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欧洲短篇小说的代表《羊脂球》

欧洲短篇小说的代表《羊脂球》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经过长期的习作,他的《羊脂球》入选了《梅塘晚会》短篇小说集,从而在法国文坛上一举成名。《羊脂球》不仅是莫泊桑的成名作,也是其代表作。小说以普法战争为背景,叙述了在德国占领鲁昂后,十个法国人共坐一辆马车逃离时,途经某小镇遭到驻扎德军的无礼要求——要羊脂球陪他过夜,否则不予放行。羊脂球坚决捍卫自己和民族的尊严,最后却因其他九名上层人物的逼迫而屈服。最后,在这些所谓上层人物的逼迫下,羊脂球无奈地同意了。

·作者简介·

莫泊桑(1850—1893),法国作家,出生于法国西北部诺曼底省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1870年应征入伍参加普法战争。退伍后先后于海军部和教育部工作。19世纪70年代,由于受到老师以及诗人路易·布那的影响,莫泊桑开始了多种体裁的文学习作,并在福楼拜的亲自指导下练习写作,并由此开始了他的创作历程。经过长期的习作,他的《羊脂球》(1880)入选了《梅塘晚会》短篇小说集,从而在法国文坛上一举成名。

在莫泊桑的文学成就中,最为突出的就是短篇小说,他共创作了350多篇中短篇小说,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之王”。他善于从平凡琐屑的事物中截取富有典型意义的片断,以小见大地概括出真实的生活。其小说着重描写人情世态,构思布局别具一格,在细节描写、人物语言和故事结尾上均有独到之处。其作品在揭露上层统治者毒化下的社会风气的同时,对受损害的小人物寄予了深切的同情。

莫泊桑短篇小说按主题大致可分三个方面:一是讽刺虚荣心和拜金主义的,如《项链》、《我的叔叔于勒》;二是描写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赞颂其正直、淳朴、宽厚品格的,如《归来》;三是描写普法战争、突出法国人民的爱国情绪的,如《羊脂球》。

除《羊脂球》这一珍品外,莫泊桑还著有《一家人》、《我的叔叔于勒》、《米隆老爹》、《两个朋友》、《项链》等一大批思想性和艺术性完美结合的短篇巨作。

在长篇小说领域里,莫泊桑也有巨大的建树。他共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即《一生》、《俊友》、《温泉》、《皮埃尔和若望》、《像死一般坚强》和《我们的心》,其中《一生》和《俊友》已被列入世界长篇小说名著之林。

·作品导读·

《羊脂球》不仅是莫泊桑的成名作,也是其代表作。这篇小说集中代表了莫泊桑小说的特点,也充分体现出莫泊桑作品逼真、自然的艺术特点。

小说以普法战争为背景,叙述了在德国占领鲁昂后,十个法国人共坐一辆马车逃离时,途经某小镇遭到驻扎德军的无礼要求——要羊脂球陪他过夜,否则不予放行。羊脂球坚决捍卫自己和民族的尊严,最后却因其他九名上层人物的逼迫而屈服。小说以日常生活片段为内容,摹写出了社会生活的人情世态,其内容平淡无奇,却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生活。以一种真实、自然的叙述艺术和描写艺术吸引了广大读者。作者通过对一个被人们看不起的妓女在几个平凡场面中不同的描写,以及她与贵族太太们的对比,真实地反映了上层阶级的腐朽,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普法战争失败的原因。其次,小说最为突出的特点是构思巧妙与合理的布局,在情节编排上韵味十足,形成首尾呼应的完整结构。

这部作品也充分体现了作者以小见大的写作风格。一辆马车浓缩了整个社会,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个性,各自代表着特定的阶层。

比如,贵族地主布雷维尔伯爵虽有“高雅”的外表,却是一个伪善阴险的人;鸟先生是个暴发户,但其表现却庸俗不堪;而作为政客的纺织厂老板卡雷拉玛东,则善于玩弄手腕,这些都反映出他们所属阶层的特性。另外,作品所写的内容主要只集中在吃饭和被扣留两件事上,却恰恰真实地反映出了特定时期的社会矛盾和各个阶层人物的态度,他们人性中的真、善、美几乎荡然无存,一切都受金钱、权位和名誉的支配,也正是他们造成了社会腐败不堪。作者的深刻描绘,给人以精神上的启迪。

·作品概要·

普法战争期间,法军节节败退,连鲁昂市也被普鲁士军队占领,到处弥漫着骚乱与恐怖。有十名居民好不容易弄到了通行证,他们雇佣了一辆马车逃往还没有被占领的哈佛尔港。这十人中,有艰险狡诈的葡萄酒批发商和他的妻子,棉纺厂主卡雷拉玛东议员和他年轻、漂亮的妻子,布雷维尔伯爵及他的太太,以及两名修女、一个“民主党”政客高尼岱和外号“羊脂球”的妓女。起初,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对羊脂球都非常不屑。但是后来,在对食物的需要下他们只好相继放下架子,吃了羊脂球所带的食物。来到多特,他们悻悻地住进了旅馆,因为即使他们有通行证,也未曾受到普鲁士军官的善待。

