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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新仓吴氏藏书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天启间中丞创盐场于海宁新仓,知公素谙盐务,即招公度划,公因与中丞善,不能却,遂偕母及弟达宇公万钟由嘉兴迁移来海宁定居,为海宁厚田吴氏的始祖。虽没有言及庋藏,但亦可窥见海宁吴氏以读为乐,淡于功名,自此始矣。吴氏的藏书一部分收自黄湾马氏道古楼,一部分来自湖贾。这是对吴氏藏书能代代相传百余年的一个很好的总结。

虞坤林

【摘要】本文探讨了浙江海宁以吴蓦为代表的吴氏家族筑释经楼藏书之事迹。

【关键词】海宁 吴蓦 藏书

厚田吴氏自居浙江海宁新仓里(现为朝阳乡)之后,以业盐起家,而不废典籍,延绵数百年不败,此乃祖德之荫也。据《休宁厚田吴氏重修宗谱》所载,休宁厚田吴氏于万历间三十二世祖仰朝公意元,由休宁定居于嘉兴甪里街。三十三世祖万镇,字定宇,为人慷慨尚气节,与海宁陈祖苞中丞友善。天启间中丞创盐场于海宁新仓,知公素谙盐务,即招公度划,公因与中丞善,不能却,遂偕母及弟达宇公万钟(即骞之始祖)由嘉兴迁移来海宁定居,为海宁厚田吴氏的始祖。万钟有三子即应凤、应凰、应鹤。兄弟三人俱敦信行,乐行善于乡。应鹤字尔鸣,尤爱泉石,尝筑小圃于小桐溪之上,葛巾野服,日与二三同志徜徉其间,被世人称为有高世之风。教子读书昕夕不辍,顾以先世多隐德,未尝语及求名事。虽没有言及庋藏,但亦可窥见海宁吴氏以读为乐,淡于功名,自此始矣。至吴骞之父吴玖中时,家已有收藏,据吴骞在《观复堂藏书总目》的前言中所述“吾家先世藏书颇少……先子晚年予兄弟折箸,惟书籍未尝分拨”。以此可知,骞之先祖已开始庋藏,但其量不富。玖中生子二,长霖,次骞,均喜典籍,购置浸广。而骞所藏更誉满江南。

吴骞字槎客,号兔床。生于雍正十一年,卒于嘉庆十八年,享年八十一岁。终身未仕,仅获“文林郎明经”一号。他一生别无嗜好,惟喜典籍,遇有善本倾囊购之弗惜,或借读手钞校勘精审,自壮岁以来所得不下五万卷,筑拜经楼为藏书处。刻有《拜经楼丛书》、《愚谷文存》、《拜经楼诗》、《拜经楼诗话》等,均存世。吴骞著述颇丰。吴氏的藏书一部分收自黄湾马氏道古楼,一部分来自湖贾。其藏书精本极多,以《题跋记》所考,即有宋本二十一种,元本二十四种,蒙古中统本《史记》,元钞本《方淑渊稿》,并收得朱彝尊、查慎行等十六人手稿本,旧抄及自抄一百五十余种,名人校本五十余种,并收得钞本宋《乾道临安志》三卷、钞本宋《淳祐临安志》六卷、宋大字本《咸淳临安志》九十五卷,为此尝刻一印曰“临安志百卷人家”。其兄霖字西台号,拙巢。自幼性敏,亦喜藏书。季弟吴骞曾云“逮予与伯氏,性喜书籍,购置浸广”,可见兄弟俩爱好相同。而更可贵者昆季两人藏书数十年一直没有将书分散,由族内子弟共同享用,直到乾隆己丑(1769)方将所藏分作数股,由子孙各自收藏。

