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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难行的边防路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栾之火同志有点胆小,专门挑了一匹最老实的,再加上还有两匹驮子,所以我们四个老是掉在后边,渐渐地与李副主任和杨干事拉开了距离。李副主任说,这种山鸡,北方人叫石鸡,草花色,无尾巴,但个头却比内地的大很多,它时常出没在山坡上。这就是藏族同胞的一绝。李副主任他们两人的快马一会儿就看不到了,我们四个在后面加紧追赶,可是“老实”的马怎么也快不上去。

歌舞队开赴山南去参加“两忆三查”教育运动,在分区演出了两三场小歌剧就分作三个小分队下到各个部队中去锻炼。那时军区已把159团的三个营扩编为边防一、二、三团,沿着喜马拉雅山麓,在我军实际控制线上设立了很多边防队,一团团部在隆子,二团在错那,三团的地方是当许。我被分配到一团,和栾之火同志一起去金东边防队当兵。这是一团最远的边防点,从团部到那里,骑着马要走七天,我俩庆幸自己能被分配到这样的地方,因为要锻炼就要挑最艰苦的去处。所以出发之前我和栾之火同志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比如不打背包而用马被套,还要装好干粮袋(糌粑——即炒面粉)、擦好枪(这次我俩都背的是步骑枪),包括水壶、挎包、子弹带等等。

团政治处组成了工作组,由李副主任带队,宣传股一名姓杨的干事(就是后来调到军区的战士诗人杨泽明同志)和我们俩参加,在离春节还有十来天的一个早上出发。我们这一行中,还有边防队到团部来拉给养的两名战士和两匹驮给养的马,所以一共是六个人八匹马,也堪称为“浩浩荡荡”地上了路。李副主任骑的一匹枣红色的快马,身材高大,皮毛光亮,屁股圆滚滚的不像是一般的小藏马,一直跑在前面。李副主任是京东人,说话总带着北京土语的地方口音,大声叫我们快,说:“骑马就要骑快马儿,要敢于骑那种不老实的,不然跑不出路来。”而栾之火同志有点胆小,专门挑了一匹最老实的,再加上还有两匹驮子,所以我们四个老是掉在后边,渐渐地与李副主任和杨干事拉开了距离。第一天路比较好走,就在顺利的情况下,当我们到达不知道名字的溪卡就宿时,他俩足足等了我们两个小时。

第二天的路就不那么好走了,既爬山又渡河,因是冬天,河沟都冻了冰,马很容易地过去,可是在一次上岸后,栾之火的那匹最老实的马失了前蹄,把他摔倒在沙石滩上,一个前扑翻,他的脸蹭破了两块皮,幸好他是搞舞蹈的,胳膊腿灵活,没有伤筋动骨。

这天到了宿地,一个藏族青年,提了一只大山鸡来“慰问”我们,对金珠马米死活不肯要钱,最后好说歹说只收了五毛钱(藏语说是“果母切噶”——半块钱),李副主任给了他半包香烟,他高兴得不得了,连连点头说:“吐及其,吐及其——”(藏语:谢谢)战士们把山鸡煮了一锅汤,热乎乎地,连汤带肉大家吃得很香很香,我们玩笑地说叫老栾同志补一补。李副主任说,这种山鸡,北方人叫石鸡,草花色,无尾巴,但个头却比内地的大很多,它时常出没在山坡上。藏族青年说他是用放羊鞭子打死的,说起来可能叫人难以置信,放羊鞭子怎会打死山鸡?这就是藏族同胞的一绝。这种放羊鞭子不是皮条的,是用羊毛编织的,一头可套在手上,另一头是细细的鞭梢,中间编有一块椭圆形的小圆片,可以兜石头子,手握鞭梢用力一抡,旋转到最快速度时将鞭梢松开,石头子便像子弹一样地飞出去打向目标,技巧高超者,可以百发百中,用来打头羊指挥羊群,甚至在很远的距离打中头羊的犄角。在过去部族之间打仗,它也曾充当一种武器使用。

有相当长的一段路是沿着雅鲁藏布江的南岸向下走,有沙滩也有峭壁,还有旁山的险路——“栈道”,陡峭的崖壁上,聪明的藏族先民,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凿了那么多的圆洞,洞中插上拳头粗的树枝,再把细一点的树枝铺在上头,成为一条约有六七十公分宽的“栈道”。路边没有护栏,踩上去软颤颤地,下面就是滚滚波涛,发出震耳的声响,令人胆寒不敢斜视,自然不可骑马,牵着走又生怕它蹄子踏空跌落下去,连马被套也不能横搭在马鞍上,最担心的是那两匹有驮子的,怕它太宽紧擦着崖壁出危险。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走过了好几处,有的几米长,有的要上百米。每次走完都会让人长长地舒一口气。

走过这段险路,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沙滩,它几乎没有路,只有绕开一簇簇矮树丛,朝着既定的方向走。李副主任他们两人的快马一会儿就看不到了,我们四个在后面加紧追赶,可是“老实”的马怎么也快不上去。他们走过的沙地,被风一吹,脚印很快就没有了,只好摸索着按方向前进。天很快黑了下来,马也不肯走了,特别是那俩驮东西的家伙,总停下来低头寻找着草根啃吃。副班长在最前头拼命打着他的马想带个头,但无济于事,我们都下了马牵着走,可是,牵了这匹那匹又停了,而且它们还要躲开你围着小树丛转,好像捉迷藏。没办法,我们把马的缰绳一匹匹连接起来,死拉硬拽向前走。大冬天,人人都累出一身汗,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出现了手电筒一闪一闪的亮光,通过喊话知道是李副主任他们来接应我们,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是朗县。

马在沙滩夜路的表现,还不算是最麻烦的,而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小藏马竟然也会有高山反应。事情发生在有一天过一个很高的山口,虽不知这山的名字,但凭我们喘气的感觉,估计也在六千米左右。因为在爬山时,心口好像堵塞似的,我一口气怎么也走不了七八步,停下来一摸脉搏竟在一百五十以上,自己都能听见胸前蹦蹦的心跳声。马也喘着粗气,蹄子发软打滑艰难地爬行着,我们反而拉紧它的嚼口使劲地把它拽过去。好不容易过了山口,小战士唐汝江叫喊起来:“首长!咋个办呶?”我们到了山顶回身一看,他的马卧在山中腰喘着气一动也不动,像要死了一般,急得他用四川话直径地骂牲口:“妈哦!你这个死瘟!”我们仨把马交给李副主任他们,返身过去接应,副班长紧紧拉住嚼口拽马头,小唐拽住马尾巴,我和栾之火用步枪抬着马肚子,就这样一步一喘地把它弄过了山冈。这东西也怪,下到一定的高度,竟活了过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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