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俱来的犟男孩

说他普通，因为他和所有调皮男孩子一样，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我也如这类孩子的家长，经常被叫到学校。去学校，难得听到对孩子的表扬，更多时候我需要赔着笑脸向老师、教导主任、校长赔礼道歉，“感谢”她们严加管教孩子。这样的经历从幼儿园开始，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才有了根本的改观，这是后话。

儿子出生前，我就预感到他会是一个很犟的孩子。怀孕8个月时，突然一天他的头顶到了我的胃，到医院一看果然成了臀位（胎位不正），而且那么大的胎儿已经很难转成正常胎位。不能顺产，我只能“挨了一刀”把他“生”了下来。满月那天，奶奶想让他穿上亲手做的小夹袄，他不从，哭得震天动地。

这一切只是开始。到了幼儿园，一次，因为饭没吃干净，老师过来要求他吃完，这个三四岁的孩子却一使劲把猝不及防的老师拱了一跟头。中午不爱睡午觉是许多孩子的通病，他倔到老师不得不坐在他的小床上，要求他闭上眼睛不折腾就行。小学时，一次他考卷写得不清楚，老师多扣了他的分，他不依不饶，非要和老师较真儿论理儿，最后闹到了教务处。还有一次，不记得因为什么事了，老师让他写检查，他坚决不写，我不得不到校长办公室教他写检查，才把他接回来。初中时，一日北京大雪，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学校，我刚刚开车离开十来分钟，就被班主任电话要求立即回学校，他因为少了我一个签字又和老师僵住了。超堵车的大雪天，我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转回学校，他的第一节课已经耽误了，我上班也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这样的故事实在太多了。我在担心老师“召唤”的忐忑中，也时常对他发火。但调皮是男孩子的天性，发火也无济于事。后来索性顺其自然，在生活实践中逐步引导他，慢慢地告诉他，硬和老师顶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如同我和他发火也改变不了他一样。换位思考，不但他需要，我也需要。

在他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家搬到离他学校比较远的地方。在堵车的北京，上学放学都需要开车一个多小时，可是车上却成为我俩交流的好地方。开车途中，常常是广播相伴，从FM103.9交通广播到FM106.1央广新闻，遇到有意思的话题，我们会交谈甚至争论。有些话题、一些观点被他带到学校课堂的小组交流中，他成为同学中有观点有主见的孩子，赢得了同学的尊重、老师的认可。这种成就感也使他起伏不定的学习成绩慢慢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