吴氏子孙均能遵循祖训,固守典籍不散。骞长子寿照、次子寿旸,兄弟俩遵其父嘱,将拜经楼所藏“公共阅看”。吴骞尝从丁杰借《佩觞》校本,命寿照校录一过;又借得《中吴纪闻》校本,亦命寿照过校于汲古阁刊本上,这是寿照帮助其父在藏书中进行校勘活动的记录。惜寿照丁未会试后还南,病目而失治,竟成废疾。次子寿旸,也一直协助其父进行收藏活动,尤其长兄病废后,一切活动均有寿旸相助。故海宁另一位藏书家管庭芬在评价拜经楼藏书时云:“苏阁父子保守遗籍,累世不怠,亦自来藏书家所难能也。”苏阁即寿旸,后录其父藏书跋语,撰为《拜经楼藏书题跋记》五卷,为时人称颂。骞从子昂驹,字千仲,号醒园,贡生。据《杭郡诗三辑》云:“醒园雅好聚书,雠校装订,殆无虚日,不愧拜经楼家风也。”醒园亦参与拜经楼的抄书及藏书活动。嘉庆元年(1796)八月四日,吴骞跋《明诗综》有“张为儒《虫获轩笔记》四册,大约经解为多,因令犹子昂驹录其经解”的记载。春照为霖子,字子撰,号迟卿。据《海昌艺文志》云“精雠校,家藏书数千卷,丹黄几遍”,曾佐钱塘汪久也远孙,校勘重刊之《咸淳临安志》。钱泰吉《曝书杂记》曾谈到吴春照时云:“吴君春照,字子撰,尝语余,《史记》王本‘明·震泽王氏’,柯本‘嘉靖四年莆田柯维熊校本,金台汪谅刻’虽善,惟是索隐、正义删削过多,难于缀补。正义何梦华有精钞本,今未知在否,索隐有至元刊本可据,暇日尝校录一通。是时吴君方佐汪小米校《汉书》,未暇及《史记》。”从这一段记录中,我们可知春照对版本、目录、校雠之学的研究。

拜经楼藏书流传到之字辈手中,尚能独立江南,如之环、之淳、之璪,之瑗、之权等均保护尤加。钱泰吉在谈到宋本《汉书》时云:“拜经楼《汉书》,今藏槎客先生文孙挈文上舍之璪所,挈文为小尹先生寿照嗣子。”可证拜经楼子孙对典籍的保护。又《杭郡诗三辑》云“鲈香宝守楹书,虽至饥渴困顿,不敢有所鬻弃”。这里的鲈香,即为拜经楼后人之淳先生。之淳字錞和,号鲈乡,一作鲈香。《海宁州志稿》中曾对他留下这样记载:“能守遗籍,校读不倦。”钱泰吉云“鲈乡善承祖父之志,研究遗书,实有心得。所藏宋本《汉书》、元本《史记》,余借故留斋中数年……”又云:“冀吴氏后人,皆如苏阁父子之善承先志,保护旧籍勿损于虫蚁,勿夺于豪势,择人通假,责归如期,则拜经楼当与四明范氏天一阁并峙,而为浙东西宛委之藏也。”这是对吴氏藏书能代代相传百余年的一个很好的总结。

吴氏藏书与其他藏家一样,喜欢钤印,尤其吴骞兔床先生用印达三十余枚,如“拜经楼”、“拜经楼吴氏藏书印”、“临安志百卷人家”、“十二桥南烟舍”、“碧桃八十一番华”、“夜明竹轩主人”、“后富春轩”等等。最有名的长印达35字,曰:“寒可无衣,饥可无食,至于书不可一日失,此昔人贻厥之名言,是可为拜经楼藏书之雅则。”吴寿旸之藏书印有“苏阁”、“富春轩”,吴之淳之藏书印有“吴之淳”、“鲈乡”、“兔床山人第一孙”等等。

吴氏藏书具体散于何年无考,但偶有散失亦是有的,据清代长洲徐康所著《前尘梦影录》卷上中云拜经楼:“所藏碑帖、书籍、字画,因居住幽僻,未遭兵火劫。有飞凫人结伴至其家,捆载至申,约值三千余金。盖与槎客酬酢者,皆乾嘉名士,不但卷册等可得厚值,即往复诗笺尺牍,无不争先购去。唐鹪翁得南宋巾箱本《老子》、《文子》二种,又钞本明末国初野史数册。”这是拜经楼书所散时较详细的记载。我曾拜访过吴氏后人吴某(忘其名,曾任海宁三中教师,已亡故),他告知,拜经楼书是逐步散失的,这句话不虚。笔者曾在黄裳先生所著《春夜随笔·记徐绍樵》一文中看到对拜经楼部分藏书流向的记载:“绍樵曾买书于硖石,是徐志摩的父亲(案:应是伯父)紫来阁藏书。1957年春所得一批书虽然都是清刻本,但大抵是罕见难求之物,几乎每册都有吴兔床、陈仲鱼的收藏印记、手迹。绍樵说,乡下还有吴兔床嫁女的奁赠书几箱可得。但后来并无消息。这批硖石所出的书,听说还有宋书棚本《王建诗》和闵刻附精图本曲本。”从这里我们得到了两个信息,即一部分书流入硖石徐蓉初先生的紫来阁中,一部分书作为嫁妆,流入女婿家中。而《拜经楼丛书》等版片是在抗战时期被人作为取暖之薪而毁去的。拜经楼匾额20世纪60年代后作为“四旧”被毁。一时雄屹江南的书楼,亦应了一句“聚散有定”而消失。

(作者住址:海宁市硖石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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