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甘作雁南飞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20世纪80年代的电影观众对《归心似箭》这一主题曲可谓是耳熟能详。宝马配金鞍，像这类影曲齐红的电影当今还真不多见。所以，观众陶醉了好几年并不足为奇。这部电影距今已有时日，但在片中成功塑造了“男子汉”形象并蜚声影坛的男主角赵尔康，并不因日久天长而被人们淡忘。1月6日，因电视剧《李正海》开拍之故，我到第二地质队采访，得知李正海一角由赵尔康扮演，确实吃惊不小。稍后又明察暗访一番，整个摄制组皆令我着迷。虽未逐一采访，但经导演张军钊和一些素不相识的同志介绍，终有所获。

在广西电影制片厂供职的张军钊是中国第五代导演之一，1982年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曾导演过探索片《一个和八个》，在影坛引起了轰动，他导演的《孤独的谋杀者》，创造了很高的票房纪录，可说是中国商业片的滥觞者。在谈到接拍此剧的时候，他有一种重任在身的压力感和使命感。这部电视剧属全区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之一，主人公又是在区内外传媒广为宣传的英雄人物，拍好《李正海》非同寻常。张军钊说，从接受任务到开机，时间非常仓促，只给7天时间物色演员，摄制班子也要在一周内组成。而且，对主创人员的要求很严格，男主角既要形象接近，又要有一定的知名度。编剧方义华是电影《焦裕禄》的编剧，他创作的剧本面铺得宽，人物多，有名有姓者达30多人。一般4集电视剧20天左右可拍完，如按常规拍摄，工作量将大大增加。虽然任务艰巨，但演员们热情饱满，选定角色后，马上采访原型，熟悉剧本。厂领导对《李正海》的拍摄非常重视，派出了一流的摄制人员，并表态：“尽管拍，有什么困难我们将全力予以解决。”

区党委重视，广影厂副厂长张万晨亲自参加开机典礼，导演全身心投入，可见剧组阵容之一斑。

张军钊点将，没有疲弱之卒。

副导演于宪光是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老师，参加过多部影视剧的导演，制片主任、摄影师、美工师来自中央电视台和广影厂，技术后盾不薄。演员当中，除赵尔康之外，还有电影《焦裕禄》中妻子的扮演者张英，《大决战》中李先念的扮演者陈刚，剧中人罗队长的扮演者、广西话剧团演员李承炎等，他们都曾在著名影视片中担任过重要角色，经验丰富，演技娴熟，在影坛久负盛名。也许有人会问，他们都是演电影出名，何以要跑到千里之遥的广西拍摄一部电视剧？实不相瞒，当初我也有类似想法。只是当主角赵尔康谈及他接拍《李正海》的初衷时，才解开我心中的疑团。

那天，赵尔康的时间排得相当紧凑，下午4点钟开机典礼结束后，即做拍摄准备，晚上7点多钟有他的戏，8点多钟才吃晚饭。吃罢晚饭已是晚上9点，我们就是瞅准这个空当采访他的。这位北京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的著名演员言语非常朴实，也很谦虚，他对李正海极为推崇。他说，看完李正海的事迹后很受教育，李正海是平凡生活中涌现出来的英雄，他为老区、为地矿事业尽了一个知识分子的责任。李正海比我大一岁，他身上的好多东西是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所共有的。作为一个演员，我觉得歌颂社会主义的英雄是一个光荣的任务。扮演李正海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导演找到我是对我的信任。李正海身上的闪光点，正是我们民族所需要的东西，他是广西的骄傲、祖国的骄傲、民族的骄傲。时下，世风中有崇尚金钱的、崇尚权势的，屏幕上有对青少年健康成长不利的东西，作为一种对比，宣传李正海是我应尽的责任。所以，接到任务后，没讲什么条件，我就来了。

在相互接触中，因为听到很多剧组人员都讲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我不免充起户籍警来，他们也很乐意自报家门。气氛轻松活跃，俏皮话也接着来了。一位高个子男演员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以我们的年纪，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了——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是的，要不为拍好《李正海》，何以有这么多萍水相逢的人在此相聚相识呢。

剧组到达拍摄地前后，即使是在南方，天气也很冷了。没有去过北京的我，想试探一下北京人从冰天雪地的北方来到阳光明媚的南方，是不是有一种解脱冰冷的轻松感。他们的回答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在北京是屋外冷，屋里暖（有暖气供应），而在这里却是屋内屋外都冷。和赵尔康一道做“南飞雁”的剧组人员，事实证明不是生物意义上南飞越冬的“候鸟”，只能说他们是精神上的“候鸟”，哪里崇高哪里飞。

原载《右江日报》1995年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