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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东北育才几个同学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东北育才许多同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虽然过去55年了,一些人和事依然历历在目。现凭记忆录下几人的片断。一兵和弟弟阿根、小根三个人同在东北育才求学。小凤肯定是东北育才第一个在广播电台演出节目的学生。张虹生在东北育才学习时间不很长就去北京了。虽然虹生没有进苏联学校学习俄文,我还是把他视为东北育才出国学习的第一人。50年代初,回国进入东北育才的有好几个人,我还记得有郭良、米沙、沙沙和林晓霖等。

1953届学生 墨 愚

东北育才许多同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虽然过去55年了,一些人和事依然历历在目。现凭记忆录下几人的片断。如细节略有失真,请谅解。

马高高

高高善画,在我儿时看来,他画的小人、动物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令人羡慕不已。高高打小动手能力极强,八九岁就是动刀弄剪的高手。他三下五除二就能把牙膏盒两头开好一大方、一小圆的孔,又在方孔后的左右各开一窄缝,一个土“放映器”就制成了。他把薄的纸裁成条,照着方框画好格,在每格里画上不同的人物、动物和山水,再将画好的纸粘成长条卷成筒,“影片”就制得了。他把纸卷的第一格从窄缝中穿过,对着窗户或灯光,让我们从圆孔往里看。高高边绘声绘色地讲着自编的故事,边拉动纸卷变换画面,就成了大受小朋友欢迎的土“电影”了。高高不仅心灵手巧,而且富于想象力和表现力,他边讲戏文边放映的“电影”,给我们孩提时代的生活带来过不少快乐和欣喜,至今难以忘怀。儿时的生活天真无邪,洋溢着诗情画意,充满了真诚的情谊,温暖着彼此的纯洁心灵。高高和他妹妹以后离开沈阳随父母去了北京,不知什么时候改名冯锐,马头边加了两点水。高高长大以后,发挥了他心灵手巧的优势,在地震预报研究领域成绩优异,成果良多,成为中国地震台网中心研究员。2007年,我从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十台)《百科探秘》节目中看到,高高身为“张衡地动仪科学复原”课题的组长,在对失传1600多年的“张衡地动仪”的史料考证、机理结果研究、外观风格探讨、整体复原制作和科学演示运作各方面,都作出了突出贡献。我真为他高兴,也为母校感到自豪。

张一兵

一兵和弟弟阿根、小根三个人同在东北育才求学。一兵从小就是高度近视,眼球明显凸出,看书时眼睛离书特近,似乎十分吃力。在育才时,我从未见一兵戴过眼镜,不知何故。一兵生来就喜爱动手制作。记得他家里有苏联友人赠送的多种金属制的组装类智力玩具,他组装个楼房、桥梁、塔吊什么的,速度之快,手脚之灵,叫我瞠目结舌,钦佩不已。以后,他又对无线电技术有了浓厚兴趣,从此心无二用乐此不疲。小学时他独自组装矿石收音机已得心应手,看一些线路图纸也不在话下。一兵在电子技术方面的浓厚兴趣和专心致志的执著,反映出十来岁孩子的灵气和专长。一兵升入辽宁省实验中学后表现更加突出。大概是1956年底,苏联伊尔库茨克教育代表团给实验中学赠送了当时最新型的收音机的全套原件和图纸。据说学校委托张一兵主持组装整机,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一个初三学生对无线电科学是如此热爱擅长并情有独钟,真是难能可贵。我真希望他不受父亲冤案因素影响,长大以后能为国家电子科学技术作出更多更大贡献。(补记,在校对清样时,从周静茹校友寄来的张一兵夫人齐建英的回忆录中得知,一兵已于1995年英年早逝。无以言表,慨叹命运之不公不义。一兵少儿时的形象永远在我心中栩栩如生,友谊将伴我走到人生尽头。)

