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与人造

119INFORMED, TIGHTFISTED, AND SYNTHETIC博学、吝啬与人造

劳伦斯·史密斯（Laurence C.Smith）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地球与空间科学教授、地理学教授，著有《2050人类大迁徙》（The World in 2050：Four Forces Shaping Civilization’s Northern Future）。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互联网开始改变我思维方式的那天。那是在1993年的春天，当时我坐在康奈尔大学了无生机、没有窗户的计算机实验室里。我的一个研究生（他曾经是微软的程序员，喜欢学习新鲜事物）操作着屏幕不断闪烁的UNIX计算机，吸引了一大群人。我挤进去，然后看着他在XMosaic——世界上第一款广泛应用的网络浏览器上“穿梭”，我惊呆了。

XMosaic当时才刚投入使用几个月。它是由伊利诺伊大学一位名叫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的本科生（一年后，他创立了XMosaic价值数十亿元的继任产品Netscape）和美国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的埃里克·比纳（Eric Bina）编写的。当时，已经有几家网站创立并开始运行了。人群中不断有人提议搜索不同的关键词：“性”“科特·柯本”“地球资源卫星”。短短15分钟，那位研究生仿佛掀开了一道窗帘，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充满了商业、娱乐和科学交流的崭新世界。实验室里充溢着某些大事即将到来的预感。第二天，所有人都开始用XMosaic。

自1993年的那天以后，我的思维方式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呢？几乎与所有人一样，我更加沉迷于搜寻信息，也获得了更多的信息。因为动动手指就可以获取这么多的知识，所以我更难以忍受自己的无知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不了解，我就会去网上查找。现在，我每天会翻阅多家报纸，但并不仔细阅读任何一份。我生活中大多的时间都是这样消耗的。我忽略了很多其他事情，但我也因此不断地受到新的教育。

我比过去有了更多的经济头脑。在1992年，如果我得坐飞机去哪里，我会打电话给街角的旅行社，她告诉我什么航班我就接受什么。现在，我会用比价搜索工具，尽可能地节省买机票的每一分钱。在网上购物前，我会搜寻和收集优惠信息。清楚的价格信息充满了互联网，让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痴迷的省钱欲望。毫无疑问，这让无数的优秀旅行代理员失去了工作，还让我浪费了更多的时间。

我所从事的科学领域的覆盖范围和发展速度被大大提升了。不像以前，科学数据还很难获取、价格不菲且非常珍贵，而现在，我和我的学生则可以自由地发布和下载无数的数据而不需要付费或费用很少。我们几乎实时地获取着大量卫星图像、虚拟气候模式；我们将自己的研究信息发布在网上，供地球上的任何人免费使用。在数据充裕的世界里，一种分享、公开和合作的新潮流正取代着储存数据、保密数据的旧传统。这使得地球科学变为一个极其令人兴奋、生机勃勃、发展迅速的领域。

也许我在思维上最深远的改变在于：由于访问信息变得很容易，这允许我广泛而全面地考虑新的想法，从我自己的知识领域以外也汲取营养。花了不到两年时间，我就完成了一本说明重要学科融合趋势的书，其中不仅包括气候科学（我的研究领域），还包括全球化、人口统计、能源、政治科学、地理学、法律学等方面的知识。如果没有互联网这一快捷的“全球图书馆”，这种范围的综合研究或许也是可行的，但大概没有人会愿意去尝试。

在1993年之前，我的思维是自满、挥霍无度、狭窄的。现在，我的思维是信息充足的、节俭的、综合全面的。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己下一步的思维发展结果。

注：本文作者劳伦斯·史密斯的《2050：人类大迁徙》已由湛庐文化策划，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