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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中国式教育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式教育可以说是批评式教育。多数老师对学生表扬少、批评多,认为指出其缺点,改正了,就会变得完美。不可否认,批评式教育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成功者,可是这种教育是不是最好的教育,需要教育者认真对待和反思。当王亚平问宇航员如何称体重时,中学生们回答得不好,除了戥子、天平、电子秤外,便没有了思路。少年狂,礼教严,这必然是一对矛盾,所以中国的教育中批评便

反思中国式教育

中国式教育可以说是批评式教育。多数老师对学生表扬少、批评多,认为指出其缺点,改正了,就会变得完美。“棒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自然成了老师和家长恪守的教育信条。老师自己是批评式教育的产物,自然而然地会惯用批评式教育,代代相传,秉承“严师出高徒”的祖训,批评也便成了教育的传家宝。不可否认,批评式教育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成功者,可是这种教育是不是最好的教育,需要教育者认真对待和反思。

老师对学生“恨铁不成钢”,帮其找出“短板”,促其把短板接长,盛水多了,水平自然就高了。这思路有一定道理,但是往往很困难。让刘翔打篮球吧,多练弹跳,弥补个子不高的缺陷,赶不上乔丹,也能比肩姚明;让姚明练跨栏吧,多练攻摆,弥补了灵活性差的缺陷,超不过罗伯斯,也能追上刘翔。让黄蓉练降龙十八掌吧,克服掉心眼儿太多的缺点,一根筋地练,打不过萧峰,也能战平郭靖;让郭靖练奇门遁甲吧,改掉心眼儿太少的缺点,反复修炼,斗不过黄药师,也能超过黄蓉。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人的能力不像水桶,而像山,有山麓、山坡和山顶,珠峰高不在其山麓和山坡高而在其山顶高。山顶高了,相邻的山体自然就高了。人也如此,某领域特别突出了,相近领域的水平也会高。但正如珠峰也有山麓一样,人也有弱项。钱学森会造导弹,但不会种地,推算出“一公顷稻、麦地的年总产量就可以达到30万千克谷子”无可厚非;牛顿是个天才,但不是全才,研究科学几十年后却说只不过是“照神的思想去思想而已”。我很欣赏埃利斯评价美国开国元勋时说的一句话:他们是伟人,更是有缺点的人。

人无完人,不要希望孩子和学生成为完人,那是不可能和不现实的。爱因斯坦说:“每个人都是天才。但是如果你通过爬树的能力来衡量一条鱼的能力,那么它将会一生都认定自己是愚蠢的。”我们经常训练一条鱼爬树,想让它什么都会,上天入地样样行。动物具有多样性,会飞的、会游的、会爬的、会跑的,会什么的都有;有红的、有绿的、有黄的、有黑的,什么颜色都有;会吼的、会叫的、会鸣的、会唱的,什么声音都有。每种动物不一样,动物园才有看头,如果所有动物都是全能的,都是一种颜色、一个叫声,那肯定不好看,让你去动物园,你肯定不去。植物有多样性,开花的、结果的,长藤的、长干的,阔叶的、针叶的,五彩纷呈、形状各异才让我们流连忘返。如果植物都一个样,长得都像麦子,你天天看年年看,保准烦死你。人也一样,如果大家长相一样、秉性一样、爱好一样、谈吐一样,像批量生产的机器人,你愿意吗?反正我不愿意。芸芸众生,秉性不同、形态各异,世界才精彩。

我们经常嫌鱼爬树爬得不好、嫌鸟游泳游得不行。怎么看也觉得学生有缺点,不指出缺点是不负责任,指出缺点会闹得不高兴,老师绷着脸,学生撅着嘴。不光老师批评,学生还要自我批评,做到“吾日三省吾身”。如果不断发现优势,天天夸鱼游得好、鸟飞得高,老师和学生都幸福。但老师放不开,怕把学生宠坏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其实教育者应该这样想:“上房揭瓦”是学生身手敏捷和好奇心使然,是身体优势、智力优势和思维优势;如果人的一生中没有经历过“上房揭瓦”的调皮,那只能说明这个孩子太蔫了,未必是好学生。大多科学家从小就爱“拆”,拆家里的灯,拆家里的表,见什么拆什么,在拆中释放天性,在拆中培养兴趣。如果一个人从小连拆都不会,就不要指望其创新了。我看了在“神舟十号”上的太空授课。当王亚平问宇航员如何称体重时,中学生们回答得不好,除了戥子、天平、电子秤外,便没有了思路。看完很压抑,心想等这些孩子长大了,能实现中国创造吗?

