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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市的梨园生活

时间:2022-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为了这种不匀停的生活,曾在多数伶人口中探听得天津市的梨园生活概况如左:津市戏班在昔有“洋钱班”与“铜子班”之说。如今津市的戏园,在华界者都纷纷歇闭,所余只不过大舞台、升平两个梆子二黄合奏的穷班。班主“掳活”底包下手,对拿包银者,例以唱三十六天为一个月。至于“拿现份儿”的,则掳活之法更奇。短期平角来津,班主们对于平角是从来不敢“掳活”。对不甚重要脚色如坤伶等,则让她唱义务戏一天,这就是班主的利益。

天津市的梨园生活

墨 农

一个唱戏的每天可以拿几十至几百块钱的戏份,谁听了也要羡慕,但究其实每天拿若干洋钱的名角有限。多数的贫苦“底包”、“下手”、“龙套”,都横遭“成班”的人的剥削。名角之中还要看那角儿的身份,若是二三等老生,和那根基稍软的角色,也一样在班主淫威下受苛待。我为了这种不匀停的生活,曾在多数伶人口中(当然包括跑龙套的在内)探听得天津市的梨园生活概况如左:

津市戏班在昔有“洋钱班”与“铜子班”之说。班主对唱戏的也有“拿现份”与“拿包银”之别。所谓洋钱班者,开支以洋钱角子为单位;而铜子班者,则仍是昔年“北京”时代之“几吊戏份”的旧例。而以铜币做开支的单位,拿现份是每日一开销;拿包银则按月计算,每隔几日支取一次。如今津市的戏园,在华界者都纷纷歇闭,所余只不过大舞台、升平两个梆子二黄合奏的穷班。于是过赊的贫苦“下手”、“底包”,以无多戏园可搭,都无法不低头忍受班主的刻苦剥削。按过去的成绩说,昔时的中原剧场和今日的劝业场天华景,都因是公司买卖性质,不“掳活”底包下手戏份,然亦是以三十六天作一个月计算。

班主“掳活”底包下手,对拿包银者,例以唱三十六天为一个月。其拿钱之法,则每唱六天给五天钱。如照数一文不缺的“给份”,则此戏班已是上上好班。如今的北洋戏院是以唱四日给三日份为标准,则是每四十天为一个月。尚须有名角来时,始开发戏份,实不啻压着一套“丁钱”。月前天祥屋顶之大戏班,则每唱五工,给三工之“份儿”,实合每月五十天。这种特别日历,惟戏班中,视为极平常的事。劳苦的人总不会沾着便宜。

至于“拿现份儿”的,则掳活之法更奇。譬若应拿二元的戏份,至完场止拿一块多钱,只用好话陪着:“某老板,今天外场座上得不好,明天再补罢。”倘若嫌少而不拿,则此一日戏份,即归“票”了,明日重“掳活”明日的。似此只得忍气吞声,不怕五角钱,也是“入腰为安”,万不能用“请益”之想的。

短期平角来津,班主们对于平角是从来不敢“掳活”。因既是短期,实犯不上怄气。何况平角都有“挡手”(替伶人办事的人,外面交际既阔,手腕灵活,是与班主交涉的对头人)。戏份以外还要“脑门钱”。一失信用,便不好对付。有时平角自携底包,(诸名旦皆自携班底,但下手龙套及二路底包,则一仍本园之旧。)把开销也全数包去。更有包租园子与班主定“批帐”合同者,班主以无油可揩,于是便异想天开,多在正式几天大戏后,挽留一天,名为临别纪念加价,实为园主“搭桌”。对不甚重要脚色如坤伶等,则让她唱义务戏一天,这就是班主的利益。不过班主无论怎样发财,其刻苦班底下手,还是丝毫不肯放松。

遇着特别好戏,或是票价特廉时,则无论你去得如何早,前排票是买不到的,除了你运动那园子的茶役,这虽然是茶役们从中取利,预先把好座占买,内幕还有园主在操纵:原来他们竟把戏票强派给该园茶役或后台底包,有时因欠包银或月薪,竟把戏票折价,倘使卖不出手,那只有自认晦气罢了。

贫苦底包的负担,不以其所得之少而减,多事的园主,不管喜事便是丧事,打网般的贴,如雪片之来。更不计同业中的寿份子有多少。这种困苦的生活,惟有见之于梨园中而已。

天津《大公报·本市附刊》1933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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