小凤

小凤姓张还是姓李,快60年了,记不准确。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小凤在我们的眼里,是个身材纤细、脸颊瘦削、清秀漂亮的女孩。可能是年纪稍大或女孩发育较早的缘故,小凤显得比我们成熟稳重得多。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歌唱得优美动听,在同学中出类拔萃,受老师的喜爱和同学的欢迎。沈阳解放后,我们的电台也经常组织儿童少年节目播出,以丰富孩子们的文化生活。在王亚兰等老师的培训指导下,小凤代表东北育才在电台上表演了音乐节目,我们都为她感到骄傲。她为学校扬了名,扩大了影响,校领导和老师们也很高兴。电台播出前,学校组织我们收听,她唱得好极了,大家都激动得很,鼓起掌来。我至今还记得她演唱的是俄国柴可夫斯基谱曲的一首名歌。歌词大意是:青青绿草地上,傍晚是谁走来,漫步无声,身穿着一身灰。她的一双秀眼,温柔美丽如水,你不晓得,她名叫梦……小凤肯定是东北育才第一个在广播电台演出节目的学生。可惜她在校时间不长,就随家离开了东北,再没有了她的消息,可她的歌声却留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余音缭绕,难以抹去。

张虹生

虹生是我同班同学,也是同窗好友。他长得秀气又英俊,性格文静中有些内向,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甚至有些拘谨。他显然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不像我那么顽皮捣蛋,疯起来不顾一切、无拘无束、无法无天。虹生的父亲到学校看他时,也到过我们寝室,张伯伯高高的个头,身材非常匀称,在我们眼里简直称得上高大伟岸。张伯伯皮肤白皙,戴着眼镜,身穿藏蓝呢子大衣,很有风度,气宇不凡。他对我们态度和蔼,语言亲切,询长问短,没有丝毫大首长的架子。他逐一问我们家长的姓名,几乎都知道。当问到我时,他说:“你家是从富锦来的吧?我和你爸爸很熟。”张闻天伯伯曾任过中共中央总书记;到东北后先任合江省委书记,后任东北局负责人之一,认识许多干部是很自然的。张虹生在东北育才学习时间不很长就去北京了。他1951年5月随出任我国驻苏联大使的张伯伯去莫斯科学习生活,使馆有专任老师负责他的教育教学。虽然虹生没有进苏联学校学习俄文,我还是把他视为东北育才出国学习的第一人。虽然我俩在新疆时间不短,但互无音讯,无法联系,不曾见面。正是“同在新疆君更远,天山南北两不知”,实在遗憾得很。

第一批留学回国的学生

20世纪三四十年代,在最困难的战争岁月,中央曾陆续把一批首长子女和先烈遗孤送往苏联学习,为革命胜利后准备人才。这些孩子曾在莫斯科郊区的“国际儿童教养院”生活学习。新中国成立后,一些年纪不大的回国继续学习,首先要进行汉语言文字的补课。50年代初,回国进入东北育才的有好几个人,我还记得有郭良、米沙、沙沙和林晓霖等。他们年龄大小不一,在苏联读的年级也不同,最大的是李树华,可能是八、九年级的中学生了。他们都是汉语几乎一句不会,汉文一字不识,全部要从发音、说话、识字启蒙。记得林晓霖分到我们班时,同学们热情欢迎她,纷纷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她,让人惊奇的却是,她只要了一支在苏联从未见过的毛笔。李树华等几个男同学体育都很好,尤其足球更突出,很快就和我们混熟了,成了朋友和队友。由于语言环境的改变,老师教育的认真耐心得法和他们本人学习的刻苦努力,不长时间基本都过了语言交际关,汉字也掌握得很迅速。1954年李树华考上了实验中学,初中毕业后,他直接进入辽宁大学俄语系任教,发挥了俄语的专长。他们几人是东北育才第一批回国的苏联留学生,也是母校为国家输送的优秀俄汉双语人才。

