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墓志铭
几周前英国伦敦摄政街上的皇家咖啡馆关门落锁。有人把诗人约翰·贝杰曼在1958年写的那首《在皇家咖啡馆邂逅年迈诗人》作为皇家咖啡馆的墓志铭：我在皇家咖啡馆邂逅了他，老态龙钟、庄严肃穆，现代主义依然闪烁着光芒，照亮了伦敦的童话世界。
皇家咖啡馆一百四十三年的历史中最著名的顾客应该算英国天才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王尔德在19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在那里进餐，陪同他的往往还有他的同性恋人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关于王尔德和皇家咖啡馆，有一则广为人知的掌故，据说有一日王尔德在皇家咖啡馆独自喝着有麻醉效果的苦艾酒，入夜时分，侍者准备用水冲刷地板，他对王尔德说：“关门了，先生。”王尔德嘴里喃喃自语：“你在浇花吗？”然后起身，出门，在大街上，忽然高声朗诵道：“我感到大簇大簇的郁金香，就在我脚边挨挨擦擦。”
曾经买过一册香港岭南大学某位教授翻译的王尔德戏剧作品选，里面就有他写自己在皇家咖啡馆消磨时间的事情，“午宴时会喝一些烈酒，坐在咖啡馆，时间通常持续到下午三点半”。不过在英国，王尔德的唯美主义已经不是什么显学，据说连挂在皇家咖啡馆里的那张著名的王尔德肖像画也会被拍卖。
周末朋友邀请去安福路看话剧，忽然想起这条马路上曾经也有一家咖啡馆的停业让很多文化圈的朋友欷歔不已。那是七八年前，那家咖啡馆每周都会在店里上演一场小剧场话剧，你只要花几十块钱就可以边喝咖啡边欣赏一出话剧。可惜的是，观者寥寥，根本无法让这种经营形式维持下去。
如今安福路已然成了话剧一条街，彼时难以为继的咖啡话剧悄然成了此时的时髦货。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那家咖啡馆的名字，或许这并不重要。忽然想起王尔德最喜欢引用的那句话：“我们都处在沟中，但是其中一些人在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星。”（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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