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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唱着生活了

时间:2022-01-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定西岷县被誉为“中国当归之乡”,正如同安定发展马铃薯产业,岷县的种植结构调整后的中药材,也发展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北路花儿歌手更多是即兴唱词,很贴近现实生活,定西家家深挖窖的日子,就有花儿歌手唱:定西的山后面没有好饭茶,只有二两洋芋蛋。1986年,席秀山因为患肾结石做手术,终止了自己的村干部生涯。席旭升接着说,这些还不算,人的生活方便到哪里去了。

可以唱着生活了

五谷不丰也不患

只要有两亩洋芋蛋

——定西新民谣

定西岷县被誉为“中国当归之乡”,正如同安定发展马铃薯产业,岷县的种植结构调整后的中药材,也发展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岷县也被授予“中国花儿之乡”的称誉。到岷县,我们也曾慕名去采访获得省级、市级很多奖励的花儿歌手。我们在中药材市场上找到其中的两位——刘国城、刘尕文,因为在县城,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我们便让他们在宾馆房间里亮一亮嗓子。我们问刘尕文爱唱花儿吗?刘尕文说:“不唱花儿,我一天干活都没有力气。”

看着两位满身灰土的普通农民,我们真想象不出他们会唱出什么。

常没见你也惯了

见了一回想颤了

把人想干想瘦了

想得浑身没肉了

花儿歌手刘国城一开嗓子,我们头皮发麻,呼吸发紧,被他的声音深深震撼,那是对苦难的哭泣般的诉说,对爱情的渴望——也许更是对生活的渴望,伴着他尖锐的嗓音让我感到尖锐的疼痛感。我对自己说,这就是苦难中的定西人啊,他借花儿里的情爱,诉说的是那曾经的历史和艰辛。在电视上听过花儿歌手的花儿,没想到花儿会有如此一个“原生态”。

后来,我们拜访了研究岷县花儿的专家景生魁先生,他讲了许多花儿知识和流派,并说岷县的“洮岷花儿”分南北两路,南路不适宜在舞台上演唱,尖利悲怆,仿佛刀子扎在心上;数人唱起来,仿佛遍地哭声,而把唱词写在纸上,就成了死蝴蝶,显不出生命力。而北路花儿唱词较清新、优雅、婉转。北路花儿歌手更多是即兴唱词,很贴近现实生活,定西家家深挖窖的日子,就有花儿歌手唱:定西的山后面没有好饭茶,只有二两洋芋蛋。想哥哥想得迷了窍,抱柴火跌进了洋芋窖……

花儿首先是传达爱情,在这里,借爱情,又传达着生活的真实和喜悦。而从这喜悦的花儿中,我们感觉到,过去的花儿更多是对苦难的诉说和美好生活的向往,而今天的花儿已饱含着内心的欢畅。苦日子的劳作,甚至不知道这劳作有没有价值,如今劳作就知道收获,多少劳作会得到多少收获,不同的劳作有不同的幸运。

生活,在内心里,已经可以唱着生活了;希望就在眼前。

不太了解定西的生活习惯,这一天到安定区石峡湾新建村的席秀山老汉家,在他家的贮藏间看到靠墙有5个大缸,揭开看,三满缸猪油,两缸是半腌好的猪肉,很惊讶。尽管后来明白这是他老大老二家的腌肉,却不得不感叹他家的“油缸”很是了得。回到堂屋,眼见席老汉桌上自家炸的油饼子,肥肥亮亮得好像要流油。在四门八窗、贴着白闪闪瓷砖的大厅房里,高档音箱里正吼着的秦腔把屋里屋外的气氛渲染得一片喜气洋洋。洁净的地板砖、雅致的PVC屋顶、大气的新式家具、漂亮的大款式沙发、29英寸的大彩电……一件件实实在在的家什。我们听席老汉聊聊家史:

改革开放前,新建村叫九岔大队。1979年,改革开放初期,新建和九岔分成了现在的新建和九岔两个村。席秀山是1975年入党。1975年,席秀山担任九岔大队的革委会主任,1976年,他任九岔大队的党支部书记。1986年,席秀山因为患肾结石做手术,终止了自己的村干部生涯。

