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经历深深地留在了我和小斯宾塞的记忆中:
某年夏天的一天,经过了整整一天的烈日暴晒之后,夜晚的空气十分闷热。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雷声从遥远的天边轰鸣而至,似乎越来越愤怒。百叶窗被风吹得咔咔作响,屋外的榆树枝条擦刮着屋檐,狂风中夹杂着豆粒大的雨点呼啸着从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狂风暴雨如鬼哭狼嚎。
突然,一道闪电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那一刻,我听到小斯宾塞惊叫了一声,便赶紧跑到他的房间,只见他用一条床单蒙住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我走近小斯宾塞,把他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他,希望他可以慢慢地平静下来,并对他说:“孩子,听!暴风雨中有美妙的音乐声听到了吗?”
听我这么一说,小斯宾塞没那么紧张了,而是开始凝神静听,先是一声炸雷,紧接着是一道闪电,我说:“孩子你听,那鼓声又敲响了。”
不一会儿,一阵狂风刮起来,呜呜地直响,我又对小斯宾塞说:“暴风雨的乐队里多了一把大提琴。”
“不,不只是一把,好像有很多把呢!”小斯宾塞说。他终于不再害怕了,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那个夜晚,暴风雨一直持续着,我们也一直在聆听,直到风雨停息,我和小斯宾塞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早晨,小斯宾塞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我昨晚听到了非常雄壮的音乐,真是太美妙了。”
从德文特河边到小镇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两旁盛开着一大片矢车菊,矢车菊长得又高又密。
有一天,小斯宾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那片又高又密的矢车菊说:“快看啊,为什么这些矢车菊长得这么高,花朵开得又大又多呢?”小斯宾塞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欣喜若狂,还迫不及待地问我其中的原因。
我告诉他:“因为每天都有人提着水路过这里,总会洒出一些水来。正是因为每天洒出来的水,它们比其他的矢车菊得到了更多的滋润,所以才会长得更好。”
小斯宾塞恍然大悟,并立即弯下腰去看那些挂着小水滴的矢车菊的叶子,那种孩子特有的专注让我无比感动。我知道,从这两行矢车菊上,小斯宾塞已经开始思考,并明白了爱的道理。
类似的故事还发生在一个叫朱莉的女孩身上。朱莉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头卷发,但是她的双耳患有耳疾,尽管还能听到一些声音,但是却因耳疾丧失了信心。
秋天的时候,朱莉的母亲把她交给了我。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无论我对她说什么,她都不能集中精力去听。很显然,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之中无法自拔。
于是,我给朱莉放了一段气势雄壮的音乐,一开始她表现得会好一点儿,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魂不守舍了。
我决定尝试一种新的方法,看看有没有效果。于是,我关掉音乐,合上书本,语气柔和地对她说:“朱莉,我们不用耳朵听了,而是用心来聆听,听一下大自然的声音,也听一下自己内心的声音。”
随后,我打开窗户,屋外是一小片浓密的树林,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颤动,一阵阵清凉的气息从窗外飘进来,朱莉把手放在胸口,认真地聆听着,渐渐地,她的脸上焕发出了异样的神采。我知道,她正在认真聆听大自然和自己内心的声音。
两个月之后,朱莉回到了自己家。不久后的一天,朱莉的母亲激动地告诉我:“斯宾塞先生,您到底对朱莉做了什么?她现在看上去很快乐,整天活蹦乱跳的,而且还能专注地听别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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