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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其人

时间:2022-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褚遂良即是在这一光辉历史阶段中的最重要的大书家之一。承认褚遂良的书法高明,一般不成问题。但我们今日的意见不能代替历史上褚遂良的道德标准。所以作为历史事件,仍须就褚遂良的角度去观察客观史实。最后以李勣的出卖遂良而解决。凭这一点,褚遂良是一个封建皇朝的忠臣。但遂良仍“执证不已”。由此可知,除非今后发现强有力的证据,我们必须承认褚遂良对此事所负的道义责任,与其政治立场都是严正无疵的。

褚遂良其人

中国的楷书究竟始于何时,是书法史上至今争论未决的问题。这因为“始”的界限很难划分,人各一辞之故。但若说中国的楷书到唐朝乃为成熟,大约都可承认。褚遂良即是在这一光辉历史阶段中的最重要的大书家之一。这也是各方面的人所能承认的。

但中国书法之所以被承认为最高的和最富于概括性的一种艺术,却不仅需要从它本身鉴定,而更需要配合着作者的为人而加以鉴定。若论其重要性,则作者的品德所占的重量更大。欧阳修曾经说:即使颜鲁公不会写字,留下几个字来,人都会宝爱的。苏轼和黄庭坚关于这一类的话也很多,不再具述。反之,如若人不好,纵然字写得非常好,也不会流传下来;万一流传,反是作者自己的不幸。例如明朝张瑞图的字写得不为不好;但流传下来,被人认为有“避火”的作用。为甚么呢?第一因为瑞图别号二水,水可以压火;第二,因为他脏!(先民遗留下来的迷信心理,认为脏东西可以辟邪,乃“以毒攻毒”之意,又相传火神最洁,遇污秽则避。如春宫画册,及月经布皆被认为“脏”,为“厌胜”之具。张为魏忠贤干儿,赖魏之力作到建极殿大学士。)在这样的严肃标准之下,书家的人品无疑是书品的决定性要素。

承认褚遂良的书法高明,一般不成问题。但其人品如何,却似乎颇有争论。这一问题不解决则褚公人品不能定。笔者个人是歌颂褚公,肯定他的品德的。

关于指摘褚的人品不端,最重要的有两事:一是关于他反对武则天未被论定;二是说他“谮杀”了刘洎。兹叙之如次:

第一,对于武则天,我们非常称赞。她在封建皇朝中所表现的“叛逆”性格,乃至其政治上的野心与才干皆是值得颂扬的。但我们今日的意见不能代替历史上褚遂良的道德标准。所以作为历史事件,仍须就褚遂良的角度去观察客观史实。

他是因“极谏”高宗立武则天为后而贬官潭州都督的。后徙桂州(更远),未几贬爱州(远到越南去了!),即死于其地。死后二年,并被削官爵。从一个“吏部尚书,进拜右仆射,依旧知政事”的大要人,明知会落得这样“下场”,而还是去硬干以死。谁还能说甚么?他为甚么要这样硬干呆干呢?因为他自己负起“顾命大臣”的庄严责任

原来高宗(李治)所以能立为太子,就是他忠直敢言面谏太宗的结果。太宗临崩时,召唤太子的母舅长孙无忌和他二人同受遗诏。太宗一面告遂良及无忌应以霍光、诸葛亮为法,一面告太子:无忌、遂良在,国家的事你不须发愁。太宗言毕而死。太子痛哭号咷,用两支(只)手抱了遂良的颈子。他和长孙无忌即请太子在太宗柩前即位。他和高宗父子便是这样紧张沉痛的戏剧性的历史关系。

那晓得才过了六年,这位痛哭号咷的儿子,硬要将父亲群妾之一的武则天立为皇后。高宗叫长孙无忌、李勣、于志宁和遂良同去决定。见高宗以前,遂良说:无忌是母舅,李是元勋,若说得不投,便使皇帝有弃亲长斥功臣之嫌。他决定去冒死。这一段冒死的反复经过,史书上有详细纪录。最后以李的出卖遂良而解决。长孙无忌救遂良不成,最后也自缢死了。凭这一点,褚遂良是一个封建皇朝的忠臣。

第二,关于谮杀刘洎,我们必须分析清楚。可惜是史料太少。据史载:太宗征辽,叫刘洎辅翼太子,并告刘“安危之机所寄尤重,卿宜深识我意”。刘答:“愿陛下无忧,大臣有愆失者,臣谨即行诛!”这种异常严重而突兀的话语,使得太宗当时就加以告诫。及太宗回来,路上有病。刘与马周入谒。遂良向洎问太宗起居。后来遂良向太宗“诬奏”刘当时说“圣体患肿极可忧惧。国家之事不足虑,正当傅少主行伊霍故事。”太宗追究此事,刘承认只说了前一半,并引马周作证。马周所言与刘相同。但遂良仍“执证不已”。太宗赐刘自尽。

史书上只纪(记)下这样少。但可知者“执证不已”,所执必有其证。太宗不是糊涂人,岂能无证杀其亲信?再则褚、刘交情甚笃。刘曾当太宗面为褚辩护,未闻二人有何交恶之事。遂良岂便恩将仇报?褚的“执证不已”必是出于公而忘私。以笔者个人测度,刘洎为人是很疏略的。他曾经因为抢御书飞白字,登上御床,被群臣执奏犯法当死。那时,太宗方在高兴中,当然一笑置之。及征辽兵戎之际,英主雄猜必然加甚。况又病中忌讳言死;两逢其忌,刘洎就不得生了。刘的死应是死于言语不慎。若说刘真有伊霍之心,恐未必然。

苏轼论此事很公平。苏云:“余尝考其实,恐刘洎末年偏忿,实有伊霍之语,非谮也。若不然,马周明其无此语,太宗独诛洎而不问周,何哉?此殆天后朝许李所诬,而史官不能辨也。”但苏所言,仍与我们一样,只能就常识推论,而非有何客观坚强的证据,可以“执证不已”的。

由此可知,除非今后发现强有力的证据,我们必须承认褚遂良对此事所负的道义责任,与其政治立场都是严正无疵的。

我们无心为一个已死的书家作无谓的辩护,但对此事,则是非之间,不能不作平情的分析。故略书如上,以等待知人论世的博雅君子再为详细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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