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演出与帕坦

花园城市般的加德满都，到处绿色葱葱，街道两旁的树上，开着粉红色的绒花，广场的草地，茸茸的好像是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同拉萨相比，一样是高原城市，却是两样的景色，只因为它处于喜马拉雅山的南麓谷地，暖湿气流充足，又加海拔也低一些，所以这里已提前进入夏季，妇女穿着两臂裸露，男子大多着白色紧腿裤和长长的白衬衣，显得很利索，唯独那顶小花帽，凸显了尼泊尔的风格。

城市的广场很开阔，阳光灿烂，绿色植物环绕。中国专家组，早已精心地搭起一座大剧场标准的舞台。地板平平地，跳起舞蹈，不会有纹丝的颤动。前台后台格局也相当合理，化妆、服装、乐池，样样不落，连休息室、厕所都有恰当的安排。广场周围彩旗飘飘，已经席地坐满了人群，虽然有人估计约有上万人的规模，但秩序井然。远远望去，印度马戏团的白色帐篷，静静地反射着太阳的光照，里头却空无一人。

据说举行这样规模的广场演出，在加德满都未曾有过。我们知道，一般在大白天人们注意力容易分散，演出很难受到欢迎，何况又是在异国他乡。虽然有了前几天剧场演出的影响，可是我们大家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可是开场以后，我们的节目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受欢迎的程度也未曾有过。尼泊尔也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他们也非常喜欢这样的艺术形式。今天我们的演出中有《尼泊尔北方民间舞》和歌曲，他们看到外国人跳他们的舞蹈，唱他们的歌，简直欣喜若狂，既高声呐喊又跺脚吹口哨。当看到《藏民骑兵队》中武打动作对刀时所发出的啪啪声，同时火星四溅，令他们啧啧称奇。我们乐队小合奏演奏了他们的民间乐曲《喜马拉》，他们在台下合声哼唱。这真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演出，也是一场难忘的演出。我还注意到印度马戏团的棚顶上有人瞭望，原来那是印度马戏的演员们，也在远远地观看我们的演出，并且看到好时，也起劲地鼓起掌来。

第二天早上，我们被嘈杂的鼓乐声吵醒，从旅馆临街的窗户向外看，原来是印度马戏团在游行，美女骑坐在大象上，管乐队在大车上吹奏着乐曲，电喇叭播放着印度歌曲，还有人在喊叫着什么，招摇过市。我想他们大概是在为了抵消我们演出的冲击力，而拼力作着张扬的宣传吧。我忽然想起比左叶所说过的话，尼泊尔人是很讨厌印度人的，因为他们老是受到印度的欺负，印度也宣称尼泊尔是他们的保护国，可见他们的马戏，也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加德满都市是由隔着江河的三个城市所组成，这有点像我们的武汉三镇，当然规模是小得多了，帕坦就是它的一个部分。按照约定，在帕坦市同样安排了一次广场演出。有了在加德满都的经验，这次我们心里都有了底。但是事前我们大使馆获得情报，西藏叛逃到尼境的一些叛匪，阴谋乘机捣乱。所以使馆给尼方政府打了招呼，因此尼方派出了相当多的警察，到现场进行安全保卫。使馆也给我们作了提醒，让大家提高警惕，要内紧外松，如常地发挥水平，使演出照样地精彩。当我看到台下大片的观众中，几乎有近一半的人是穿藏袍的人，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可是演出下来却平安无事。原来这些人看到来自家乡的歌舞，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似乎有的要近于疯狂，将要跟着手舞足蹈起来。也许是看到了警方那足够的力量，维持秩序，所以想闹事也闹不起来。

我们在返回加德满都的路上，看到后面有一部中型汽车尾随，不知何意。大家索性一齐高声唱起了《我们走在大路上》，是壮胆还是自豪，说不清的心境，反正觉得一种演出顺利结束后的无比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