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韦老师

救救韦老师

沈毅平　曾志强

韦毅滔老师已有二十多天没去学校给学生们上电脑课了，学生们一直惦记着他。

3月28日那天，英语老师唐奇胜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来接他去上课，他说身体很难受，不去上了。唐老师说，不去也好，要注意休息，不行的话到医院看看。

其实，韦老师的爱人最清楚不过了，为了省钱，韦老师把做腹膜透析所需的腹透液由每天的4袋减到3袋。尽管这样做每月能节省1000多元的费用，但对降低他身上的毒素却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为治病，他太需要钱了。

……

化验结果是尿毒症，妻子差点昏死过去……

2000年12月6日，九曲湾农场中学老师韦毅滔一大早起来便感到身体很乏力，头晕胸闷，眼发肿，脚也发肿。用手指轻轻按压脚上的皮肤，皮肤慢慢凹陷，且久久不能还原。

“该不是多年的颈椎病又犯了吧！”他使劲地晃动一下胳膊，感觉不太像是颈椎病。简单地吃了点早点，他便拖着虚弱的身躯来到场卫生院找院长检查。

院长听了他的口述，看了看他发肿的眼和脚，说道：“你还是到中医学院去检查检查，看来这病小视不得！”

出了卫生院，他感到身体更加难受，想吐，额头上冒虚汗。“今天的课肯定上不了了，得跟教务处打声招呼，改天再给学生们补课了。”

教务处韦副主任执意要送他去医院，被他谢绝了。他打的来到中医学院一附院。

医生看他全身浮肿，给他量了血压，化验了肾功能。大概半个小时后，医生对他说：“你这病需要住院治疗，现在就得办理住院手续。”至于病情，医生不好跟他明说，只说在医院检查后再确定。

下午，韦老师感到头更晕，胸更闷，而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护士叫他躺在床上休息，问他：“你病了，家里人知道吗？”他便给了护士一个电话号码，叫护士帮忙通知。

晚上，韦老师呼吸困难，几乎昏迷。医院一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晚上，韦老师的爱人来了，场领导和学校领导也来了。

医生说，检查化验结果是双肾弥漫性病变，萎缩到7公分长，肾功能严重衰竭，结论是尿毒症晚期。

韦老师的爱人差点昏死过去……

场领导和学校领导也惊呆了：他才只有36岁啊！

老母亲含着泪说：“要换肾，就换我的吧！”

医生说，要根治这种病，唯一的办法是：换肾。

在北海靠打工为生的两个弟弟，得知哥哥患病需要换肾，急匆匆赶到医院要求把自己的肾捐献给哥哥。住在都安县农村的老母亲闻讯后也赶到医院，含泪对儿子说，两个弟弟尚未成家，捐肾后可能会影响日后生活，妈听说母子关系最为亲切，换肾不易排斥，要捐就捐妈的，能为儿子捐肾，妈妈感到很高兴。

然而，近20万元的手术费和治疗费，就是变卖家中所有财产也不过一两万元，去哪弄这笔钱啊！

老母亲看着床上病弱的儿子，终日只能以泪洗面。

没钱换肾，只能用保守疗法——腹膜透析进行治疗，尽管腹膜透析一个月所需费用也要5000多元，但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

住了40多天的院，就花费了29000多元，为节省些住院费用和早些给学生们上课，他出院了，按医嘱，他自己在家进行腹膜透析治疗。

医生说，韦老师身上的毒素很高，每天的透析用药量为4袋腹透液，分4次进行灌泄。每完成一次腹透，韦老师都痛苦万分。

寒假过后，新学期开学了。学校领导考虑到韦老师的病情，劝他在家好好治病，课就不要再上了。他说：“我原先上过生物课，懂得一些人体的构造知识，我知道尿毒症这个病很严重，也许活不了多久，现在我还有能力上课，能坚持一天就上一天，如果哪天不行了再说。”

学校领导说服不了他，只好同意他继续上课，每周八个课时。

为减少他的病痛，校领导让他坐着上课，并配备一个麦克风给他。

一些老师也主动承担接送他的任务，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老师们说：“命运真会捉弄善良的人，他可是个好老师啊！”

1986年7月，韦毅滔毕业于广西农学院植保专业，分配到都安县农业局植保站工作。1994年8月调到九曲湾中学教生物课。

在教学上，韦老师十分注意研究学生的心理。生物学是一门兴趣广泛的学科，他从学生固有的知识谈起，在学生观察和思考的过程中，巧妙地把新课归纳出来，培养学生对学习新知识的兴趣，既丰富了学生的学习内容，又唤起学生的学习热情，教学收到很好的效果，学生的成绩稳步上升，得到学校老师和学生的赞扬。

一年后，学校的化学老师因为怀孕，校长为一时找不到老师顶课而感到头疼。

韦老师知道这事后，主动找到校长，说他以前学过化学，且成绩不错，于是又请他兼上化学课。

韦老师总是把课堂教学组织得很严密，一个难点接着一个难点，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讲课的语言简练生动，抑扬顿挫，让学生把学习的注意力集中到课内的45分钟，往往下课钟一响，学生们总觉得若有所失，意犹未尽。

那一年，他所教的班级学生化学考试成绩全校第一，那一届中考升学率也是学校历年来最高的一届。

“韦老师是多面手。”老师们都这么说。

他不仅上生物、化学课，而且还兼上学校的体育课。去年下半年，农场拨款给学校购买52台电脑，准备开设电脑课。学校领导考虑到他在都安农业局工作时曾被选送到南京农业大学、国家植保站学习，对电脑的维修和使用知识懂得一些，便安排他任电脑课教师，他又欣然接受。

6年来，韦老师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刻苦钻研，成绩斐然，多次荣获“先进教师”、“优秀辅导教师”、“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称号。

可命运却偏偏跟这个善良的人过不去。

哪里有爱，哪里就有和谐，就有光明

看着韦老师病恹恹的身躯和憔悴的面容，学生们心如刀绞。每次韦老师上课，他们都尽量不提问，遇到难题等课后与同学相互交流。

为了让心爱的老师早日战胜病魔，渡过难关，3月22日，初二班的学生在学校发出“请大家献上一份爱心”的倡议书，号召全校师生行动起来，向韦老师伸出友爱和援助之手。

倡议书发出后，全校师生积极响应，你捐100元，我捐50元，学生们把自己的零用钱挤出来捐献给韦老师，老师们把生活费省下来捐献出来。有些学生捐了一次又一次。仅三天时间，学生捐款2075．8元，老师捐款3110元。

捏着全校师生所捐献的这5185．8元钱，韦老师感动得热泪盈眶，真切地体会到人间真情的无比温暖。

可是，面对巨额的医疗费用，老师一家仍一片茫然。

躺在病床上的韦老师，心中一直在渴望啊，他渴望生命的延续，也渴望回到教室的三尺讲台，渴望和那一个个饱含亲情的学生们朝夕相处。

救救韦老师……

（原载《新绿报》2001年4月24日）

作者简介

沈毅平，现任广西农垦报社社长。曾志强，广西农垦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