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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创举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日方带队的是时任日本新日铁制铁所董事长稻山嘉宽,中方带队的是时任国务院副总理谷牧。1980年9月,全国五届人大三次会议在北京举行。一百七十多名北京代表团的代表,就宝钢“工程建设问题”向冶金部提出质询。对数量巨大的设备仪表要进行无限期的维护,成本极大。宝钢的总体水平及对国内相关技术的带动和影响,至少将中国的钢铁工业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缩短了二十年。

2006年,德国科隆工商会的朋友来到首钢北京石景山老厂区参观,得知这座具有八十多年历史的大型钢铁厂再过四年就将全部停产,在渤海湾重建钢铁新城的时候,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感叹!

只有他们认为不可思议吗?

不!远远不是!

当初在筹建曹妃甸新厂时,社会上的质疑声就不绝于耳。

质疑的焦点是:“在大海上建设现代化的钢城,地基能行吗?”

这种质疑之声不是捕风捉影,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

早在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宝钢就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声音。

邓小平在日本考察世界最先进的新日铁君津钢铁厂后,向新日铁株式会社社长稻山嘉宽先生提出:希望按照君津钢铁厂的沿海沿港模式,帮助中国建设一座同类钢铁厂,厂址就选择在靠近吴淞口南岸的上海宝山县境内。

1978年12月23日,宝钢一期工程动工典礼的那一天,正是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发表的日子。日方带队的是时任日本新日铁制铁所董事长稻山嘉宽,中方带队的是时任国务院副总理谷牧。

宝钢不仅仅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也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建设的最大的钢铁项目,一期工程总投资高达三百亿元。

三百亿元,是个什么概念?

当时中国有十亿人口,如果分摊在全国人民头上,人均三十元。这在当时可是个泰山压顶般的数字啊!

1978年是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二年,“文化大革命”使国民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当时整个国家一年的财政才区区八百亿元。囊中羞涩的中国,一下勒紧腰带拿出这么多钱来建设一座钢铁企业,难以想象啊!

有必要建设吗?

这个问题,格外引起全国人民的关注。

首当其冲的,是地基问题。

由于宝钢建在吴淞口岸边,地理位置太低,只能从别处取土来填,属于软土层地耐力只有八吨。在这样的地质条件下建设特大型钢铁企业,原料场地、设备的基础承受力,都面临许多难题。

按照日方建厂的惯例,要打钢管桩。中国的钢铁企业,从来没这么干过。

于是,非议的风暴就刮起来了——

“地基要沉降,地表要断裂!”

“宝钢建在软地基上,会不会像历史上的宝山城一样被潮水吞没?”

“新钢厂八字还没一撇呢,多少吨钢材就埋到底下去了,真是败家子!”

…………

更有甚者,地基出现了少许位移,就说:“宝钢建成之日,就是滑进长江之时!”

一时间,建设宝钢成了“包袱”和“罪过”。

1980年9月,全国五届人大三次会议在北京举行。一百七十多名北京代表团的代表,就宝钢“工程建设问题”向冶金部提出质询。其后,北京、天津和上海等代表团前后四次向冶金部提出多项质询,并要时任冶金部长唐克亲自到场接受质询。其中一项就是:“听说宝钢选址地点是软土层,会产生桩基位移,工厂会滑到长江里去!”

真是“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其后,赶上国家收缩经济战线投资,当时有股势力要求宝钢停建,“下马风”铺天盖地;有的人甚至提出干脆把宝钢“五马分尸”,把高炉、转炉、轧机分别转到其他大型钢铁企业去。

为此,宝钢几上几下,饱受磨难。同年12月,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决定宝钢一期工程缓建。当时近八十万吨钢管桩已经打入地下,大部分钢结构厂房已经安装完毕。特别是宝钢临江近海,属于海洋性气候,空中的水气腐蚀度要比广州高一点三倍,比沈阳高零点八倍,比北京高一点七倍。对数量巨大的设备仪表要进行无限期的维护,成本极大。直到1981年8月1日,国务院才做出了宝钢一期工程续建的决定。直到1985年9月,年产钢三百万吨的宝钢一期工程建成投产,先后竟然花了近七年的时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如今宝钢已经建成三十多年,并没有滑到长江里去,而是巍然屹立在上海吴淞口岸边的钢管桩上,成为中国现代化钢铁企业的标志。宝钢投产仅仅八年,钢材出口量就占全国的四分之一。宝钢的总体水平及对国内相关技术的带动和影响,至少将中国的钢铁工业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缩短了二十年。

