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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张慧剑先生

时间:2022-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新闻界里的朋友,我们所认识的有五张慧剑、友鸾、恨水、万里、季鸾是也。其中张季鸾先生已作古人。余四位现亦不常见。静中思念,辄欲疏记一些印象;而慧剑先生的印象最先浮上我的记忆。他的特点是具备了“矛盾的统一”。以我个人的私生活而论,是一个最不守规矩的。他自己说,为了确保这一点自由,付出了无上的代价。这快乐即在工作本身之内,正如居礼夫人对于诺贝尔奖金的说法,“科学研究的本身即是最大的报偿”。

新闻界里的朋友,我们所认识的有五张慧剑、友鸾、恨水、万里、季鸾是也。其中张季鸾先生已作古人。余四位现亦不常见。静中思念,辄欲疏记一些印象;而慧剑先生的印象最先浮上我的记忆。

他是举世皆知的副刊圣手。这用不着再加赞美,但我却想以我的浅薄观察去略为诠解。

他常识丰富,见解透阔,正义感强烈,人间味浓厚,各体的文笔都优长。这一切都是一个出色编辑,出色记者的共有条件。他的特点是具备了“矛盾的统一”。以我个人的私生活而论,是一个最不守规矩的。他始终一个人,起居饮食,俱无定时。他爱的是这种自由。他自己说,为了确保这一点自由,付出了无上的代价。简言之,这是“名士”派!但,他对作报的职务,仅仅以我所知,十几年了,没有一次他不贯注精神去作。他这种严肃的工作就运行在他那种浪漫的节奏里。

玩文字的人必不会没有“共鸣”的天性,说句老话叫作“高山流水”。因为他自己文章写得卓越,所以能文的人愿意送文稿给他。这是他“占便宜”的地方。但别位卓越的编辑不一定能使所有的投稿家心平意足。他对玩文字的朋友,独有一种永远诗意的容忍。曾经有一个又拙又懒的投稿家,答应写一种笔记。他将题目制好了锌版,许久许久,投稿家的文稿还不曾来。他笑着对这懒人说道:“你看,这块锌版拢在我桌子上几个月满是灰尘了。后作的锌版都先用过了。我每次看一看这块锌版,就替它抱屈。”懒人终于非常惭愧交稿了。我以为这不是他的“政治手腕”,这正是他的人间味,他的友情,流露于不觉而深深感人的地方。

他又会替作文的人出题目,出主意。他常时提供许多极隽永而富于讽喻的构思。如著作者利用他这种思议的轮廓,可以写出很好的文章。在滇缅路出风头的时候,他曾经劝我写曾国藩、李鸿章诸位的手札。曾公告诉李公万金油在重庆正吃香,要他多运些进来呢!可惜那时没有听他的话。现在想来,如若写了也可存一些史实,虽然名字是假的。

他更有随手拈来,变化不尽的方法。无论怎样陈腐材料,经他略加改动,便立觉得新鲜活泼。这一套本领,简直是无法传授给人。在副刊版面上,填个方块,补一横条,改变几个长短行或大小不同字体,而这些填的,补的,拉长截短,或增大缩小的字句,皆与其形式,妙合自然。我想他在这里面,必定有一种无法使人领悟的自得之乐。这快乐即在工作本身之内,正如居礼夫人对于诺贝尔奖金的说法,“科学研究的本身即是最大的报偿”。

最后,我想来想去,他还是有一样不好:那便是,他和你离开两地之时,他就总不肯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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