾的,当属那洒满酱汁的烧鹅,皮金肉嫩的烧猪,以及那色香味俱全的酱油鸡。
众人皆坐于门前,探深巷。等不住的,早已与邻人共谈,不时抱腹大笑,一片祥和。至于我啊,则与友人共玩“宝刀”,畅谈关羽英雄往事,其乐融融。
突然,一声鼓响,长龙红装,映入眼帘;佝偻提携,往来不绝。不盈一丈之巷,竟满男女老少,灌锣鼓齐响,迎彩旗飞扬。人声,锣鼓八音,交织一片;长旗,艳服,相得益彰。人声鼎沸,如闻霹雳,似洪水涌来,欲渡不得;又似腾龙咆哮,震耳欲聋。
屋内,母亲早已换上婚裙,红艳十足,于褐盘后跪拜。我亦在褐盘后跪拜,以祈求风调雨顺,盘满钵满。随后,一手拿红杯,一手托着,向地上敬酒,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而父亲在一旁,点爆鞭炮,便哗哗下红雨。不时,满巷充斥着火爆声,普天同庆。
一曲唢呐,半声吆喝间,美髯公之銮舆已至。门前,几十个赤臂丁壮顶着庞然大物,汗如雨下,却无不眉开眼笑。又见銮舆金光闪闪,红旗满满,气势非凡,让人心生敬畏。忽然几十个壮汉撩起衣服,甩了把汗,嘶吼着“呼呼”,便齐心协力,上下用力晃着銮舆中“绿袍金襟”的关帝,满口心愿:晃“醒”关帝,以保佑在此地辛劳耕种的人民。
随后,热闹不减,通响整巷,令人心生余味。
屋内,奶奶坐着,讲述着往事:“旧时乡里间皆有斗械,只是到了关帝出游之日,众人皆要和睦共处……”
原来,生活,无需红红火火,能享“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之丰年,得“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之美好,便足矣。
天,暗了,心,却仍亮着。我低吟一句:“但愿能让我再赏一次关帝出游,足矣。”
名师点评
本文以文白结合的形式,生动描绘了一幅佛山本土的民俗风情画——关帝出游。令人叫绝的除了作者驾轻就熟地运用文言外,还巧妙地引用奶奶的话悟出生活的道理,既突出了民俗活动的意义所在,又升华了文章主旨,赞美了现实生活的富足和乐,足见作者善于从平凡生活小事中发现和提炼其深刻意义的慧心。(严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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