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奥斯维辛

波兰

悲情克拉科夫

位于维斯杜拉河畔的克拉科夫建于公元700年前后，是中欧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小波兰的首府，波兰的旧都，现在是波兰南部最大的工业城市。

波兰在很长时间内保持着欧洲最先进的国家的美誉。而克拉科夫则是欧洲文化和科学的中心。著名的天文学家哥白尼就曾在克拉科夫大学接受教育。克拉科夫弥漫着中世纪的风情，四处是古典建筑，仅古老教堂就有60余座。因频遭外族的侵犯、瓜分和屠杀，使克拉科夫的历史充满悲情。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克拉科夫被并入德国版图的“总督辖区”，市内的雅盖隆大学是波兰最古老的大学，建立于1363年，二战中，其校全体教师被杀，该市的5.5万犹太人被送进了死亡集中营。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78年把克拉科夫的旧城区列为世界文化遗产。10月1日，夕阳时分，我们来到旧城区的入口——弗洛瑞安城门，这座城门修建于1307年，城门两侧有两个带有金色雕像的小城塔。通过此门可走到旧城的中央广场，该广场号称是全欧洲最大的中世纪广场。有一排叫“纺织会馆”的白色建筑将广场分为两半，一侧有砖红色的圣玛丽教堂，快到整点时，教堂钟楼顶部的小窗户就会打开，一只金色的喇叭伸出来，嘹亮地吹奏一段曲子，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余音，令人感到很突兀。原来这是再现和警示历史。教堂钟楼曾是一个了望哨，吹喇叭声是敌情报警。后来，敌兵的利箭射穿了号手的咽喉，使号声瞬间停了。为纪念这位临危不惧的士兵，从此以后，教堂整点响起的喇叭声再没有余音悠长。教堂前有一尊抽象派的铁铸面具雕塑，孩子们爱在那空洞的大眼睛后探头探脑。

中央广场另一侧有波兰诗人密茨凯维支的青铜雕塑，1798年，密茨凯维支出生时，波兰已被沙俄、普鲁士和奥地利三国瓜分。密茨凯维支说，他“一出世就遇到了奴役，在襁褓中便钉上了镣铐”。他积极从事波兰复国运动。1823年被沙皇政府逮捕，次年被放逐到俄国。与匈牙利诗人裴多菲一样，他一手写诗，一手开枪，多次组织波兰军团，未获成功。他病逝时最后一句话是：“与祖国同在。”他的诗成为波兰人民反抗暴政和争取自由的号角和武器。如他的“青春颂”被誉为波兰青年的《马赛曲》。1830年华沙起义时，它成为众口传唱的战歌。

早在1907年，鲁迅就曾把他的作品介绍到我国，并评价他的诗“虽至今日，影响波兰人之心者，力犹无限”。

今天的克拉科夫，除了历史的沧桑，还有现代的时尚。我们看到，在密茨凯维支的青铜雕塑下，一队健壮的小伙子随着欢快音乐，跳起疯狂的街舞，观者很多，人群中不时发出欢呼。密茨凯维支雕塑的底座上也坐着游客。

现在，“纺织会馆”的一层是纪念品商店，销售各种波兰民间艺术品，如琥珀饰品、餐具、木制品、刺绣、皮革、波兰娃娃、手套毛衣等。二层是国家博物馆画廊，收藏着18～19世纪画家的作品。

克拉科夫还有肖邦博物馆，吸引了来自国内外的肖邦音乐迷。博物馆内有肖邦最后使用过的钢琴，肖邦写给友人及家人的亲笔信、肖邦亲手写的曲谱等。

“无言”的奥斯维辛

秋天，波兰南部的气候宜人。从克拉克夫市坐车到小镇奥斯维辛只需一个多小时，沿途的田野宁静安详，蓝天白云，空旷无人，偶见牛儿游荡，远处的农舍漂亮整洁，色彩鲜艳。

这些都使我们难以想象：60多年前，此地是人类历史上“最有计划和最大规模”的杀人魔窟，约一百万多从欧洲各地抓来的犹太人，还有波兰人、吉普赛人、俄罗斯人在此处被德国纳粹“灭绝”。

可是，“土地掩盖不了鲜血”！

奥斯维辛集中营旧址很大，我们主要参观奥斯维辛纪念馆。1947年7月2日，奥斯威辛集中营一处旧址被辟为殉难者纪念馆。197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以警示世界“要和平，不要战争”。

