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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演出旗开得胜

时间:2022-0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曲艺演出的第一个节目叫“开场”,最后一个节目叫“攒底”。我们这回在上海演出是大受欢迎,我心里一直记着我妈的嘱咐,好好干,好争取转正啊。

我进了天津曲艺团,虽说只能当老师,我也高兴。教了没有一个月,杜国芝就跟我说,师哥您把我带进去吧,你当教师有要给学员展示一段的时候,你得有个陪教的。如果能行我给您当个陪教,我也先脱离大轱辘啊(修车工)。就这样,杜国芝也进了市曲艺团。

那时把我们分配到二队。当时天津市曲艺团分三个演出队,一队有骆玉笙、苏文茂、常宝霆、白全福、张志宽他们,都是名演员。经常去大城市演出;二队有马三立、郭荣起、小岚云(钟俊峰)、雪艳花(司马静敏)、曹元珠、李润杰、马涤尘他们,都是上岁数的,还有一些常年不上班的病号也归到二队;三队队长是弹弦的陈鹤鸣,相声是侯长喜攒底。

当时团里不知谁编了个顺口溜,说一队是主力,哪好上哪去;二队老弱残,常年不挣钱。三队陈鹤鸣,专门跑县城。

我那年虚岁是四十三岁,进团以后我就教学,教着教着机会来了。那是1980年5月,曲艺团一队到上海演出,在静安剧场,那是一个能坐七百多人的园子。

当时相声界最火的要数东北的杨振华,那是火得摸不得,他忙的时候坐飞机赶场,那时候买飞机票是要证明的,在当时那可就了不得了。他在静安剧场对过演,场场客满。在这边对过一剧场是关牧村演出,也是客满。这就给一队卖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上海观众非常喜欢相声,要是都演相声,上座率还行,要是和鼓曲联合演出,我们叫花场,卖票就差一些。这可能是语言不通的问题,也有欣赏习惯的原因,但是当时去的相声演员要推出一场相声大会力量又不够,所以团里决定从天津再调几个演员去增援。

带队的团长王济就给在天津的业务副团长李润杰先生打电话,让他和马三立老先生、王凤山老先生一起去上海支援,李润杰又推荐我,说把伯祥带着一块去,我当时是教师啊,李润杰说你先救救场,回来你还回二队。

结果我们到上海时杨振华已经去别处演出了,可我们团和剧场的合同还没到期,还要接着演。

我们一贴海报:天津曲艺团演相声专场。咱说实际的,这阵容也很强啊,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剧场是天天满座,有的观众还都买不着票。

曲艺演出的第一个节目叫“开场”,最后一个节目叫“攒底”。因为那时上海演出有个习惯,演出中间要休息一刻钟,这样一晚上就有了两个开场和两个“底”,休息之前的那个节目叫“小攒底”,休息之后的那个节目叫“小开场”。当时负责安排演出顺序的叫派场,派场有学问,如果是花场,就只有三场相声,其他是鼓曲,就是开头是个小坠子,第二个是我,观众还陆续进场呢。如果是相声大会呢,第一场是常宝丰、王佩元,第三场“小攒底”是马三立先生,第四场是“小开场”,我和杜国芝,第五场是李润杰,或者是苏文茂、马志存;最后攒底是常宝霆、白全福,天天是他们的底。

我在上海演的是《如此孝顺》《看红岩》,最火的段子是《结婚前后》,还有《蹬三轮》《学方言》。我那阵四十来岁还比较年轻,在台上也有人缘,我当时虽然是相声教师,但一到台上我就来精神了,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反响就特别好,这一下就算火了。经常有上海的观众来打听:“那个年轻的天津人今天演不演啊?”

我觉得在台上“使活”要试探着来,就像问路一样,看观众爱吃什么你就给什么,那观众能不欢迎吗?

