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杜宇啼成血

枝头杜宇啼成血

阳春三月，东风吹绿江南岸；布谷声声，催开满山红杜鹃。丛丛翠竹，行行垂柳，特别是五彩缤纷的杜鹃花，使人忘情地咏起宋人刘克庄的《忆秦娥》词来：“……枝头杜宇啼成血，陌上杨柳吹成雪。吹成雪，淡烟疏雪，江南三月。”

杜鹃花

杜宇和子规、布谷，常见于古书、旧诗词的鸠、鹈，都是布谷鸟的别称。提起杜宇，有一个神话故事，据说在周代末期，蜀王杜宇称帝，号望帝。有个死而复生的荆州人鳖灵，当了宰相。当时洪水成灾，民不聊生，鳖灵凿巫山，开三峡，除了水患。望帝见他功高，便让位于他，自己隐居西山。杜宇死后，化为子规鸟，每到春天，便苦啼不止，悲切之声，像是说“不如归去”。所以古人闻杜鹃鸟鸣，便会动游子思归之情。另有一传说，杜宇生前注重“教民务农”，化鸟以后，仍不改本性，所以春天一来，总是呼唤人们“布谷”、“快快布谷”，以提醒人们及时播种。而杜鹃鸟叫的时候，正是杜鹃花开放之际，古人见杜鹃鸟嘴上有一块红斑，认为这是它苦啼而出的鲜血。那铺遍大地、绣满山峦的红杜鹃，也被认为“尽是冤禽血染成”的。故古人的诗词，往往把杜鹃花与杜鹃鸟联系在一起。例如：李白的“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阳春三月忆三巴”；韩渥的“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蜀魄未归长滴血，只应偏滴此丛多”；成彦雄的“杜鹃花与鸟，怨艳两可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等等。

老家姚北一带，在这个时候，也能听到“布谷，布谷”这种鸟叫声，可我们这里不叫它布谷鸟，也不叫杜鹃鸟，而是叫稻鸡。它的窝做在稻田里，把几棵稻苗拉在一起，在稻苗上做窝，产蛋，孵小鸟。我小时候很爱这种稻鸡，所以，我也很爱野杜鹃花，每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我都要去梁辉苏家园苏老积勋家做客，上山看满山的杜鹃花。还掘来一枝，栽在园中，至今已好多年了，年年猩红似火，花朵满枝，分外娇艳。园中的其他品种，如西洋杜鹃、春鹃、夏鹃、彩色杜鹃等等，虽都是重瓣，颜色各异，且都没有这枝野杜鹃开得早，开得红火。正如宋代诗人杨万里在一首诗上说的“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日日锦江呈锦样，清溪倒照映山红”。

唐朝诗人白居易对映山红特别钟爱，盛赞此花，“哗哗复煌煌，花中无比方”、“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他从谪所调升忠州刺史时，竟千里迢迢把它移植而去：“忠州州里今日花，庐山山头去年树。己怜根损斩新栽，还喜开花依旧数。”

杜鹃是一种常绿或半落叶灌木。可映山红是落叶的，但在我园中的一枝映山红是不落叶的。杜鹃花在全世界有850多种，我国就有470多种，云南有230多种，可以说是杜鹃花的“世界中心”了。早在20世纪，欧洲人到云南采集、引种杜鹃了，云南才是“杜鹃花的荟萃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