该馆由28幢二层的红砖小楼和一排看起来像“伙房”的平房（实为烧人的焚烧间）组成，有些展厅直接用了集中营的工作间、监狱、审讯拷打室、毒气室和焚烧炉等地，配有幽暗的灯光和凄厉的声响，加上大量陈列的死者遗物：旧鞋、眼镜、皮包和头发等，把参观者带回了当时的惨景，使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与我们一起参观的一队波兰高中生被吓得鸦雀无声。

奥斯威辛集中营是德国纳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修建的1000多座集中营中最大的一座，是波兰西南部奥斯威辛市附近40多座集中营的总称，被人们称为“死亡工厂”。这个恶名真是名副其实，德国纳粹在此杀人越货完全是“流水线”般冷酷“认真”操作，“高效节能”，“低成本高产出”，毫无人性，令人发指。例如，经过十几天非人折磨的犹太人被送到集中营后，立即有纳粹医生（应叫“医死”）做目测筛选，还能干活的留下，老弱病残者直接被押进毒气室毒死，最大的毒气室，一次可以毒死2000人。

活着的犯人必须整天干着重活，生产人造橡胶和汽油、挖煤和造水泥，直至再也爬不起来。1944年，这里每天要焚烧约几千具尸体。焚尸前先敲掉受害者的金牙、剪下头发，分门别类地送到加工厂，由此提炼出贵金属和做成毛毯，还残留有一点点脂肪的囚犯在死后也被刮脂制皂，尸体烧完后就作为肥料。当苏联红军解放这座集中营时，发现了7000公斤头发，近1.4万条人发毛毯，35万件女装，4万双男鞋，5000双女鞋和不计其数的尸骨。

我们看到，集中营大门的门框上竟写着“劳动换取自由”，可奥斯威辛作为完善的“杀人体系”，用集中营军官的话说：“除非从焚尸炉的烟囱里爬出去。”

集中营内还设立了用活人进行“医学试验”的“病房”和实验室，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就是“人种灭绝试验”。

在纪念馆，我们观看了当年苏联红军解放奥斯威辛集中营的纪录片，幸存者形如骷髅，行尸走肉，获救后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纪念馆内有大量历史照片，据说因希特勒打算建“灭绝人种博物馆”，一些有关战前犹太人的生活照片才没有被销毁。我们被这些照片所震撼：一个个欢乐的犹太家庭，特别是天真活泼孩子们那如花似玉的笑容，顷刻间就化为噩梦。

参观奥斯维辛纪念馆的人很多，有包括

中文在内的各国文字介绍和书籍。

出门时，我们在留言册上想写点什么，可提笔却无言，翻翻前面，竟发现大多数人只是留下名字，而无话可说，因为此时心中的压抑和悲凉真是难以言表，甚至对人类、人性和生命的本源有些悲观和疑问。据说，许多刚看过奥斯维辛纪念馆的人都会恶心，想呕吐。奥斯维辛纪念馆是“儿童不宜”的，13岁以下孩子不准入场。

奥斯维辛集中营作为种族大屠杀和极端藐视人性的象征而在人类历史上丑陋无比。可尽管如此，在此，我们仍看到一丝人性的光辉，例如，在《辛德勒名单》上有一位纳粹军官每天早晨起来，扛着一杆步枪，踱到阳台上，瞅着犹太人干活，他会随心所欲地瞄准犹太人，放上几枪，听到犹太人死前的惨叫后，他才会心满意足地回屋里吃饭。这个军官的原型叫阿芒·歌特，他以这种方式射杀的犹太人不少于500人，因为他的残忍，别人都叫他“恶魔撒旦”！犹太人在他的集中营里活不过一个月。可战后，正是由于他女儿的指证，歌特被处死；他的妻子也因不堪负罪感之重而自杀。此后，他女儿入了犹太教，终身反纳粹。

历史学家指出，德国纳粹屠杀犹太人的罪行，是“德国虚伪的政治家为其侵略战争对民众进行系统的政治愚弄和教化的结果”。今日和明天，这种惨痛的教训，我们都应刻骨铭心，时时警惕。

景点推荐

华沙

波兰首都，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城市遭受了毁灭性破坏，85%的建筑物被炸毁。1945年波兰解放后，政府按照华沙原样重建旧城，保持了它中世纪的风格和面貌。

克拉科夫

参见“悲情克拉科夫”。

奥斯维辛集中营

参见“‘无言’的奥斯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