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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象筌蹄·小引

时间:2022-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且以沉思之故,也渐渐归着诚实,深恐浅学的语言,并够不上一知半解,不愿作自欺欺人的话头,最近因为生命流转,到了一段似乎断港绝潢的境地,重蒙诸友的爱护,想以文字谈论为药,以接续断港岩石之下的底流,由是感激,以为这也是方便因缘的度脱,所以又破戒了。这句话,经过许多名家的解释,愈觉玄虚,且易滋弊,——使后生轻视学问。所谓别者,只是就“此人”所经验者说,与他人有异。)这是许多不一定要博学鸿儒也有好诗的论据。

以前断续写过一些谈诗文字。十余年来,结习虽然未空,却已不大哓舌。并不因为人间的忧患和禁忌,而是实在觉得文字的义蕴,确乎贫弱,不足以将思致表现得圆融。且以沉思之故,也渐渐归着诚实,深恐浅学的语言,并够不上一知半解,不愿作自欺欺人的话头,最近因为生命流转,到了一段似乎断港绝潢的境地,重蒙诸友的爱护,想以文字谈论为药,以接续断港岩石之下的底流,由是感激,以为这也是方便因缘的度脱,所以又破戒了。明乎此,则知这些言语不过是有涯中之无益,聊以自遣,未足与于论议之林。所以也无次序,无起结。从前鸠摩罗什翻译,说法,自信于经义无误。他留下一个神奇的见证,——“身灭之后,惟舌不灰”。若如某者,只有惭愧与怀疑,凡此剩语枝词,亦任其番番变灭。成灰扬尘,庶其少生罪过吧!

严沧浪论诗,说过“诗有别才非关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这句话,经过许多名家的解释,愈觉玄虚,且易滋弊,——使后生轻视学问。实际上,沧浪此言,当然不是叫人不要学。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从人生的观照上出发。人生如此复杂。各人所经验者,不但不必尽同,即使偶同,其同中也有异。但使所经验者(幻想也包括在内)皆从笃实践履中得来,都能以合宜的文字,如分的透到诗中,此即为别才别趣的真实根源。所谓别者,只是就“此人”所经验者说,与他人有异。所以他人(古人以至将来的人)不一定已经说过,或说得出来。所以不一定要“学”然后能。(其实,如若将“学”的涵义拓大,这也是一种学,不过不是书本而已。)这是许多不一定要博学鸿儒也有好诗的论据。同时,因为异中未尝无同,“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以异与之同的他人,去推知同中之异的“此人,”其智慧必有如微丝如细泉的相通处。于是“他人”也能赏味“此人”的“别。”此即为“他人”所能感觉到“才”与“趣”的论据。词费已多,恐坠理障。总之,根源必须从人生中笃实践履,有血有骨的翻腾厮杀,沉思澈悟出来。

“诗穷然后工”。这句话,似乎说得倒果为因。其实是“诗工然后(人)穷”的。何以故?诗非从人生真实处出来,不能工。诗人是人间最真实的人。(这句话的意思,比较有些抽象意味。一个终身作诗的人,有许多时候不是诗人。一个终身不作诗的人,有时反而其生活是诗人。盖人生数十春秋。在此中现种种身而居世,虚伪的时候最多。但其现诗人身时,必为真实。现诗人身时久,则真实久。)但人间颠倒执持,见利忘义,见小遗大,苟且相蒙,忌有真实。诗人既以真实往,而其诗工,则必不合于人间,其人必穷。杜工部是交了死运,金字招牌业已竖起,一班人慑于声势不敢菲薄他而已。实际上,至今究有几人能真知他?他至今还是穷的!然而,此所谓穷,终是人间的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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