后来,一个军官要求羊脂球陪他过夜,否则就不准他们离开。刚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感到愤怒,大骂普鲁士军官的无耻行径。但是到了第二天,他们却将矛头指向了羊脂球,甚至迁怒于她,觉得正是她的存在才让大家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们开始劝告羊脂球答应军官的条件,布雷维尔伯爵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耻地用“爱国”来劝告羊脂球。后来,两位修女也苦口婆心地劝起来。最后,在这些所谓上层人物的逼迫下,羊脂球无奈地同意了。

第二天大家得以上路,然后,大家却不再理会羊脂球,人人对她冷若冰霜,好像害怕被染上什么似的。几个富太太彼此闲谈着,两个修女“深沉”地祈祷着,而几位有钱的先生则谈起了生意经。随后,大家把各自带上的东西拿出来吃。而羊脂球因在慌忙中起床,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看着这些人若无其事地吃东西,羊脂球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起先前的一切,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这时,高尼岱吹起口哨,正是《马赛曲》的调子,丝毫没有理会那些道貌岸然之人的窘态。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吹着。羊脂球则孤独地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流着泪。在口哨声和哭声中,马车缓缓地朝前驶去。

·经典章节·

一连好几天,许多溃军的残余部分就在鲁昂的市区里穿过。那简直不是队伍了,只算是好些散乱的游牧部落。弟兄们脸上全是又脏又长的胡子,身上全是破烂不堪的军服,并且没有团的旗帜也没有团的番号,他们带着疲惫的姿态向前走。全体都像是压伤了的,折断了腰的,头脑迟钝得想不起一点什么,打不定一点什么主意,只由于习惯性而向前走,并且倘若停步就立刻会因为没有气力而倒下来。我们所看见的,主要的是一些因动员令而应征的人和好些素以机警出名而这次出队作战的国民防护队:前者都是爱好和平的人,依靠固定利息过活的安分守己的人,他们都扛着步枪弯着身体;后者都是易于受惊和易于冲动的人,既预备随时冲锋也预备随时开小差。并且在这两类人的中间有几个红裤子步兵都是某一师在一场恶战当中受过歼灭以后的孑遗;好些垂头丧气的炮兵同着这些种类不同的步兵混在一处;偶尔也有一个头戴发亮的铜盔的龙骑兵拖着笨重的脚跟在步兵的轻快步儿后面吃力地走。

好些义勇队用种种壮烈的名称成立了,他们的名称是:失败复仇队——墟墓公民队——死亡分享队,也都带着土匪的神气走过。他们的首领,有些本是呢绒商人或者粮食商人,有些本是歇业的牛羊油贩子或者肥皂贩子,战事发生以后,他们都成了应时而起的战士,并且由于他们有银元或者有长胡子都做军官,满身全是武器,红绒绦子和金线,他们高谈阔论,讨论作战计划,用夸大的口吻声言垂危的法国全靠他们那种自吹自擂的人的肩膀去支撑,不过有时候,他们害怕他们的部下,那些常常过于勇猛喜欢抢劫和胡闹的强徒。

普鲁士人快要进鲁昂市区了,据人说。

自从两个月以来,本市的国民防护队已经很小心地在附近各处森林中间做过好些侦察工作,偶尔还放枪误伤了自己的哨兵,有时候遇着一只小兔子在荆棘丛里动弹,他们就预备作战,现在他们都回家了。器械和服装,以及从前一切被他们拿着在市外周围三法里一带的国道边上去吓唬人的凶器,现在都忽然通通不见了。法国最后的那些士兵终于渡过了塞纳河,从汕塞韦和布尔阿沙转到俄德枚桥去;走在最后的是位师长,他拿着这些乱糟糟的残兵败将固然想不出一点办法,望着一个徒负盛名的善战民族竟至于因为惨败而崩溃,他也万念俱灰,只有两个副官陪着他徒步走着。随后,市区笼罩着一种深沉的宁静气氛和一种使人恐怖的寂寞等候状态。很多被商业弄昏了头脑的大肚子富翁都愁闷地等候战胜者,想起自己厨房里的烤肉铁叉和斩肉大刀设若被人当做武器看待,都不免浑身发抖。

生活像是停顿了,店铺全关了门,街道全是没有声息的。偶尔有一个因为这社会的沉寂样子而胆怯的居民沿着墙边迅速地溜过。由于等候而生的烦闷反而使人指望敌人快点儿来。

在法国军队完全撤退的第二天下午,三五个不知从哪儿出来的普鲁士骑兵匆促地在市区里穿过。随后略为迟一点,就有一堆乌黑的人马从汕喀德邻的山坡儿上开下来,同时另外两股人寇也在达尔内答勒的大路上和祁倭姆森林里的大路上出现了。这三个部队的前哨恰巧同时在市政府广场上面会师;末后,日耳曼人的主力从附近那些街道过来了,一个营接着一个营,用着强硬而带拍子的脚步踏得街面上的石块橐橐地响。

