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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的友谊

时间:2022-0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最常去的地方是离他的住处不远的一个小湖。尼基塔·谢苗诺维奇还熟知栖息在这个寂静角落里的全部鸟类。从那天早晨起,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每天都看见这两只天鹅。每当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在湖中捕鱼时,总是怀着极大的兴趣观察着天鹅的生活。天鹅回到了自己的小岛上,回到了原先的空窝里,于是湖上又重新活跃起来了,就像主人回来后,家里又热闹起来一样,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又能久久地欣赏这些骄傲端庄的天鹅了。

〔俄罗斯〕恩·乌斯金诺夫

浮标看守人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沃尔科夫,住在大森林的深处一条大河的岸边。在他所住的小屋四周,好几公里以内没有别的人家,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但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并不感到寂寞。全部空余时间他都用来打猎和捕鱼了。这位老人对此简直是着了迷,有时竟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

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最常去的地方是离他的住处不远的一个小湖。这是一个非常优美的湖,四周浓荫密布。这里的鱼简直多极了,常常是一网撒下去,就很难把它拖上来。

由于长年生活在此,老人对这个湖已了如指掌。他几乎知道湖岸边的每一个土墩,他简直可以闭着眼睛绕湖一周。

尼基塔·谢苗诺维奇还熟知栖息在这个寂静角落里的全部鸟类。每年春天在长满薹(tái)草的湖湾里筑巢的是野鸭。到了夏天,小野鸭出世后,它们就日夜不停地在岸边苇草中来回觅食,发出簌簌的声音。稍远些,在那密密的云杉林里。可以昕到沙鸡拖得长长的啼啭声。在那铺满淤泥的浅滩上经常有不知疲倦的长嘴沙鸻(héng)在漫步……

年复一年地总是这样,可是有一次湖上发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情。

一天早晨,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在捕鱼时朝对岸看了一眼,突然他被惊呆了:在朝霞映照下的湖面上,在那薹草旁有两只大鸟在静悄悄地徐徐游动。全身洁白如雪,长着长长的脖颈,它们是如此美丽,简直像是从神话世界里飞来的两只仙鸟。

“天鹅!”浮标看守人惊奇极了。

每年春天和秋天,他都看见天上飞过这样的鸟群,但它们落脚在何处,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并不知道。在老人的记忆里,这是来到这个寂静的森林之湖的第一批天鹅。

“啊,多美啊!”浮标看守人情不自禁地欣赏起这两位稀客来了。

天鹅似乎知道有人在赞美它们似的,时而骄傲地环视着四周,时而斜视自己映在清澈湖水中的倒影。它们久久地停留在一个地方,然后突然一拐弯,不慌不忙地游到一个湖湾里去了。

从那天早晨起,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每天都看见这两只天鹅。它们已经在森林里定居下来了,并且很快就在一个小岛上筑起了一个窝。它们用自己坚硬的嘴折断干枯芦苇,搜集去年的薹草,把它们都弄到自己的小岛上去。当窝筑好以后,母天鹅就开始下了几个很大的浅黄色的天鹅蛋。

这时任何别的鸟都不敢靠近这个小岛了。只要某只野鸭一落到天鹅窝附近的水面上,那只公天鹅就凶猛地冲向前去,于是这位不速之客就只好仓皇飞走。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每当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在湖中捕鱼时,总是怀着极大的兴趣观察着天鹅的生活。他看到它们孵出了四只小天鹅,又看到大天鹅如何教它们觅食。当小天鹅长得有大野鸭那么大时,它们全家又搬到一条通湖的小河里去了。浮标看守人估计一定是大天鹅到了该换毛的时候了。

将近有两个星期,老天鹅像是被煺了毛似的龟缩在河谷滩木丛的深处,束手无策,一次也没有露过面。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每次驾船捕鱼时总要久久地望着小岛,当看不见那几只美丽的白天鹅时,总要低声地叹息。没有了天鹅,湖面就变得寂寞、单调,一点也不迷人了。

但是有一次森林上空又响起了天鹅的叫声。浮标看守人走出屋子一看,只见这一窝天鹅全都在湖上盘旋,沐浴在中午灿烂的阳光中。

天鹅回到了自己的小岛上,回到了原先的空窝里,于是湖上又重新活跃起来了,就像主人回来后,家里又热闹起来一样,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又能久久地欣赏这些骄傲端庄的天鹅了。现在老人已经很难分清哪些是老天鹅,哪些是小天鹅了。因此他常忧郁地想,天鹅全家就要飞到温暖的南方去过冬了。

这一时刻正在迫近。树叶已开始发黄,湖边的水草也都已倒下。仙鹤在沼泽地集群,到处能听到忧悒(yì)的鹤唳(lì)声。黑夜越来越冷,北风越刮越烈。

一天清晨,森林上空传来了一阵阵微弱的天鹅声。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抬头望去,只见那9月的蓝天上有一群天鹅像一条锁链轻盈地移动。这是它们在飞向南方,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回到这美丽的地方来了。

这时,小岛上的全体天鹅也都纷纷展翅起飞了。它们先在湖上盘旋了一周,然后就直插云霄。浮标看守人长时间地用手搭凉棚目送它们。当两条链子结合到一起时,他向它们挥挥手说:

“一路平安!”

