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我对教育, 特别是高等教育, 接触的还不多。 这一年多, 接触普教稍微多一点, 但也是走马观花, 谈不上研究。 从我省情况讲, 教育事业基础还是薄弱的, 当然, 十年动乱使教育所蒙受的破坏是很厉害的, 粉碎 “四人帮” 之后, 经过拨乱反正, 教育事业得到了恢复和发展。 在今天纪念毛主席诞辰九十周年, 研究毛主席的教育思想, 这是很有意义的。

毛主席的教育思想, 有很多题目值得我们好好地研究。 比如说, 毛主席提出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教育同生产劳动相结合; 培养德、 智、 体全面发展的、 有文化、 有社会主义觉悟的劳动者的方针, 在今天我们怎么正确理解? 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 这一点没有错, 直到现在许多学校对教育与劳动的关系仍然处理得不是很好。 一种情况是像 “文革” 时期那样, 把学生当劳动力用, 根本不学习; 另一种情况是根本不劳动。 作为社会主义学校, 培养出来的学生应该是建设社会主义的骨干力量, 根本不懂得劳动, “四体不勤, 五谷不分”, 那是不行的。 现在, 有的学校安排得比较合理, 劳动的时间、 科目、 方法、 组织形式, 这些方面都比较好, 但多数学校, 搞得不够好, 这些问题恐怕都值得大家很好地探讨, 总结经验。 教育同生产劳动相结合, 从马克思就开始提出来, 但具体贯彻执行的时候, 就要从实际出发。

从整个教育事业发展上来讲,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 中央提出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大的题目是这样, 在教育上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 完整的教育体系, 这个问题究竟怎么样? 从学前教育到小学、 中学, 到大学、 研究生院, 特别是大学, 从整个教育事业来讲, 小学是基础, 中学也是基础, 但在“四化” 中真正直接发挥作用的还得靠大学。 中小学是基础, 当然基础不好, 小学毕业生考中学, 40分就录取, 许多课程没学好, 不及格, 小学的课程拿到中学里去补习, 那当然就没有办法保证教育质量了。 所以, 中小学基础当然要打好, 但是在 “四化” 建设中真正直接发挥作用的, 还是要靠大学。

大学怎么办? 我记得1958年匡老 (匡亚明同志) 在吉大的时候, 提出一个口号, 要把吉大办成社会主义大学。 社会主义大学到底是什么样? 到底应具备什么特点? 这些恐怕都值得很好地探讨。 这次打击刑事犯罪活动, 我问高教局的同志, 大学生、 大学里面的教职员工抓起来多少? 最近, 看了公安厅给我的一份材料, 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第一个战役里, 大学里主要是校办工厂的一部分工人抓起来一些, 学生较少, 但是哪怕教职员工有一个人, 也不应该。 我们省里就有个学校, 这可能不是个秘密了。 吉林工学院有一个叫李湃的, 此人还是个讲师, 以他为首的流氓集团, 什么都干。 这说明教育阵地还必须加强。 怎样加强思想教育工作, 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从高等院校中赶出去, 抵制住, 使它不能够泛滥, 值得很好地研究。 问题在于主管部门、 主管机关, 应及时发现, 发现之后, 能够作出一个正确的分析: 到底是什么问题? 问题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仅能作出正确的分析, 还能采取正确的方法加以解决。

现在的教育制度, 真正拔尖的优秀人才培养不出来多少。 恐怕按照我们现在这一套办法出不了达尔文。 达尔文在学校从来就不是好学生, 后来他爸爸对他都失去了信心。 但是, 达尔文的进化论, 对人类认识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 认识自然和社会规律,贡献还是很大的, 是他首创了进化论的学说。 学校里边, 应当培养学科带头人。 现在我们全国的知名人士, 大多数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李四光在地质方面是有贡献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培养更多的李四光呢? 全国解放的时候, 搞地质的只有200多人, 现在大概是100多万人。 从总的水平上说是不错的, 但拔尖的人才, 真正有独创见解的是不多的, 是不容易产生的。 自然科学也好, 社会科学也好, 在一个问题上, 在一个方面, 在一个领域里面有独创见解, 而且敢于坚持下去, 确实不容易。 一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二要坚持 “双百” 方针, 培养优秀的拔尖人才是高等院校必须解决的任务。

这次整党, 省委召开了民主人士座谈会, 看了会议记录, 好多人说, 他来参加会的时候, 儿子和家属劝他, 可得小心点, 别像1957年那样, 你到那里放一通, 然后抓你个右派, 子孙后代都跟你遭殃, 心有余悸。 当然, 在那样一个极 “左” 的思潮影响下, 不要说在一个领域, 在一个方面、 一个学科, 或在哪一个问题上, 敢于坚持独创见解的, 确实是不容易的。 这一点, 我就非常佩服孙冶方。 孙冶方你怎么整他, 他就是不服气, 他没想通就是没想通,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理论上的坚定性的确不大容易做到, 但是没有这种勇气不行, 学术问题如果人云亦云, 随声附和, 唯唯诺诺, 就不会有什么发展。 人云亦云实在没意思, 所以我主张在学术思想领域里, 广泛发扬民主, 真正把思想活跃起来, 目的是使我们大家都敢于提出问题。 这无非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提对了, 一种可能是提错了。 如果问题提得都对的话,那么还讨论干什么呀? 这里要有一个前提, 叫作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 充分活跃起来, 各种各样的意见、 各种各样的想法、 各种各样的见解都可以提出来讨论嘛!反正也不见报、 不广播, 自己写出文章, 大家开会讨论嘛。 你认为成熟的可以登报, 不成熟的那就可以在内部讨论嘛! 内部讨论也是那样, 人云亦云是不行的, 没什么味道。 总的意见就是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这是不能含糊的。 我们不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而坚持另外的什么原则, 那我看就没有社会主义, 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 但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 在学术上、 在教育上应当活跃起来, 这样才能发现人才, 培养人才。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要好好讨论讨论。 我们的工作不能总是老一套、 一般化、 片面性、 一阵风。 那次省青联开会, 准备了发言稿, 其中有一句好话: 切忌起哄、 刮风。 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就有一条, 对支持闹事、 怂恿闹事的、 参加闹事的共产党员, 要受党纪制裁的。 闹事不能解决问题, 只能造成混乱。 但在思想学术问题上应当活跃,前提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学会。 学会也好, 研究会也好, 要真正能够拿出点东西来, 拿出点独创的见解来。 如果都是老一套、 人云亦云, 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我们应当提倡这种作风。 我再重复一遍, 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这个前提是不能动摇的, 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 应当提倡, 应当鼓励大家发表各式各样的意见, 这样, 我们的事业特别是我们的学术, 才能真正有所发展, 有所贡献, 不是炒冷饭, 不是现成话, 与事无用, 也没味道。

教育确实是个大问题, 十二大规定了三个战略重点, 教育、科学是三个战略重点之一。 作为战略重点, 大家是承认、 接受的, 而自觉地实行却要有一个过程。 情况在不断好转,9月份省委召开了工作会议, 就普教问题还专门作了一个决定, 有些问题已初步得到解决, 文件通过了, 但到落实下去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总是向好的方向不断发展就是了, 这就需要我们大家从这些方面做出努力, 从理论上、 学术上, 对于发展吉林省教育事业, 特别是高教事业, 对建设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完整的教育体系, 做出更大的贡献。

(1984年1月20日在长春市教育学会上的讲话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