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向领导提问

学会向领导提问——随校长赴学院座谈心得拾记

今天下午，校长率领教务处、学位办、校办等部门负责人，包括我一共五人，赴生命科学学院开了一个座谈会。这个座谈会实际上包括两部分内容:第一个是学生座谈会。我校生命科学学院自行与同济大学相关学院协商，派遣生科院四名优秀的本科生去同济大学实习一年。校长认为这是深化同济大学对口支援工作的一个实实在在的举措，值得弘扬与推广。生科院肖宜安院长也提出，如果工作进展顺利，他们准备努力争取与同济大学签订协议，进一步推进人才联合培养工作，让更多的本科生能够在同济大学学习更长的时间。四位学生离开后，我们接下来开了第二个座谈会——博士（教师）座谈会。校长很能鼓舞人心，激发士气，在教师座谈会上，校长同样巧妙地很自然地做到了这一点。会上，校长鼓励大家走出去，在做好基础研究的同时发展应用性研究，争取申报国家与社会上的各种课题等。下午三个多小时的座谈会，对我来说，以下几点值得珍藏:

1.座谈会的实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主持人或者首席者的民主、务实、平和与睿智

学校领导与学生或者教师一起座谈聊天，不少会议要么是唱唱赞歌，走走过场，要么是抱怨不断，牢骚满腹，领导听得不高兴，或者领导的回答不能令对方满意，最后都不欢而散。这次座谈会，没有赞歌，而且提倡挑刺、找问题，却相当融洽、富有实效。对校长以及几位部门负责人来说，了解了问题，探讨了出路；对学生来说，在众多领导面前袒露了心声，坚定了信念；对老师来说，提出了困难和建议，听取了校长的真实告白以及解决思路，缩短了与校长的距离，增强了信心。应该说，这取决于校长与相关部门领导的民主、务实与平和，还有回答问题的睿智。

座谈会上，校长让每一位与会人员都有发言的机会。在学生发言时，校长要求他们讲两点:一是为何想去同济大学实习，二是去了之后准备怎么做。在教师发言时，校长要求他们不要讲套话，主要谈谈工作中的困难与发展思路。

这四位学生发言，都提到了要去那边好好充实自己，同时不能给井冈山大学抹黑，争取让更多的师弟师妹们有机会去同济大学接受锻炼。在此基础上，校长作了提炼与总结:人作为群居动物，其社会活动往往有组织的目标和个人的目标。在这两个目标的权衡上，校长非常强调与重视个人的目标，并进一步指出，组织目标正是为了个体目标的实现，亦即让同学们更好更快地成人成才。这一点，在我国现行的政治体制下，很多领导尤其是高校领导很难深刻地理解、恰当地表达及大胆地揭示。为了敦促他们在同济大学好好学习，也为了宣传与扩大影响，校长向他们提出了一些要求。这些要求非常富有人性化，饱含关切之意，不像是校长向他们提任务，而是学长向他们提建议。例如，校长要求他们每月向生科院的联络老师发封邮件或者发条短信之类的，简要汇报一下情况；希望他们学习一年返校后，向师弟师妹们作一个报告或者开一个座谈会，介绍学习情况以及心得体会等。在与学生们谈话时，校长还提到一个很具有心理学意义的现象:同济大学了解我们，一般不会主动看我们的网页、听取我校领导的报告等，主要的了解途径，便是直接的交往与接触，你们在那里代表井大的形象。

教师们提出的问题，涉及方方面面，包括科研条件的改善、开发项目的经费资助乃至生活上的小问题等。大家提得最多的，还是经费问题。但是，在这个难以回答的棘手问题上，校长一方面坦承事实，另一方面又让大家看到学校发展的希望。例如，从事杂交水稻开发研究的一位老师说，经过三年的努力，他培育的杂交稻有了较大突破，需要约六十万元的经费在全省进行区试和开发，希望学校予以支持。校长说，许多科研成果，在看不到希望之前，要获得大力资助是难以服众的，这是一般规律，但是，我们要敢于尝试，学校应该鼓励你们去探索。同时，校长还提出了具体的方案，例如要求组织相关部门进行论证、实行科研成果的社会化与产业化等。