忽然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发现有两只天鹅先后离了群。它们慢慢地盘旋着,渐渐向森林上空降落。不久两只天鹅都降到了水面上,它们惊恐不安地叫着,焦急地游来游去。

“这是老天鹅!”浮标看守人认出来了。“真有点奇怪……为什么它们回来了呢?”

这个问题好几天都一直萦绕在尼基塔·谢苗诺维奇的脑海里。他到湖边去得更多了,很想在那里解开这个谜。但是他所观察到的现象一点也不说明问题:天鹅还像往常一样;只是那公天鹅偶尔会突然无缘无故地一边鸣叫,一边展翅而起,长时间地盘旋在森林上空,像是要向远方飞去。然后它又降落到水面上母天鹅的身边,用它那黑色的大喙温柔地抚爱着母天鹅的羽毛。

最使浮标看守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两只天鹅看来并不想飞到南方去了。秋季的天气已颇有几分寒意。森林里和河里的候鸟已越来越少了,而天鹅却若无其事地在小岛周围游来游去,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它们就在芦苇丛里避一避。

终于,最后一批雁群也飞走了。光秃秃的树林里刮起了刺骨的寒风,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湖边已结起了薄冰,湖水拍打着它们;把它们击成碎块。这些薄薄的小冰块要在水面上飘浮很久,在那微弱的阳光下发出暗淡的寒光。

河上通过了最后一批船只。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就开始从河中撤走所有的浮标。由于忙于这一工作,他没有发现时间是如何溜走的。一天夜里下起了大雪,于是千里冰封,漫长的西伯利亚寒冬到来了。

天鹅搬到了小河口,这里因不断地有湍急的河水流入湖中,从不封冻。老人对天鹅的这种求生能力颇感惊奇:它们从未在此过过冬,怎么会知道即使在最严寒的天气河口也不会封冻呢?

这年的冬天一开始就特别冷。从下第一场雪以后,不到一个月,森林里的树木就被冻得噼啪作响。这种现象就是在最冷的一月份也不是常有的。天鹅蜷缩着身子,无精打采,一点也不像夏天湖上的那两只骄傲而美丽的天鹅了。

“哎,可怜的天鹅,它们会冻死的!”尼基塔·谢苗诺维奇一边在厚厚的冰层上走着,一边叹息道,“也可能会饿死……要不想个办法喂喂它们?

但浮标看守人立即想到,在不冻的河口天鹅不至于饿死,只要它能经得住严寒就行!

在冰封的湖中,这位打鱼的爱好者已无事可干。但这两只天鹅的命运却使他心神不安。他每天早晨总要来到这里,哪怕从远处看看它们也好。当看到天鹅有时从水中觅到某种食物后,老人想到:

“也许能度过这个冬天?它们是强壮的大鸟啊。麻雀这么点小个儿,还能度过严冬呢。”

一天夜里刮起了暴风雪。尼摹塔·谢苗诺维奇躺在暖和的炕炉上,听着惊慌不安的大森林在大声怒吼,刺骨的寒风在烟筒里发出呼呼的吼叫声。干雪向窗玻璃上猛扑,把窗户都封住了,小木屋里变得静静的,犹如在地下室里一般……

早上,暴风雪停止了,天气稍稍暖和了一些。浮标看守人从他的小屋里挣扎了出来,在齐腰深的雪地里向湖边走去。

在那不冻的河口附近,情况还是和往常一样。岸上的白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湍急的河水还在奔流,严寒空气中弥漫着水气。只是天鹅不知到哪里去了。

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在附近徘徊了很久,用棍子刨开雪层,对每个小雪堆都要仔细看一看。后来,老人决定回去了,但突然在河的陡岸下看见了这两只天鹅。它们紧紧地依偎着一动不动地卧在滩木丛里几乎很难把它们和雪区分开来。

浮标看守人拍了一下戴着大手套的手掌,天鹅没有动静。于是老人往前走了几步,只是在这时他才看清,天鹅已经死了。

尼基塔·谢苗诺维奇忧伤地低下了头,久久地站在这对死天鹅跟前。这时,在他眼前,好像梦幻一般,在玫瑰色的晨曦中,在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两只骄傲的天鹅在游动……后来浮标看守人就背起了两只天鹅慢慢地走回家去了。

这一天,老人一直闷闷不乐,少言寡语。

孙女加莉雅动了动天鹅问道:

“爷爷,这两只天鹅怎么办?把毛拔了吧?”

“别动!”尼基塔·谢苗诺维奇闷声闷气地回答说,“得把它们送到博物馆去。这么美丽的东西不能让它就此消失了!”

他开始仔细地观察那只母天鹅,忽然他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把加莉雅叫到跟前说道:

“你看,你看!看见了吗?”

“看见了,”女孩子回答道,“翅膀上有一个肿瘤,也许骨头折了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扬声说道,“飞它是能飞的,但翅膀上带着这样的伤,它下不了这个决心作长途飞行!”

这时浮标看守人回想起了,夏天他已发现母天鹅总是很不愿意飞起来,即使飞的话,也总是要比公天鹅飞得慢。

“所以它只好在这里过冬……”尼基塔·谢苗诺维奇自言自语地说,好像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么公天鹅为什么要留下呢?”加莉雅问道,“要知道它是很健康的啊,”

浮标看守人沉默了许久,从烟斗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小声地只说了两个字:

“友谊!”

(归定康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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