中国的教育真的出了问题。老师喜欢听话的学生,喜欢中规中矩的学生,喜欢回答问题能答到点儿上的学生。靠这些人创新有点儿难。老师不喜欢学生成“刺儿头”,不喜欢学生钻牛角尖,不喜欢学生刨根问底儿,不喜欢学生问刁钻问题,不喜欢的多了。“淘小子是好的,淘闺女是巧的”这句古话不灵了,无数次的考试已经把学生束缚得没有了任何棱角,一切思维变成了标准答案式的。教育现状如此,老师也无奈。老师像个花工,你冒尖我就剪,你吐芽我就掰。学生从小到大按着师长的意图成长,按答案所指向的一样思考。所以,孩子成了父母的翻版,学生变成老师的拷贝。我们培养了一代又一代循规蹈矩、言听计从的公民。老子早在《道德经》里就讲:“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可是没有引起后人足够的警觉。人们习惯说老师是园丁,这里面充满了赞赏,可是也隐藏了多少的讽刺。园丁,树随它的意愿长,花按它的意愿开。每每想到园丁,我便想到《病梅馆记》。经常听到家长抱怨,孩子不听话。其实我们应该庆幸孩子不听话,如果孩子处处都按家长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那就完了,孩子永远超越不了家长,后辈永远超越不了前辈,社会就不会进步。

追随师祖的足迹,就知道我们的根儿上就这样。孔子3岁时父亲死了,母子流落异乡,生活清贫(子曰:“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17岁时,母亲也撒手人寰。这个半大孩子开始闯世界,想当官,希望实现“学而优则仕”的愿望,处处求职,俨然成了“面霸”,可是总不得志。无奈之下带着弟子周游列国,“惶惶如丧家之犬”,情绪不好,郁郁寡欢,常发牢骚,感叹自己是能看不能吃的匏瓜。孔子从小没有完整的家,所以他希望自己的私学像个温馨的家,他是家长,为像他一样没有安全感的弟子们提供庇护。这个家长不好当,大多学生是成年人,思想混乱,要把大家凝聚起来不容易,就得弟子言听计从,要求弟子们“讷于言而敏于行”。“巧言令色,鲜矣仁”,少说话,话多的没好人。喜欢颜回,因为听话,“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所以处处夸颜回,“贤哉回也”,“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嫌子路顶嘴,就骂“恶夫佞者”,意思是我讨厌你这种狡辩的人。看不上宰予,因为宰予总和孔子争论,孔子很生气,就挖苦宰予“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这话多狠啊。孔子主张克己复礼。克己,就是约束自己,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复礼,就是每件事都要都归于“礼”,否则是礼崩乐坏。这样培养出来的能不是书呆子吗?张扬个性,那还了得,保准爱尅。少年狂,礼教严,这必然是一对矛盾,所以中国的教育中批评便成了最常用的办法。教育发展到今天,尽管不断提倡赏识式教育,但要改变两千多年的传承尚需时日。

我们总相信“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所以缺乏对学生的表扬,怕一表扬就会骄傲。一名同学平时在班里总是排在十来名,有一次考了第二名,很高兴,等着表扬呢,可是老师却说:这是侥幸,还得努力,看第一名多优秀,学习勤奋、方法好,多向人家学习。这名同学很受打击,认为老师看不上他,也认为自己的学习方法真的不太好。再一次考试时考了第十名,老师又跟他说:你就是不行,上次考好是侥幸。这名同学从此再也没有考过前几名。我知道老师在鞭策学生,可是奋蹄的马儿没有被赏点儿料豆,却挨了一鞭子。咱能这样鞭策吗?

我们的思维中有着强烈的二元模式。孔子是二元思维的忠实拥趸者,他的眼中不是君子就是小人,没有第三者,所以总在要求弟子做君子不做小人。其实,人总是时而君子时而小人。万代师表是二元思维,历朝历代的文人自然也是二元思维。我们在儒家思想的熏陶下成长,想不按二元思维都难。小时候看电影,对其中的人物一定要判断出其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生活中的人往往分不出好人和坏人,每个人既是好人也是坏人,有些事做得好有些事做得不好。曹操是好人还是坏人?始皇帝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都不好说,说书唱戏的把他们描写成了十足的坏人,可他们都是中国历史上的伟人,有功有过,但功远远大于过。根据时代和作者需要,总要给他们一个定位:好人抑或坏人,忠臣抑或奸臣,革命抑或反革命,“左倾”抑或右倾,鹰派抑或鸽派,朋友抑或敌人。这种思维是典型的二元思维,我们经常问小孩:爸爸帅不帅,妈妈好看不好看,在学校表现好不好等。其实这些都是二元思维。按着我们的思维习惯,学习只有好和不好两种,第一名是好的,其他的自然是不好的,所以老师经常督促不是第一名的同学要追赶,而缺乏了对大家的表扬。这怪不得老师,是我们的思维习惯出了问题。史冬鹏很优秀,但有了刘翔,他就成了杨健说的那个“不合格的对手”。其实也不怪杨健,骨子里的二元思维决定了他的认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是第一名,就是失败者。我们做老师的,尽可能地破除二元思维,发现每个学生的优势,并不吝惜溢美之词表扬,让他们充满自信和快乐。教育的责任是让每个学生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

最近看了中央电视台一期节目《是真的吗》,主持人拿了一个iPad和几个纸杯,问如何放大iPad的音量。一位观众上台尝试,他把纸杯的底挖了用手捏着套在iPad的喇叭处,有一定的效果,但主持人却总是挖苦他的做法不好,最后她在纸杯壁靠近底部开了一道缝,套在iPad上,开始讲解她的方法好。其实这两种方法基本一样,只是主持人的方法更为完善。如果主持人表扬观众的做法,然后共同完善,可能效果更好。我们的老师和这位主持人一样,常常拿学生做铺垫,让学生“出丑”,进而反衬自己的做法好。其实根本的原因是少了对他人的赏识。赏识,不妨先从赞美和夸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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