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建水县曲江区山田乡小学附属初三班俞新祥同学来信询问：《孔乙己》中一个多重复句，一些参考资料的分析很不一致，究竟应该怎样理解？
①掌柜是一副凶脸孔，②主顾也没有好声气，③教人活泼不得；④只有孔乙己到店，⑤才可以笑几声，⑥所以至今还记得。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语言教研室编写的 《现代汉语语法知识》作如下分析：
并列 因果 并列 条件 因果
① ︳︳︳ ② ︳︳︳ ③ ︳︳ ④ ︳︳︳ ⑤ ︳ ⑥
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编写的 《初中语文复习指导》作如下分析：
并列 因果 转折 条件 因果
① ︳︳︳ ② ︳︳︳ ③ ︳ ④ ︳︳︳ ⑤ ︳︳ ⑥
我认为第一种划分法将最基本的层次弄错了。第二种划分法也存在缺点。似应这样分析。
并列 因果 并列 条件 因果
① ︳︳︳ ② ︳︳ ③ ︳ ④ ︳︳︳ ⑤ ︳︳ ⑥
小说的标题是 《孔乙己》，主人公是孔乙己，全篇都在写孔乙己。这个多重复句是写 “我”（“见证人”）回忆二十多年前对孔乙己的印象。采取对比兼反衬的修辞格，用 “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来同 “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进行对比，从而反衬出孔乙己成了大家逗笑取乐的对象，给 “我”的印象很深。“我”“至今还记得”的是孔乙己，这个多重复句突出的是孔乙己，并不包括掌柜和主顾。而且分句③和分句④之间用分号断开，正说明①②③和④⑤⑥是两个并列关系的大分句，它们属于第一个层次。①②同③，④⑤同⑥分别属于第二个层次，都表示因果关系，两相对应。①同②，⑤同⑥之间又属于第三个层次，也是两相对应的。①②之间是并列关系，说明掌柜和主顾态度同样不好，都是 “教人活泼不得”的原因，⑤⑥之间是条件关系，强调 “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打破沉闷的空气，这正是 “我”“至今还记得”的原因。
如果像北师大参考资料的划分法，①②③④⑤组成一个大分句，同⑥形成因果关系，属于第一个层次，前五个分句统统成为“我至今还记得”的原因，那么，①②③同④⑤⑥在结构上既不能形成对称，在内容上也不能形成对比反衬，不能突出孔乙己给“我”的深刻印象，那是不符合作品原意的。
人大参考资料的划分法第一、二两个层次是对的，但将②③之间划为第三层，将③④看成表示转折关系是不够妥当的。显然，①②同③是第二个层次，表示因果关系，①②③同④⑤⑥之间是并列关系，起对比兼反衬的作用，并非转折关系。
要划分多重复句的层次，必须联系前后文，弄清句子的原意，才不会划错。
198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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