因为我从小就去过上海,它那的地性我有所了解,我学方言说的上海话还算是比较像,我说的话观众听得懂。

你比如一个返场的小包袱吧:北京人说话叫大姑娘,“嘿,这大姑娘长得可真逗啊”;天津人叫闺女,“这闺女长得真哏儿啊”;到济南呢叫大妮子,“二哥,你看这大妮子长得杠了赛了”;最好的是我们上海,说话有味道,“侬来窥窥,小娘子生格面孔交关嗲叻”。这包袱“当”就响了。这观众欢迎啊,说一段两段下不来,还让返场。

到了上海每天都演出,演出结束放假了,我和杜国芝说,好久没来上海了,咱逛逛吧。上海5月份天气就很热很热了。我们去逛上海的豫园城隍庙,那里最好吃的就是小笼包,我们两个喝点酒,吃完了小笼包,从饭店里出来,走走九曲桥,杜国芝那个时候就胖,肚子也大,体重得有二百来斤,他说哥哥不行,我太热了,我得在这亭子里边凉快凉快,我说你凉快凉快我等着你。

他坐那歇了会儿,胖人都爱睡觉。他坐着坐着就歪那块儿睡着了,露着个大肚子打上呼噜了。弄得来来往往的游客直看他,有两位女同志还捂着嘴直乐,说这人像不像猪八戒。我一听赶紧过去把他叫醒了,说国芝别睡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问我师哥怎么了,我这刚睡着。我说八戒你可别睡了,再睡把蜘蛛精都招来了,这城隍庙就改了盘丝洞了。

还有这么一段笑话,那个时候出外演出,条件不像现在这么富裕。有时候要自己起火做饭,杜国芝做饭手艺好,都是他做饭。我们这一个小组几个人搭伙吃,完事一块算账。

有一次我们到南通去演出。杜国芝出去买菜,来一个当地人卖鱼,杜国芝问你这个鱼,杜国芝在台上是普通话,平常说话是天津话,问人家你这个鱼是不是鲜的?鲜鱼水菜嘛,卖鱼的是南方人就回答一句,“还的还的”,杜国芝就放心了。他那天起得太早,眼神儿也有点迷糊。既然是鲜的,他就把这鱼拿过来,给弄点调料,弄点盐,弄点酱油,都做得了,倒是挺热乎。

我们四五个人,还有常宝丰,把白全福先生请在当中间,杜国芝很有礼貌,先让白先生,说叔您先尝头一口。这白全福先生拿过筷子:我不客气了,你忙一早晨,还得让我先吃,这鱼看样子还不错,我先来,还有白酒呢。说完,白先生来口白酒,夹一块鱼,往嘴里一搁,他这嘴就咧开了。

杜国芝问他:“您怎么了?”

白先生说:“我要吐,你搁了有半斤盐吧?”

杜国芝说:“没有啊,我就搁了一勺啊。”

白先生又问:“那这鱼怎么这么咸啊?”

杜国芝说:“我问他了是不是鲜的,他说‘还的还的’呀。”

白先生说:“你听错了,人家说的这是咸的,不是鲜的。”杜国芝说:“那我再给您换一块?”

白先生说:“你甭换了,我这一块够吃一个星期的。你要再给我换一块,我飞着就回天津了。”

我们这回在上海演出是大受欢迎,我心里一直记着我妈的嘱咐,好好干,好争取转正啊。所以我到上海就卖力气演出,观众很捧场、欢迎,我心里也挺高兴,还有点沾沾自喜。

演出结束回天津,我又回到了演出二队,我们的老队长是弹弦的著名琴师马涤尘,他就问我:“伯祥,听说你这回在上海了不得?火了?”我说:“叔,这都托大伙儿的福。”

“你也别说托大伙儿的福,你就说说你是怎么个火法儿?”

我说:“您给我猜猜,如果这次在上海我要是小火呢?。”

他乐了:“那你就要遭‘吾攻’了。”这是我们的行话,就是招恨了。

我说:“那我要是大火呢?”

“那你就遭‘吊脚’了。”(就是想办法要治你了)

我说:“那我要是不火呢?”

“那这儿就不要你了,这地方不养闲人呐。”

我说:“你还让人活吗?”