2.红军的“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其秘诀之一便是善于“学习”与“总结”

校长介绍，基本上属于文盲的红军，长征时抓住一切机会学习，甚至在行军过程中，每位士兵背包后面写着不一样的字，后面的士兵边走边看着前面的“背包”学习，同时士兵不断变换队列，从而学到更多的字。红军还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例如，战役结束，红军就要开会进行总结，某位班长为何牺牲，冲锋时早了还是冲锋时姿势不正确等，都要展开讨论并总结。我想，学习与总结的方面，在我身上体现得还是不错的。对于我来说，我会在任何时候向任何人吸取一切可吸取的东西。当然，要慢慢形成并完善自己良好的风格和个性。

3.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往往缺乏政治敏锐性，需要关照

最后一位发言的老师，来校正式工作不到一个星期，提了三个问题:第一是电脑补助问题，说学校与其给老师们补贴40%（最高限额为四千元）的笔记本电脑购买费，不如直接将四千元补助打进他们的工资卡。第二是课程设置问题，提出将一门课程中的某一章作为一门课程来开设很不恰当，他上不好。第三是关于乘坐公交车的生活问题。这三个问题，第三个无关紧要，而前面两个问题，都显示出其政治敏锐性不强。

在第一个问题中，他提到了我与生科院的另一位老师，好像是在说前几天我给他们上青年教师岗前培训课时，谈了老师购买电脑可以补助四千元。此话一出，就可感知他政治敏锐性很低。说白了，就叫不会说话。因为他是在向校方提出一个请求，不宜把其他两位教师带进来，尤其提到正好坐在校长身边的我，让人听起来是我与他一起向校方提要求，何况提不提及其他老师，对他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影响。审思他的话后，我在反思我自己:在那四天的教师培训过程中，我什么时候提过教师购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呢？无论是课中还是课外聊天时，我都不可能提到这个事情啊。但是，当时我没有去反问这位老师:“到底是谁说的？他是怎么说的？”一是我当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说得不当可能引起误会；二是我觉得年轻人需要保护，他只是想提意见，只是表达方式不恰当。

对于第二个问题，他显然是在批评该院的课程设置。在这种场合，这种话也不宜说，要说也得变换一种表达方式。这是因为:第一，如果他说的话确实属实，那么，这也得先向该院的院领导反映，不应直接向校方反映。第二，这属于学院内部的事情，该院的几位领导都在现场，他在这样的场合贸然提出，很容易触怒学院领导，这叫不善于自我保护。如果一定要向校方反映，也得在适当的场合，从一般性、普遍性的角度来向校方反映。第三，一般的大学校长，是不会关心诸如一门课程的设置问题的，初次与校长接触，他应该抓住机会问一些大点的问题，可他在不了解校长的情况下，就抛出这样的问题，这叫抓了芝麻丢了西瓜。

总之，这位老师很可能没有实际工作经验，至少没有行政经验，缺乏政治敏锐性。之所以说他没有经验，是因为我觉得他的出发点还是挺好的，他诚恳、质朴，不是那种油嘴滑舌、兴风作浪的类型。现在想起来，我刚参加工作时，可能也是这种类型。在行政部门摸爬滚打过两年多，以及在厦门大学高教所这个很重视人事的研究机构生活了三年之后，我慢慢地成熟起来了。要不，去年十多位博士联合签名去向学校提要求时，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签字，想着法子离开了；后来有人要我随他们去市政府提意见时，我就会下意识地想到脱身之计。但是，一个人要有个性和风格，要有正气和坦然，我也力争让自己在各种场合游刃有余、沉稳大度，同时不失正确的价值取向，不放慢认定的前进步伐。就拿博士们集体签名一事来说，我当天就兑现了承诺，向校长写了一封信，通过合适的方式客观地表达了合情合理的意见。

（2008年9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