宝钢的经历说明,任何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和成长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都会伴随着传统和现代两种认识和观念的激烈交锋,开始的时候甚至可能是“烟雨欲来风满楼”和“乌云压城城欲摧”。关键在于看准了的事情就要坚持下去,不退却,不动摇,勇于冲破风浪,尽力把它干好,以事实来促进人们观念的转变!宝钢的建设者们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历史考验,把宝钢建成了世界一流的现代化钢铁企业,以铁的事实证明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首钢京唐公司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建设的第二个全新的现代化大型钢铁企业。就其地质条件而言,要比宝钢困难得多。钢铁厂建设是百年大计,地基是第一位的,与工厂未来运行的安全关系极大,解决不好,后果是很可怕的。

一直主抓首钢搬迁工作的时任北京市副市长陆昊,对此非常关心,反复询问:“这些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

首钢搬迁协调领导小组组长时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张平也反复询问:“在曹妃甸建厂,安全性到底怎么样?”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曾培炎,多次到首钢北京石景山老厂区听取有关情况的汇报,对曹妃甸的地基问题非常关注。2006年10月21日,他在时任国务院副秘书长汪洋、时任中共河北省委书记白克明、时任河北省长季允石、时任中共河北省委常委兼唐山市委书记张和等的陪同下,出席了北起大秦线迁安站南到曹妃甸的迁曹铁路的奠基仪式。10月22日,他又在朱继民、王天义和王毅等陪同下,特意出席了首钢京唐公司揭牌仪式。

上午10时,他离开首钢京唐公司规划展示中心沙盘室,乘车来到了位于曹妃甸岛上的曹妃甸工业区规划展示中心沙盘室,听取有关发展规划的汇报,了解整个曹妃甸的地基情况。

时任曹妃甸工业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薛渤珣,向他汇报了曹妃甸工业区的优势:“面对大海有深槽,背靠陆地有浅滩,是曹妃甸最明显的特征和优势,为建设大型深水码头和临港工业区的开发建设,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曾培炎很专业地追问道:“这里和上海港一样,属于淤积性海底,工程地质条件如何?”

薛渤珣介绍说:“这里在至少五千多年前属于滦河入海口,带来大量泥沙,形成了一百五十平方公里的潮间带,所以地质条件很好,与宝钢相比,这里的打桩深度只需要对方的百分之四十!”

曾培炎问:“你们规划用地三百一十平方公里,这么大面积的吹填造地,会不会因为大量取沙而改变海洋的动力平衡条件?”

薛渤珣明确地解释说:“请领导放心,不会的!对这个问题,我们十分慎重。先后委托南京水利科学院做了两个物理模型试验,还邀请了六位专家和中国工程院院士进行了反复论证,证明没有问题。但是为了更稳妥,我们特意在后方预留了一条汇潮河,以利于海域地形地貌的稳定!”

曾培炎问:“目前工业区其他配套设施建设进度如何?”

薛渤珣说:“水、电、气全线贯通,通讯信号实现全覆盖,供水工程正在抓紧施工,淡水输送管线预计明年完工!”

曾培炎问:“有没有考虑海水淡化?”

张和补充介绍说:“考虑到了!我们准备以首钢搬迁曹妃甸建设大型钢铁企业为依托,在循环经济的产业链中进行海水淡化,把海水淡化的成本降低到最低水平!”

曾培炎问:“你们一年淡化海水的生产能力有多少?”

张和回答:“一年三千五百万吨左右!这样工业区年用水量百分之四十可以来自淡化的海水!”

曾培炎肯定说:“这个思路很好,符合循环经济理念,要把曹妃甸的海水淡化搞成全国的示范工程!”

离开了曹妃甸工业区规划展示中心沙盘室,曾培炎一行又驱车登上了两座二十五万吨级铁矿石深水码头。当他得知这里前伸五百米水深就达二十五米,前伸一千米水深就达三十六米以上,是中国北方水位最深的港口时,他连连称赞。

当天下午,在唐山举行的座谈会上,曾培炎说:我去看了曹妃甸,眼前为之一亮!感到那里的开发建设很有气势,应该说基本条件、区位优势都很明显。曹妃甸的开发,首钢的搬迁,议论多年,现在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这是经济发展的结果,也说明我们今天具备了开发建设的实力和条件!希望按照循环经济的理念,搞好曹妃甸的功能定位和规划,将开发建设真正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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