1977年,席秀山和他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加上自己的老父亲,一家8口,住的是两孔箍窑加上两孔崖窑,还有一个尕房房。家里最值钱财产是房上的瓦,还有当时为数很少、全村人都眼热的飞鸽牌自行车,全家的财产总共还不到2000元。这在当时就算是这里的好户了。席秀山说:“当时,一年到头,一家人能吃上二三斤清油(胡麻油)的就算是好得很了。好一点的人家,养上一个百十来斤的猪,还舍不得吃,要换成钱给娃娃们上学添衣裳哩。”席秀山63岁的老伴儿毛兰芳见老汉说得不够准确,补充道:“那个时候还阿里(哪里)的衣服哩,一件衣服,翻来覆去地补,直到布烂得不能补了,一件衣服才算是穿罢了。”“当时,吃水是最困难的事,”席秀山接着说,多的时候要到10里远的山背后去担,“担一趟水,至少得排半天的队。”“那个时候,老百姓把吃饭叫‘喝糊糊子’。由于种的地都是山坡陡辽屲,加上大集体,人们干活只是抱着‘混’的态度,活做得不好,地里也产不了多少粮食。一年下来,全靠吃国家供应的包谷(玉米)和红薯干,才勉强度着日子。”

“包产到户后,”席秀山老人接着说,“大家抓生产的积极性很高。加上政府组织大修梯田,地平了,活精了,地里的产出也多了,人们的日子一下子好了起来。特别是跨世纪后的这几年里,党给农村的政策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庄稼人种田,不缴一分钱的税,国家还给补贴。”老人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头说,“减免农业税、粮食直补、免除娃娃上学的费用、农村合作医疗、大病救助、建沼气、修道路……全是给老百姓办的好事。”

70岁的席老汉精神矍铄,说起话来思路一点也不乱。他接着说,经济上,这几年的马铃薯产业,真的让咱山里的老百姓翻了身了。我现在和老大席旭东在一起,总共十七八亩地,一年要种十二三亩洋芋。现在种地,条件也比原来好多了,地都是梯田地,种子是政府推广的优良品种,种的办法是政府推广的小整薯播种、芽栽、药剂拌种等专门的抗旱防病高产技术,用的是洋芋专用肥,洋芋的产量比原来增加了将近1000斤不说,洋芋的质量也比原来种的好得多了。2006年,我种的12亩洋芋,就产了36000多斤,只卖洋芋,我就收入了1万多元。

老汉还高兴地说,现在,挣钱比原来容易多了,我去年养的几只小尾寒羊,一年也要收入3000多元,我的小儿子旭明,一年外出做个沼气、搞个建筑,一年也要挣七八千元。

老人的二儿子席旭升现在是新建村的村文书,他给我们算了一笔账。他说,我们姊妹兄弟5个,不算出嫁了的姐姐和妹妹,现在我们兄弟3个,3院新房,4辆农用三轮车,3辆摩托车,2台微耕机,1台粉碎机,3部手机,3部电话座机,彩电、卫星锅、洗衣机等家用电器,三家都齐全。“三院房子能值个六万五,三家的农用车辆和家电能有个六万六七,不算其他的东西,只这些大的‘固定资产’,就有13万多元。”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我们大家一合计,席秀山家里只“固定财产”一项,现在就是改革开放初2000多元的60倍还多。

席旭升接着说,这些还不算,人的生活方便到哪里去了。现在,吃水,我们每家都平均要3个水窖,基本不用发愁。做饭,用的是沼气,方便得很。从地里回来,不用烟熏火燎,开关一打,“叭”的一声,火就着了。看电视,有卫星锅,多少个台随便由你挑着看。烧开水,有太阳能,又节省能源,又卫生。

席老汉说:“我家从‘喝糊糊子’到现在像神仙一样过日子,真是天上和地下啊,这全托党的福了。”

听着,内心很欣慰,不用席老汉说,看着他煮着的罐罐茶里上好的云南绿茶,听着他“滋滋”的喝茶声,就知道他的日子多滋润,知道他内心多欢畅。

他的内心里是唱着的生活。

致富路越走越宽,可以唱着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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