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父亲是邓小平

2010-03-29

昨天上午参加一部作品的研讨会，作者艾伟是1966年出生的，小说写的是一个私生女寻找生父的故事。很多人从革命和伦理等一大堆复杂的问题来论述小说，而我感兴趣的是1966年出生的那一代人的父亲是谁，这父亲当然是精神上的父亲，中国作家一般都是通过对精神之父的讴歌或批判来构建自己的文学世界的。

80后的父亲是邓小平，虽然70年代出生的人，也感受到改革开放的沐浴，但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还是没有真正地接受小平理论。80后出生以后，小平执掌中国，他们接受到的是小平理论。比如，以经济建设为中心，80后必须以经济为中心，因为90年代后中国的价值观很难不用钱衡量。比如，发展是硬道理，80后不发展，就没房住，就没车开，计划经济时代的配给制真的过去了。我们这些50后、60后的人看到80后不习惯，是因为我们接受的小平思想不够纯，内心深处还残存着毛泽东时代的理想和空想。

甚至80后的代表人物韩寒的某些言论思维、思维方式和小平的语录也有几分相似之处：简洁，不论述；口语，不书面。当然，还有，看似粗陋，其实一语中的，击中要害。邓小平作为新中国后30年的精神之父，他的血脉和精华衣钵被80后完整继承。

60年代出生、70年代出生的人，就成了夹缝中的一代，非毛非邓，又毛又邓，时毛时邓，他们早期的教育是毛泽东思想，成人后的价值观又是小平理论，父系不明确，有点像艾伟笔下的私生女。所以60后、70后的思想较为暖昧，毛邓之间常有摇摆，时常成矛盾状。艾伟的寻找父亲是下意识的，但说明了“文革”前后出生的人尴尬处境。苏童在《河岸》里也写了父亲的光荣到衰败，最后抱着一块纪念碑投河自杀了。这当然是象征了，说明60后是无父的一代。即使在场也是摆设，像《河岸》里库文轩被去势后的那个生殖器一样，已经不能繁殖生命了。这是60后、70后永恒的痛。没有绝对，没有至高无上的主来作支撑。

对于文学来说，未见得是坏事。文学往往要摆脱思想牢笼，才能生长出艺术的自由之花来。绝对的理念，对文学来说，常常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