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次五经】

苟林山一带

中央第五列山系叫薄山山系，其首座山叫做苟林山。山上光秃荒芜，没有任何花草树木生长，漫山遍野怪石嶙峋，了无生气。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汪本的鸟为一只三目大鸟，似乎正要停落或低头俯冲。《禽虫典》中，三目鸟双腿后缩，边疾速飞翔边昂头张嘴鸣叫。

→清　《禽虫典》

→清　汪绂图本

苟林山往东三百里，是首山。山上草木葱茏，生机勃勃。其背阴的北坡生长有茂密的构树、柞树，而树林里的草则以苍术、白术、芫（yuán）华为主。向阳的南坡则盛产琈玉，坡上也覆盖着茂密的森林，林中树木以槐树居多。这座山的北面有一道峡谷，名叫机谷。机谷里栖息着许多（dì）鸟，其形状像猫头鹰，但脸上却长了三只眼睛，还长有耳朵，发出的啼叫声就如同鹿在鸣叫，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愈湿气病。

首山再往东三百里，是县（zhú）山。山上荒芜，岩石裸露，寸草不生，但却布满了一种色彩斑斓带有纹理的漂亮石头。

县山再往东三百里，是葱聋山。山上也是光秃荒芜，没有花草树木生长，但到处是玤石，它虽然没有玉石名贵，但也是一种美石。

葱聋山往东北五百里，是条谷山。山上生机勃勃，草木葱茏。林中的树木大多是槐树和桐树，而山中的草类则以芍药和门冬草为主。

条谷山再往北十里，是超山。山上背阴的北坡盛产苍玉，而其向阳的南坡则有一眼深陷地面的泉水，这个泉是时令性质的，冬天干燥时反而有水，而到夏天湿润时却干枯了。

超山再往东五百里，是成侯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櫄树林，櫄树很高大，可以用来制作车辕。林中的草则以秦芁（jiāo）居多。

成侯山再往东五百里，是朝歌山。山上沟壑纵横，峡谷中多。山谷里蕴藏着很多各种颜色的优质垩土。

槐山　后稷

朝歌山再往东五百里，是槐山。山上沟壑纵横，山体支离破碎，形成许多峡谷，峡谷里面矿产丰富，蕴藏有丰富的金和锡。槐山就是稷山，后稷教百姓种植庄稼，就是在这座山下，山上还有稷祠。后稷，名字叫弃，他的母亲姜嫄是帝喾的元妃。姜嫄到野外游玩时，发现巨人足迹，她好奇地踏在巨人脚印上，因而怀孕生子，此子就是后稷。他善于耕耘种植，并将这些技艺传授给老百姓，帝尧便封他为农师。

槐树

槐树在地球上出现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荒古时代就有了它的身影。它因挺拔的身姿及结实的木质被认为可长寿，而它的果实确实可以使人增寿延年。《太清草木方》载，槐是虚星的精华，十月上巳日采自服用，可祛百病，长寿通神。《梁书》说，虞肩吾经常服用槐果子，已经七十几岁了，仍发鬓乌黑，双目有神。

农耕图

南北朝　壁画　纵82厘米　横101厘米　甘肃酒泉丁家闸北凉墓

后稷，古代周族的始祖，农业的先祖；传说为其母嫄姜原踏巨人脚迹怀孕而生。他年幼时就喜欢种植各种树木及麻、菽等谷物；成年之后，更是酷爱农耕，他所耕作的谷物，皆成果丰硕，农人纷纷效仿他。尧知道后，封他为“农师”，让他教民稼穑。正是因为有了后稷对农业的杰出贡献，才出现了图中春耕繁忙的景象。

稷

稷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农作物，在后稷教民稼穑时代就已经普遍存在。它种植广泛，是远古先民主要的食用谷物，而且古人也用它来祭祀祖先。稷还具有较高的医用价值，稷米可补中气，解热毒；稷的根可治心气痛和难产。