韩小磊

小磊外号叫“大头”,因为他的头特大,里面装满了智慧。小磊虽然喜欢表演,当年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天分显露出来,至少学校多次的文艺演出很难见到他的身影。是金子总会发光。为迎接1953年元旦,学校筹备了盛大的文艺会演,重头戏是排了两部儿童话剧:《普通一兵马特洛索夫》和反映朝鲜少年儿童抗美救国英勇斗争事迹的《金玉淑》。《金玉淑》剧本是语文老师胡肇兰先生根据真人真事的报道改编创作的,好像音乐老师还为该剧配了伴唱和音乐。扮演女英雄金玉淑的是陈玲;演少年游击队员男主角的就是韩小磊。小磊的扮相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朝鲜族少年。在舞台上,他举手投足自然放松,语言生动流畅,情感投入,出色地表演了小游击队员对祖国的爱和对侵略者的恨。整个剧情和小演员们的表演给师生们很大感染,获得满礼堂的掌声。小磊的艺术表现力,在一个小话剧中初步表现出来。这或许就是他热爱并追求表演艺术的发端吧!小磊在辽宁实验中学期间就积极投身业余话剧活动,毕业时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专业,后留院任教。他不仅晋升为电影学院导演系教授,为培养电影艺术专业人才作出了贡献,而且执导过《樱》 《见习律师》《紧急追捕》《嫌疑犯》等优秀电影。韩小磊应该是东北育才学生中第一个艺术教授和电影导演吧。令人深感痛心和惋惜的是,命运多舛,小磊在62岁时就因突发脑梗塞不治,于2003年春病逝,永别了他热爱的艺术影视教育舞台和亲人好友。小磊留下的呕心沥血写成的《电影导演艺术教程》书稿得以出版,是他为自己立的一座纪念碑。儿时的好友小磊,请您在蓝天白云里慢慢走……

王首一

首一当年个头不算高,圆圆的脸,白白净净,寡言少语,闷头学习,是个不事张扬的同学。他在体育上似乎少有特长,但在音乐上却很有天分。我们几乎同时学习二胡,他总是独步领先,无论在音准、音色、节奏上,还是弓法的自如流畅、指法的灵活柔美方面都远胜于我们,特别在对乐曲的熟悉掌握和表达方面我们更望尘莫及。他拉一手好二胡,在同学中首屈一指,叫我羡慕又忌妒。我们还在不断拉令人讨厌的简单练习曲时,他已开始学拉一些二胡演奏曲目了。我一直以为他除确有音乐天分外,可能还另有名师指点,加上他既热爱又刻苦、用功,才能取得这么快的进步。首一升入辽宁实验中学后,除了学业,只专攻二胡,埋头苦练到连学校民乐队也无心参加。他二胡技艺突飞猛进,令我们自叹弗如。在一次全校新年文艺会演中,首一演奏了民间音乐家阿炳创作的《二泉映月》。这首技巧要求极高、理解演绎很难的二胡名曲,被首一表现得深沉、悲怆,如泣如诉中流露出对生命的热爱和向往,获得听众的共鸣欢迎和评委的肯定。会演唯一的个人表演奖授给了首一,我们真为他的成功感到兴奋和骄傲。首一应当是东北育才对学生进行素质培养的第一个正式登台独奏器乐的人吧。50年多年来,我一直记着儿时的伙伴,不知首一是否选择了艺术之路。

关绍成

绍成是母校1954届毕业生,升入辽宁省实验中学初34班。我因患脑膜炎住院近6个月而休学,1957年3月复学与绍成同班,与他相知相识。绍成是烈士子弟,父亲是四野某部首长,在解放东北的某次战役中不幸牺牲。后他由在东北军区卫生部的叔叔照顾。命运多舛,东北解放后不久,绍成的叔叔又因病去世,苏籍婶婶回国,他又成了无亲无故的孑然一身。绍成是在东北育才这个温暖家庭中成长的。进入中学,他靠民政部门的烈士子女抚恤金完成学业。绍成体育好,尤擅长足球,是校队的主力左边锋。1957年正值全国首届17周岁以下青少年足球锦标赛,球队训练频繁,比赛不断,尽管获沈阳市亚军,为学校争了荣誉,还是影响了队员的毕业考试成绩和升学复习。当年中考竞争惨烈,录取率极低,又不统招。考高中时,绍成仅差几分而无法升学。当时真是为政清廉,没有什么首长批条子走后门之事;学校也坚持“在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对烈士遗孤绝不肯给以适当关照,连复读一年也不通融。偌大的沈阳市几十所中学,竟安排不下绍成的一张书桌。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关绍成,只得“响应”政府号召,以城市知青身份被安排到了吉林省的农村。对于一个在城市长大,缺少独立生活能力和农业体力劳动锻炼的绍成,在农村一年多生活劳动中承受的苦难和“锻炼”的艰辛,我完全可以从他的多次来信中感受到。我恨自己心长力短,爱莫能助。关绍成的父亲和叔叔都为新中国的解放和建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他却成为东北育才学校第一个到农村落户的城市知青,新型农民,真让人感慨万端,难以言表。好人自有好报。1958年沈阳体育学校正式招生,在学校任教的原辽宁省实验中学的体育老师赵克功和郁文辉两先生,对关绍成的遭遇困境非常同情,以他足球专长为由录取到体院深造。以后绍成又被兰州空军招兵入伍,走了父辈投笔从戎报效国家的道路。我曾想过,如果当年东北育才有高中部,绍成的人生之路应该是另外一种走法,因为育才是我们这些孩子的母亲。

