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生平与《茶经》

陆羽生平记载主要见于《新唐书·隐逸传》，又《全唐文》收录有其自撰《陆文学自传》，《唐才子传》也有他的传记。陆羽唐世已属名人，唐权德舆称他“以词艺卓异为当时闻人”，且一生交游极广，与他同时代的颜真卿、权德舆、孟郊、潘述、戴叔伦、皇甫冉、皇甫曾、刘长卿、李季兰、崔辅国、道士吴筠、僧皎然等都与之交往甚密，多有诗唱和。《全唐诗》也收录了与他相关的诗作。此外，文人笔记及地方史志也都有其事迹记载，这为我们今天研究陆羽提供了丰富而真实的依据。

唐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在复州竟陵（今湖北天门县），一对夫妻把新生不久的婴儿抛弃在当地湖滨，后被龙盖寺住持僧智积禅师在竟陵西门外西湖之滨拾得，并把他收养长大。他无名无姓，据载其姓名得之《易》卦，说他曾以《易》自筮，得《蹇》之《渐》，其《辞》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乃以陆为氏，名羽而字鸿渐。但此载恐不可信。《因话录》卷三有云：“竟陵龙盖寺僧，姓陆，于堤上得一初生儿，收育之，遂以陆为氏。”可见，陆羽实际上是从龙盖寺僧智积公之俗姓而得陆姓。《因话录》的作者赵璘之外祖父柳中庸与陆羽“交契至深”^[27]其言当可信。

陆羽的童年，接受的是佛学教育。但他并不愿皈依佛门，耻从削发。九岁时，有一次智积禅师要他抄经念佛，陆羽却以释氏弟子“终鲜兄弟，而绝后嗣，得为孝乎”拒绝执行。师怒，使执粪除圬溟以苦之。又使牧牛三十。陆羽并不因此气馁屈服。他无纸学字，便以竹划牛背为书，偶得张衡《南都赋》，虽并不识其字，却危坐展卷，若成诵状。积公知道后，恐其浸染外典，失教日旷，又把他禁闭寺中，令芟剪草莽，还派年长者管束。羽叹曰：“岁月往矣，奈何不知书！”呜咽不自胜。又过了三年，陆羽12岁，觉得寺中日月难度。趁便逃出了龙盖寺，到一个戏班子里学演戏，作了优伶。他虽其貌不扬，又有些口吃，但却幽默机智，演丑角极为成功，后来还编写了三卷笑话书《谑谈》。

天宝五年（746），他十四岁离开了伶党，负书于火门山邹夫子别墅，开始阅读儒家经典。天宝十一年（752），礼部郎中崔辅国出守竟陵，陆与之游处三年。至德元年（756），因避安史之乱，陆羽渡江南下，辗转至越中。上元元年（760），隐居于浙江吴兴苕溪之旁，闭关读书，不杂非类。与名僧高士，谈讌永日。自称桑苎翁，又号东岗子。陆羽在吴兴居住时间较长，他在这里受到湖州刺史颜真卿的推重，品茶论诗，相得甚欢。颜真卿为陆羽在吴兴杼山建三癸亭，后又把他推荐给朝廷。

《新唐书本传》谓陆羽曾“诏拜太子文学，徙太常寺太祝，不就职”，此事或为颜真卿所推荐，其年代已不可考。而陆羽也并没有到职治事。

陆羽50多岁后曾移居上饶，《新唐书本传》《陆文学自传》《唐才子传》均失载。然唐诗人孟郊于贞元元年（785）至上饶，曾有《题陆鸿渐上饶新开山舍诗》，见《孟东野集》卷五。又《舆地纪胜》卷二一《江南东路信州人物门》亦有载：“唐太子文学陆鸿渐居于茶山，刺史姚钦多自枉驾。”《名胜志》：“唐陆羽宅在上饶县东五里。”《图经》云：“今城北三里广教寺有茶数亩，相传鸿渐所种也。”均足证陆羽移居上饶之事。

陆羽何时移居上饶，在上饶居住多久？这些问题俱史无明载。今据孟郊诗可知，陆羽移居上饶不晚于贞元元年（785）；又据唐权德舆《萧侍御喜陆太祝自信州移居洪州玉芝观诗序》可知，陆羽双从上饶移居洪州，则不迟于贞元四年（788）。因而，我们可以基本肯定陆羽在上饶留居的时间为贞元元年至四年，即公元785至788年。

（2013年9月改定于上饶凌寒阁）

【注释】

[1]《茶经》卷下，文渊阁版《四库全书》电子版子部：谱录类：饮馔之属。

[2]《礼经会元》卷一上，《四库全书》经部·礼类·周礼之属。

[3]《周官总义》卷七，同上。

[4]《周礼订义》卷二十一。

[5]《诗传名物集览》卷七，《四库全书》电子版。

[6]《诗经稗疏》卷一，同上。

[7]《诗传名物集览》卷七，《四库全书》电子版。

[8]见《慈湖诗传》卷三。同上。

[9]魏了翁：《鹤山集》卷四十八。《四库全书》电子版集部，别集类，南宋建炎至德祐。

[10]顾栋高：《毛诗类释》卷十五引。《四库全书》电子版。

[11]参见《御定康熙字典》卷二十五，《四库全书》电子版经部·小学类·字书之属。

[12]《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四库全书》电子版。

[13]陆廷灿：《续茶经》卷上之一。同上。

[14]《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四库全书》电子版。

[15]《陆氏诗疏广要》卷上之下。同上。

[16]《格致镜原》卷二十一。同上。

[17]《续茶经》卷下之二。同上。

[18]杨晔：《续谈助》卷五，丛书集成初编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

[19]《续茶经》卷下之二。《四库全书》电子版。

[20]封演《封氏闻见记·饮茶》卷6，《四库全书》电子版。

[21]陆廷灿：《续茶经》卷上之一。《四库全书》电子版。

[22]《四库全书总目》卷八十二。

[23]《钦定续通志》卷一百五十五，《四库全书》电子版。

[24]《封氏闻见记》卷六《饮茶》。《四库全书》电子版。

[25]《本草乘雅半偈》卷八。同上。

[26]《续茶经》卷下之三。同上。

[27]事见《因话录》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