关于农业始祖后稷不平凡的出生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相传帝喾平息共工后去西北巡狩，一天帝喾携妻子姜嫄到泰山一带，远远看见东南角上有座山，山上有许多树林，林中隐约有一所房屋，非常高大，帝喾感到很好奇，就问当地百姓，得知那是一个叫闷宫的女娲娘娘庙，当地人每逢祭祀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必须经过聚会商量后，才去开这个庙门；其余日子总是闭着的，所以叫它闷宫。而且那里没有儿子的人，只要诚心去祭祀祷求，就会立刻有子，非常灵验。帝喾听后，忽然心有所动，回头看了姜嫄一眼，没有说话。当天晚上，帝喾向姜嫄说：“女娲娘娘是创世之神，而且古今的人都叫她神媒，是专管天下男女婚姻之事的。男女婚姻无非为了生儿育女，所以她既然管了婚姻之事，想必也兼管生子之事。刚才百姓说向她求子非常灵验。我们已成婚多年，你还没有生育，从明天起斋戒三日，和我一起去那里求子，怎么样？”姜嫄笑着回答：“我差不多都老了，哪里还能生子呢？”帝喾说：“不会的。古有五六十岁的妇人还能生产，何况你呢？而且这位女娲娘娘，是位善心的女神。我们只要诚心去求，肯定会灵验的。”说完，立刻就让姜嫄斋戒三日，并挑了一只毛色纯黑的牛做祭品，往闷宫而去。刚到庙门，只见路旁泥泞上有一个极大的脚印，五个脚趾，足有八尺多长，单就那个大脚趾，也比寻常人的整只脚还要大。看它的方向，足跟在后，丘趾朝着庙门，应该是走进庙的时候所踏的。那时帝喾正在仔细看那庙宇的结构，仰着头，没有留心。而姜嫄低着头行走，早一眼看见了，非常吃惊，心想天下竟有这样大的脚，那么这个人一定非常高大吧。姜嫄正想着，竟不知不觉一脚踏到那巨人的脚迹上去了，所踏的恰恰是那个大脚趾。谁知一踏着之后，姜嫄如同触电一般，立刻觉得全身酥软，飘飘欲仙，几乎要伏倒在地。当天晚上，姜嫄做了—个梦，梦见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告诉她：“我是天上的苍神，闷宫前面的大脚迹，就是我踏的。你踏着我的大脚趾，我奉女娲娘娘之命，和你做了夫妻，现在你已经有孕在身。”姜嫄又惊又羞，骤然醒来。

踏巨人足印而生后稷的姜嫄

姜嫄，传说为周始祖、农业先祖——后稷之母。据传，姜嫄在外游玩时，看见一只巨大的足印，出于好奇，她将自己的脚踩了上去，不料这一踩，竟然怀孕生下了后稷。这是先民对后稷的神化崇拜，也表达了对后稷发展农业、教人耕作的尊敬和感谢之情。

十月怀胎后，姜嫄没有任何痛楚地分娩了，谁知却生下一个怪胎：既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一个圆圆的肉球。姜嫄害怕极了，以为这肉球是不祥之物，派人暗地里把它抛在宫墙外的小巷中。但那领命的下人回来后就讲起一桩奇怪事，说肉球抛在路上，连过路的牛羊都小心谨慎绕着道儿走，生怕踩伤了它。姜嫄听了半信半疑地说：“既然这样，那就把它抛远点，抛到山林里去吧。”那个人接到命令再次出发，但是不久，他就又捧着肉球回来了：“这次我把它丢在树林里，却突然不知从哪来了许多砍树的人，他们把它捡起来又还给我了。”无奈之下，姜嫄狠了狠心说：“那就抛它到池子里去吧。”当时池子里已经结冰，这人把肉球抛上去之后，忽然有一只大鸟，从天边飞来，绕着寒冰上的肉球回旋悲鸣。最后落在肉球旁边，用一只翅膀盖在肉球上面，另一只翅膀垫在肉球下面使它温暖，恰像母亲怀抱爱儿一般。这人看了，更是觉得惊奇，便踏着冰层想到池子中心去看个究竟。

耕作图

唐　敦煌第23窟

传说后稷到天上将各种谷物的种子带到人间。叔均又开创了耕田的方法，使人们获得了粮食。在这幅图中，农人戴着斗笠辛勤耕作，头上的滚滚乌云带来了降雨，为农田提供充足的水分，预示着丰收的好年景。

◇山海经考据

河北涉县也有女娲宫

河北省涉县　公元6—19世纪

在中国远古神话传说中，女娲是曾以“造人”、“补天”而被尊崇的带有浓郁神秘色彩的女神。因她制造了人类，古人也向这位女神求子。女娲被尊称为娲皇，古代祭祀女娲的宫庙也被称为娲皇宫。河北涉县的娲皇宫建于涉县西北凤凰山的山腰上，当地俗称“奶奶顶”；由四组建筑群组成，其中的广生宫（子孙殿）是一座独立的庙宇，即为神话中求子的场所。

观音送子

清　彩色大像　苏州

在古代，除了女娲可满足人们求子的愿望外，佛教进入中国后，观音也兼有送子神仙的身份。关于观音送子还一段传说，相传古时有一对夫妻，相濡以沫，善良纯朴，一生省吃俭用只为救济更多贫困的人，可他们直到年老膝下也无儿无女，这件事感动了观音娘娘，于是在他俩年逾花甲时喜得一子。从此，观音娘娘也叫送子观音。百姓们每年庙会都会朝拜，祈求观音娘娘的赐福。图中观音怀中抱着一个孩子，端坐于菩提树叶坛上。

雀麦

后稷被奉为最早的谷物之神，他传授的五谷耕种之法使华夏民族彻底告别了以渔猎为生的游牧阶段。雀麦是一种常见的作物，又称牛星草，苗与麦极为相似，但穗小而稀少，结出的麦粒去皮可制成面粉。

