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天尽头

我到了天尽头

1998年7月29日，为烟台进出口公司作“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与趋势”学术报告后翌日，应邀到成山头出游。

成山头，位于山东胶东半岛最东端的龙须岛，因秦始皇和汉武帝东巡至此拜日、寻仙、求药而闻名。古时成山头被认为是日神居住的地方。《史记》载：姜太公助周武王平商定天下后，曾在此拜日神迎日出，修日主祠。公元前219和前210年，秦始皇曾两次驾临此地，拜祀日主，求寻长生不老药，留下了“秦桥遗址”、“秦代立石”、“射鲛臺”、“始皇庙”和宰相李斯手书“天尽头秦东门”等古迹。公元前94年，汉武帝东巡海上，拜成山日主祠观日出，建成山观，且作赤雁歌。

建国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华国锋、胡耀邦、赵紫阳、万里、乔石、彭真、田纪云等及一大批国内外著名作家、艺术家先后到此观光。胡耀邦题写了“天尽头”、“心潮澎湃”七个字。改革开放的大潮，使到此观光旅游者络绎不绝，成为到威海时必游的胜地。

照惯例，谷经理想把车驶入成山头景区内的停车厂，但被拦在外边。神态严肃的民警相告，因有接待任务，车不能入内。他只好把车存放在景区外的停车场，我们步行进入景区游览。

在景区大门外马路东侧，一幅巨大的介绍成山头整个景区的彩色画图上，标出了景区的主要景点，旁衬的对联为：人间仙境何处求山东威海成山头。

进入景区大门，迎面是一组秦始皇东巡的石雕。四匹扬踢狂奔骏马驾驭的车座上，威风凛凛的秦始皇挥手向前，使人感受到他东巡时的壮观场面。

进入东天门，一块褐红色的巨大浑石上，胡耀邦手书红色的“心潮澎湃”四个大字，分外醒目。大道两旁伫立着铁褐色的秦兵俑石雕。右侧是顺海崖筑起的低矮的城墙垛。

从城墙垛口望去，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云雾笼罩着海中的岛屿、船只虚无飘渺，时隐时现；左侧是蔚绿树木花草覆盖的山峦，白色的建筑物点缀在其间。

过了钓鱼场，来到射鲛臺。它是海边突出石岩上的四方平台，下面是碧绿的深不可测的大海。射鲛臺来源于如下的传说。当年，秦始皇为永生于世，痴心寻求长生不老药。方士徐福为讨其欢心，编造说东海里有三座仙山，长有不老仙草。秦始皇信以为真，即委派徐率三千童男女去寻求仙草。岂知，徐到东海的岛屿上当起了天子，无意回返。不巧，徐在海上乘船游玩时，被狂风吹回到秦海边，被捉住后交由始皇问罪。徐编造谎言说：他去取仙草时，守护仙草的大鲛把带去的人都吃了，只有他逃了回来报告。始皇迁罪于大鲛，遂召全国的最优射箭手到此台，向海里的大鱼射箭，以报仙草未获之恨。

从射鲛臺来到望海亭。从亭向下望去，与岛相连的是一串大小不等的无棱角的崖石，近处是另一串岩石，奇形怪状，上书红色的“石林”，两串岩石中间隔断。传说，秦始皇东巡时，要在此两组岩石间建桥，以到海中的岩石上观看日出。他命人日夜运石填海造桥。此举感动了东海龙王，龙王派海神助他造桥，海神驱石立柱，一夜造桥四十余里。始皇感恩不尽，要面谢海神。海神允与其见面，但告因其面貌太丑，见面时不能画像。但秦始皇不守信用，让画师藏在见面时的工匠中，把海神像画下。海神发觉后，十分生气，斥始皇违约，立即毁掉已筑桥梁，留下了这两组作为桥墩的岩石，被后人称为“秦桥遗迹”。

过了望海亭，左边是白色的国际灯塔建筑、墨绿色的导航雾笛喇叭；一组与陆地相连的巨大岩崖伸向东南方的海中。因岩崖陡峭险峻，只好在岩石中间凿阶，以绿色铁栏相护，通向岩石崖尽头。岩石崖尽头建平台，周有绿色铁栏，中有长方形的红褐色石碑，上有胡耀邦手书——“天尽头”，字体奔放而刚毅。站在台上举目望去，碧绿的黄海一望无际。晴朗的天空下，风平浪静，海面舒展逸人。

人们告诉我，前面海域曾是中日甲午海战的战场。1894年9月17日，清朝北洋舰队在黄海突然遭到日本舰队的袭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海战。在海战中，北洋舰队官兵顽强战斗，使日本旗舰“松岛”等三舰受到重创。在邓世昌指挥下，“致远”舰的官兵，战斗格外英勇悲壮。“致远”舰中弹受伤，船身倾斜，弹药将尽之时，在邓的指挥下，“致远”舰开足马力，撞向敌“吉野”舰，不辛中途被日舰鱼雷击中，全舰二百五十人都壮烈牺牲。

回头向西北望去，一幅由海涛激浪冲刷而成的立体巨大石岩堆画出现，它从海边延伸到岸边高处，长约三百多米，宽约四百多米。堆画中突露着白色、褐色、红褐色，和铁青的岩石崖，在海浪冲刷下出现条条沟壑，将石崖分成不同的条脉，像张开巨大有力的龙爪。

再回头向来的方向望去，不由使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望海亭和来时的阶梯就建筑在直上直下约有百米高的岩石崖上。

从“天尽头”碑石处返回，在狭窄的阶梯路上，忽见扛摄相机和手拿照相机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位穿绿色体恤衫，要去“天尽头”的白发老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人大副委员长——邹家华。他使我揭开了今天接待任务的谜底。

出了成山头景区，望着来时景点彩色标牌上“人间仙境何处求山东威海成山头”的导语，我回答的应语是：秦皇东巡史迹留，寻仙求药未到头。甲午致远悲歌壮，日主祠下起新楼。天不尽来地不尽，世道沧桑史不休。人间仙境处处有，只看凡人求不求！

（1998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