好些口令用一阵陌生的和出自硬腭的声音被人喊出来,沿着那些像是死了一般的空房子向天空升上去,房子的百叶窗虽然全是闭了的,里面却有无数的眼睛正在窥视这些胜利的人,这些根据“战争法律”取得全市生命财产的主人地位的人。居民们在他们的晦暗屋子里都吓糊涂了,正如同遇着了洪水横流,遇着了大地崩陷,若是想对抗那类灾害,那么任何聪明和气力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每逢一切事物的秩序受到了颠覆,每逢安全不复存在,每逢一切素来享受人为的或者自然的法律所保护的事物听凭一种无意识的残忍的暴力来摆布,这种同样的感觉必然也跟着显出来。无论是地震能使坍塌的房子去覆灭整个的民族,无论是江河决口能使落水的农人同着牛的尸体和冲散的栋梁一块儿漂流,无论是打了胜仗的军队屠杀并且俘虏那些自卫的人,又用刀神的名义实行抢劫并且用炮声向神灵表示谢意,同样是使人恐怖的天灾,同样破坏任何对于永恒公理的信仰,破坏我们那种通过教育对于上苍的保护和人类的理智而起的信任心。

终于在每所房子的门外,都有人数不多的支队叩门了,随后又都在房子里消失了。这是侵入以后的占领行为。战败者对于战胜者应当表示的优待义务从此开始了。

经过了不久的时间,初期的恐怖一旦消失了以后,一种新的宁静气氛又建立起来。在许多人家,普鲁士军官同主人家一块儿吃饭。军官当中偶尔也有受过好教育的,并且由于礼貌关系,他也替法国叫屈,说自己参加这次战争是很不愿意的。由于这种情感,有人对他是感激的;随后,有人迟早可能还需要他的保护。既然应付着他,也许可以少供养几个士兵吧。并且为什么要去得罪一个完全可以依靠的人?这样的干法固然是轻率的意味多于豪放,不过轻率已经不是鲁昂居民的一种缺点了,正和从前使得他们城市增光的壮烈防护时代不一样。终于有人根据那种从法国人的娴雅性情所演绎出来的莫大理由,说是不在公开地点和外国军人表示亲近,那么在家里讲究礼貌原是许可的。所以在门外装做彼此陌生,而在家里却快快乐乐谈话,末后日耳曼人每晚待得更长久一点,和主人一家子同在一座壁炉跟前烤火了。

市区甚至于慢慢恢复了它的平时状态。法国人还不大出门,不过普鲁士兵却在街道上往来不息。此外,好些蓝军服的轻装骑兵军官傲慢地在街面石块上拖着长大军刀向咖啡馆里走,但是对普通居民的轻蔑态度,并不比上一年在同样的咖啡馆里喝酒的法国步兵军官更为明显。

然而在空气当中总有一点儿东西,一点儿飘忽不定无从捉摸的东西,一种不可容忍的异样气氛,仿佛是一种散开了的味儿,那种外祸侵入的味儿。它充塞着私人住宅和公共场所,它使得饮食变了滋味,它使人觉得是在旅行中间,旅行得很远,走进了野蛮而又危险的部落。

战胜者需索银钱了,需索大量的银钱了。居民们始终照数缴纳,并且他们都是有钱的。不过一个诺曼底买卖人,越是变成了富裕的,那么他越害怕牺牲,越害怕看见自己财产的小部分转到另外一个人手里。

然而,在市区下游两三法里左右的河里,靠近十字洲,吉艾卜达勒或者别萨尔那一带,时常有船户或者渔人从水底捞起了日耳曼人的尸首,这种包在军服里边发胀的尸首都是生前被人一刀戳死的或者一脚踢死的,脑袋被石头碰坏或者从桥上被人一下推下来落到水里。河底的污泥隐没了这类暧昧不明的野蛮而合法的报复,隐名的英雄行为,无声的袭击,这些远比白天的战斗可怕却没有荣誉的声光。

因为对入侵者的憎恶,素来能够叫三五个胆大的人格外坚强起来,使他们为了一个信念而不顾性命。

最后,这些入侵者虽然用一种严酷的纪律控制市区,不过他们那些沿着整个胜利路线所干的骇人听闻的行为虽然早已造成了盛名,而目前在市区里还没有完成一件,这时候,人都渐渐胆壮了,做买卖的需要重新又在当地商人们的心眼儿里发动了。好几个都在哈佛尔订有利益重大的契约,而那个城市还在法军的防守之下,所以他们都想由陆路启程先到吉艾卜去,再坐船转赴这个海港。

——(节选)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