大鸟见有人过来，便“嘎”的怪叫了一声，丢开肉球，从池面飞起，向着天空边飞边叫，一直远飞而去。这鸟刚刚飞去，就听见“呱呱”的孩子哭泣声从肉球当中传来。这人走近前去一看，肉球已经像蛋壳般裂开，露出了一个胖壮结实的小婴孩，他浑身都冻得通红，正躺在裂开的肉球里啼哭呢。这人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急忙把小婴儿抱起来，用衣裳包裹着他，小心翼翼地带回去给他的母亲姜嫄。

姜嫄抱着这个险些被丢弃的婴儿，真是喜出望外，回想种种神异经历，肯定孩子长大后必有一番作为，于是尽心竭力地养育他，使他长大成人。因为他曾经被抛弃过，所以就给他取个名字叫“弃”。他从小就喜欢农艺，长大后又教人民栽种五谷的方法，所以他的子孙又尊称他做“后稷”。

历山周边

槐山再往东十里，是历山。山上森林茂密，林中的树木大多是槐树。山上向阳的南坡还盛产各种美玉。

历山再往东十里，是尸山，山上遍布着贵重的苍玉，山中野兽成群，尤以麋鹿为最多。尸水从这尸山发源，向南流淌，最后注入洛水，水底的河床上有很多精美的玉石。

尸山再往东十里，是良余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构树林和柞树林。这里草木茂盛，将山体覆盖得严严实实，甚至连石头都看不到。余水从良余山北麓发源，然后向北奔腾，最后注入黄河；乳水则从良余山南麓流出，然后向东南流淌，注入洛水。

良余山再往东南十里，是蛊尾山。山上盛产磨刀用的砺石，还蕴藏有丰富的赤铜。龙余水从蛊尾山发源，奔出山涧后，向东南流去，注入洛水。

酸枣

蛊尾山上生长着许多酸枣树，这种树直至今天仍普遍存在着。其树高几丈，木理极细，树皮细且硬，纹如蛇鳞，因此被古人视为具有某种神性。酸枣还是珍贵的中药材，主治心腹寒热、邪结气聚、四肢酸痛等。

蛊尾山再往东北二十里，是升山。山上被森林所覆盖，林子里的树主要是构树、柞树和酸枣树，而草则主要是山药、惠草，还有繁盛的寇脱草，传说寇脱草有一丈多高，叶子与荷叶相似，茎秆里面还长有纯白色的瓤。黄酸水从升山发源，然后向北注入黄河，水底的河床上很多璇玉。璇玉虽不如玉石珍贵，但也十分精美。

阳虚山　仓颉造字

造字的仓颉

仓颉　《历代古人像赞》　明弘治十一年刊本

仓颉是传说中黄帝的史官，相传他长着双瞳四目，非常聪明，因此才能由鸟迹龟纹中领悟到造字的方法。他创造的字大多模仿大自然中山川日月的形状，可能就是象形字最早的起源。

升山再往东二十里，是阳虚山。山上蕴藏着丰富的黄金，阳虚山的山脚下就是玄扈水。传说仓颉造字时，就曾登临阳虚山，并在玄扈水、洛水之畔漫步，河中的灵龟将背上内有丹甲青文的天书传授给他，仓颉便以此为基础，创制了文字。相传仓颉造字之后，刻了二十八个字在阳虚山的石室内，而后来的秦相李斯只认识其中8个字，其余20字却不能认识。这28个字，虽经寒暑代迁，星移物换，其迹犹存。由于历代过往官员、社会名流纷纷来此拓印，以附庸风雅，对当地百姓骚扰甚大，他们便趁雷电之机，架柴火焚，浇水而毁，致使字颓石裂，若隐若现，难以辩识。所幸在清朝道光元年，知县王森文从民间征得拓印真本，请石匠凿碑，竖立于阳虚山下的许家庙村。碑高1.6米，宽0.65米，正面题额为：“龟凤呈瑞”，下大书“仓颉授书处”；北面题为：“阳虚鸟迹”，下书仓颉二十八字。

薄山山系山神

总计薄山山系之首尾，自苟林山起到阳虚山止，一共十六座山，绵延二千九百八十二里。升山是薄山山系诸山的宗主，祭祀升山山神的礼仪是：在带毛禽畜中选取猪、牛、羊齐全的三牲做祭品，祀神的玉器要选用精美的吉玉。首山，也是有神灵显应的大山，祭祀首山山神时要用稻米，以及纯黑色皮毛的猪、牛、羊各一头和美酒一起献祭，祭祀时还要手持盾牌起舞，旁边摆上鼓并敲击应和，以示庄严隆重，祀神的玉器要用一块玉璧。尸水是上通到天的，其中有神灵，也需要祭祀。祭祀尸水神时要用肥壮的牲畜做祭品献祭，选用一只黑狗做祭品供在上面，然后用一只母鸡做祭品供在下面，并杀一头母羊，取其血献祭，祀神的玉器要选用精美的吉玉，并用彩色帛来装饰祭品，请神享用。

本图根据张步天教授“《山海经》考察路线图”绘制，图中记载了《中次六经》中平逢山至阳华山共14座山的地理情况。

（此路线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