他乐了说:“这就叫买卖生意。你就在二队这忍着吧。”

我就在这忍着吧,一边教学,有时也演出。如果是小岚云、王毓宝、马三立等老艺术家出来演出,我在中场演,如果他们不出来,我“攒底”。可还是挣我那五六十块钱。

后来到了10月份,二队的创收指标还差几万块钱没完成,李润杰也在二队,说这样吧,差这几万块钱咱们要争取完成了,这回我带队咱们去趟太原、阳泉,可必须带着伯祥,让他“攒底”。我说我得教学啊,他说那就带着小戴他们一块去,也上场练练兵,长长见识。

我们去了太原,戴志诚、郑健开场,后边是李润杰,还有王毓宝、小岚云等老艺术家,他们那时的知名度很高,一报名字下面就热烈鼓掌欢迎啊,我攒底。开始一提我,没名啊,观众没反应。那时我是教师啊,虽然攒底可我不是正式演员,团里也没给我做演出服,我就穿李润杰的大褂,他瘦嘛,个头比我稍微的猛一点,结果我一上台,一段《报菜名》、一段《结婚前后》就“打遍”了太原,连演了一个月。这一炮就打响了,没人“吊脚”我了。感动得王毓宝先生她们那些老演员去找领导去了,说这得给人家伯祥涨工资,出门在外的给人家五六十块钱不够吃的。这是后来别人跟我学说的,我到现在都很感激这老几位。

领导没办法了,就说伯祥,回天津咱就想办法,准备给你定为十级演员,每月工资九十八,我们征求了大伙的意见,苏文茂先生说应当再升一级,定九级,每月一百一十一块五。苏先生说他都四十多了,以后不好涨了。那阵苏先生是八级演员,工资一百二十九块。杜国芝也表态了,说只要给伯祥涨,一分钱不给我涨都行,我只要求能进团。

回天津以后,涨工资的事也没人提了。转眼一年试用期满了,领导找我谈话了,说你的工资涨不了,一年期也满了,你看看是回原单位啊,还是继续在团里再等调级的机会?

这时候学员基础课也教的差不多了,上海、太原、阳泉演出也演完了,领导这么说,我觉得多少有点儿“过河拆桥”“吊脚”我的意思了。

我回到房建队一说这情况,书记傅向东气得不得了,直拍桌子,说这又不是借瓶醋,说不用了就给送回来了。伯祥,你要是回来咱就接着看夜。我说我觉得太窝囊了。傅书记说,那我教你个办法,你回去和他们说,我们这看夜这个活是照顾老年人的,因为李伯祥是文艺界的,我们照顾你让你看夜,现在走了一年安排别人了,后边还有六十七个人盯着这工作呢,你要是回来也行,只有“苦大力”的活了,你干得了吗?干得了就回来。

我一听傅书记这是向着我啊,我就回曲艺团和领导说了这番话,领导眨眨眼说,那我们给你找个其他单位看夜你看行吗?他这句话当时把我气乐了,我说领导您看我是不是有神经病啊?领导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我在原单位处的都挺熟的,您这曲艺团调我来给学员上课,为了救场还南征北战演这么多场,这满一年了给我另找一家看夜,早知是这样我不来好不好?问得这位团领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隔了一个礼拜,我去找团领导了,说请您还给我退回我原单位得了,我不愿意在这干了,我不愉快。可能团里还真去找房建队了,人家答复说,来了也行,只能是干烧砖、烧瓦、刨沟的力气活,看门的工作没有了。他们就没办法了。

说到这,李老师嘱咐我说,兄弟你写到这可要躲着点,看着哪些不能写,咱可要讲道德啊,可别给傅向东书记惹事,人家是为我好啊。(执笔者注)

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曲艺团当时领导的本心本意,我和他也没仇,可能他也是被人左右,究竟被谁左右呢?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我在曲艺团工作的心情就不愉快,可又没办法,我四十多了调动也不容易了,在团里又不受重视,为什么我在台上总说感谢观众,我这点小知名度,完全是观众们认可我、捧我的结果,另外还要感谢媒体,给我出头露脸的机会。我一直感谢观众朋友和媒体朋友们的这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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