许小铁

回忆自己并非易事。我是育才第一个受处分的学生。我儿时无拘无束甚至没脸没皮地调皮捣蛋,曾给学校造成麻烦,使老师头疼,令同学不满。每想起当年幼稚荒唐的恶作剧,我都深感内疚羞愧。若不借此表达我的歉意和忏悔,我将难以平静走到人生的尽头。

1949年夏,我因调皮出格被锁在漆黑的暗室里禁闭过几小时。无论我如何呼叫哭喊、砸门哀求,怎样“保证”改过,不到时间绝无人理睬。禁闭后的处罚是留级,这是我错有应得。我还是育才唯一受过停学处分的人。回想此事,特别有愧于张爱丽先生。音乐老师金迺珍和张爱丽都挺喜欢我,曾劝我学钢琴,贪玩好动的我没能领会她俩的苦心。五年级上学期时,音乐课男女分座,男孩子为了压过女生,往往扯着嗓门吼。有一次我声嘶力竭疯狂胡喊乱叫,搅得张老师无法教唱;我又在胡闹兴头上,听不进她的劝阻和批评。老师无奈找来领导处理,校长当场命令我停学一周,反省思过以观后效。我被关到校外一座只有看楼人的四层空楼里闭门思过。在停学期间,阿姨、老师轮流给我送饭,苦口婆心启发规劝,连张爱丽老师也来探望关心我,令我非常感动。处分结束后,老师还为我补课,同学们也未流露出歧视。此后,我再也不敢在课堂上胡闹了。我愧对张老师,无以表示深深的歉疚之情。

最叫我终生悔恨的是对韩莲香阿姨的伤害。育才很重视对学生的卫生教育,饭前必须洗手,经阿姨检查后才准进饭堂就座。孩子们唱完歌后,老师批准才能进餐。四年级时,有一天我因贪玩迟到,就拼命往饭厅冲去,一头撞在把门的韩莲香阿姨身上;我还不听她让我洗手的劝阻使劲往里挤。几天后,听说韩阿姨因为我冲撞而流产住院了,伤得不轻。当时老师指责我,我并未感到有多严重而不以为然。时间无情,到我为人父时,才知道我罪过之深重:这不仅对怀头胎的阿姨的身体和精神伤害极大,而且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无论韩莲香阿姨现在何处,我都要向她忏悔,求她宽恕。在以后的50多年里,无论我怎样努力去做一个守纪律、有爱心的人,儿时的错误还是追随着我,无法忘却。这或许是生命的路标、灯光,警示我不再走错路,不给他人制造麻烦,带来伤害。

我曾不断反省儿时为什么肆无忌惮地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一是父母情感破裂后,长达4年多的争吵打闹和最终离异,对我心灵的伤害和情感打击极大,我内心的痛苦需要发泄,寻找刺激以自我安慰。二是当年我口吃严重,讲理难胜,吵架必败,只能以拳头争高低,仗摔跤论输赢。三是青春早期的逆反心理和出风头、“好表现与人不同”的情绪作怪。这就是我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学生,母校从领导到老师阿姨都未放弃我,而是以不懈努力和真诚的爱去教育挽救。我终于能成为一个还算对社会有益的人,东北育才的教育功不可没,我终生刻骨铭心。

东北育才干部子女的前途,既靠自己努力拼搏,还受条件和机遇的影响。我的主客观条件,再加上在特殊环境里形成的疾恶如仇、直言不讳、不阿不媚的性格,决定我无法做出什么成绩。但我忠于事业,尽了努力,没虚度年华,没给母校抹黑,做到了普通人的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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