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为了庆贺“三八”节，机关党委召集全体女同志，并邀请若干干部家属代表参加，举办茶话会，邀请我到会讲话，给女同志鼓鼓劲、喝喝彩。我进会场时，见大家正在吃着水果，嗑着瓜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被这种气氛感染，我心里也高兴。我这个人讲话向来随便，高兴时讲话更随便。特别是这种类型的座谈会，更不必拘于形式。于是，我便突破一成绩、二不是、三希望那样的公式，随便“幽默”唠家常。我讲话前，大家照例热烈鼓掌，有的还掏出笔记本，做出准备记录的样子，以示尊重。我说，今天乘大家高兴，我先给女同胞提条意见，你们女同志在一起时，往往针尖对麦芒。有同志对我说，要使彼此矛盾的女性团结起来，比欧洲统一要困难得多！没想到这句笑话却捅了马蜂窝，原来准备记录“指示”的，也不记了。原来准备鼓掌的，反而举手提意见，数落我说得不对：“我们怎么就一无是处！”“女同胞就这水平？”“我不信问题就那么严重！”“男人堆中也有类似的问题，你咋不说呀？”话讲不下去了，而且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正好有人来找，我只好以“容后再讲”为由离开。据说当年美国总统杜鲁门在总结朝鲜战争失败的教训时说：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同错误的敌人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有同志套用杜鲁门的检讨格式，戏谑地说我，在错误的时间（三月八日）、错误的地点（三八茶话会上），对可饶恕的行为，讲了不可饶恕的错话！我一笑置之，心里颇不以为然。
现在看来，当时那么讲，确实不妥当。首先，在通常情况下，领导者的讲话，一定要稳妥。要按“一成绩、二不足、三希望”的层次讲，而且成绩要讲够，问题要讲透，讲出女性的辛劳、圣洁与胸襟，再说啥她们就不会有意见。所以“一成绩、二不足、三希望”与其说是公式、俗套，不如说是规律，不能视为八股来破，三者的顺序也不能随意颠倒，否则就会弄巧成拙。其次，如果在人际关系方面有问题，就应该为她们支招，向她们讲清楚，大家共事不易，只有互相搭台，才能好戏连台。人与人（包括男人和女人）相处，要多看他人的长处，多记他人的好处，多想别人的难处。即使有疮疤，也应启发人家自己去揭。其三，与同事和谐共事，是我们的人生哲学，应学会践行。人群和谐，关键是心理感应和内心融洽。一般说来异性之间好相处，同性之间易闹摩擦。同事之间有了摩擦，要及时沟通、谅解和化解。与同事相处好，不是搞庸俗的“关系学”，而是在探索合作共事之路，应是处理职场同性摩擦原则。当时讲话没有这样的认识，所以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
2006年11月1日写于沈阳嘉麟“寻味”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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