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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聊斋志异》情爱故事对比解读

时间:2022-01-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美好纯真爱情的呼唤和赞美,则是陈嘉上版《画皮》和《聊斋志异》情爱故事共同的主题。迄今为止,陈嘉上导演的电影《画皮》的票房已经超过了2亿人民币。小唯因王家军首领王生勇猛英俊对其萌生爱意,并不停用妖术诱惑王生,想取代王生妻子佩容的地位。小唯为了做王生的妻子,威胁佩容喝下毒汤,并承揽所有杀人的罪过。从这个角度看,电影《画皮》更多的是在讲述爱情故事。

提 要:陈嘉上导演的《画皮》正在热播,观众反响热烈。其故事原型脱胎于清代小说《聊斋志异·画皮》。二者之间既有联系,也有区别。电影《画皮》不仅只是借了《聊斋》的“皮”(故事情节和重要人物原型),更是传承了《聊斋》的精神内核(浪漫气息和爱情理想)。而美好纯真爱情的呼唤和赞美,则是陈嘉上版《画皮》和《聊斋志异》情爱故事共同的主题。

迄今为止,陈嘉上导演的电影《画皮》的票房已经超过了2亿人民币。这一数字,除了昭示了投资和所赚得收入的比例,另一层意义便是,有数千万观众掏钱观看了这部改编自古典名著《聊斋志异·画皮》的新片。在公映前的宣传中,《画皮》号称为“东方新魔幻影片”,但在欣赏完整部电影后,数量巨大的观众恐怕并不能完全接受这种定位。是魔幻、言情、武侠,还是婚恋家庭,人言各殊,实在难有定论。但事先所谓“新魔幻影片”的说法,显然只是由于其故事的框架和主要人物原型源于以叙写花妖狐魅和幽冥世界而著称的清代小说短篇集《聊斋志异》。陈嘉上版《画皮》电影一些主要人物的原型确乎源于小说,如王生、“九霄美狐”小唯、王生的妻子佩容、降魔女侠夏冰等,主要情节中王生带狐妖回家、狐妖蛊惑王生、王生妻子忍辱以求夫君平安等也与小说类似。但是,在看过电影《画皮》之后,我们感受到的,二者之间虽有些传承,然而也有不少相异之处。

创作于三百多年前的《聊斋志异》,有一篇著名的短篇小说《画皮》,记述了这样一件异事:太原人王生,早晨出门遇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便把她带回家,偷偷藏在书房。一天,王生外出碰见一老道,老道说王生身上一股妖气,且命不久矣,王生不肯相信。但他回到家里,隔窗往书房内看去,只见一狰狞厉鬼,正用一支彩笔画人皮,听到人的声音后,厉鬼连忙把人皮往身上一披,立刻变作一位美丽的少女。王生吓得魂飞魄散,偷偷溜出家去找那位道士。道士给了他一件法物并让他置于门头,但厉鬼仍然破门而入,挖走了王生的心。王生妻子陈氏,亲眼看到丈夫被害,悲痛欲绝,她找到道士,跪地哀求道士救她丈夫。老道用法术杀死厉鬼,但为考验陈氏救夫的决心,想办法百般戏弄陈氏,并让陈氏吃从别人口中吐出的污秽东西。陈氏一心想救丈夫,什么都默默承受。陈氏回到家里,抚着丈夫的尸体大哭,在抱尸收敛时,她突然呕吐,所食东西一下子从口中飞出,落入丈夫腔中变成心脏,丈夫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1]

陈嘉上版电影《画皮》所讲述的故事却是:秦汉年间,都尉王生(陈坤饰)率王家军在西域与沙匪激战,战争中救回一绝色女子,并带回江都王府。不想此女乃“九霄美狐”小唯(周迅饰)披人皮所变,其皮必须用人心养护,故小唯的追求者小易(戚玉武饰)——一只沙漠蜥蜴修成的妖,每隔几天便杀人取心供奉小唯,以表对小唯的爱意。江都城因此陷入一片恐怖。小唯因王家军首领王生勇猛英俊对其萌生爱意,并不停用妖术诱惑王生,想取代王生妻子佩容的地位。佩容(赵薇饰)已怀疑小唯可能是狐妖,让王家军统领,也是自己昔日的追求者庞勇(甄子丹饰)调查,却没有结果。她见丈夫对小唯情意深切,决定同意小唯做王生之妾。但就在佩容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小唯,却发现了小唯作为狐妖的恐怖面目。小唯为了做王生的妻子,威胁佩容喝下毒汤,并承揽所有杀人的罪过。佩容为了使小唯不再杀人,喝下了汤药,认下所有罪行,终于被杀。但富有戏剧性的是,降魔女侠夏冰(孙俪饰)对庞勇产生了感情,二人联手追杀小唯,最终迫使小唯牺牲自己而救活了所有被杀的人。

在小说中,厉鬼是作为反面人物出现的,她在身份被识破后尽显其凶残暴戾的本性。王生也是一个愚昧至极的人,迷恋女色且不听劝告,同时他也是受害最深的人,生生被厉鬼挖去了心脏,死于非命,连其妻也为了救他不得不甘受他人羞辱。因此,《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在文末感叹说:“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哀哉!”也就是说,蒲松龄借这个故事试图告诫人们:对美色的追逐会使人变得愚蠢和盲目,自取其辱是必然的结果。这是一个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常见的借鬼怪言理的警诫故事,愚蠢的王生也好,恐怖的厉鬼也好,悲怆无奈的王妻也好,都只是借以说理的一种道具,与爱情无关,与香艳无关。

而在电影中,王生是驰骋沙场的英雄,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以他为中心而展开,他是故事情节发展的核心。而狐妖小唯聪明伶俐且满腔柔情,虽为了使自己不变老而吃了不少人心,为了得到王生对其妻子佩容也犯下恶行,但最后迷途知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让人为之惋惜,并对她的过失抱以理解和同情。佩容对丈夫王生的爱,是那样的深沉和无私,与丈夫相比较,她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可以舍去。那么,这三个人物是鲜活的,同生活中的每一个普通入一样,他们努力追求和小心呵护着自己的梦想,在追逐人生幸福的征途中,有着各不相同的喜悦和苦恼。他们有着鲜明的爱恨情仇,有着明确的行事目标,为达目的尽显机智与敏捷,同时也深陷迷惘与困惑,在他们的身上,既有善良、正义的一面,也不乏阴暗和邪恶,充分展示了人性的复杂。也正因为如此,影片才有了更深的内涵,更值得咀嚼和回味。

电影中王生、狐妖小唯和王妻佩容,形成了经典的“三角恋”,一如生活中那些饱受情感困惑的幽男怨女。深陷感情漩涡中的男女,情感的细腻、缠绵、痴狂,都在影片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影片中还刻画了另外三个人物:庞勇、小易、和夏冰。庞勇非常喜欢佩容却无法得到,在佩容婚后无奈退出,只身远走他乡,但一听说佩容有困难,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愿意付出自己的最大力量;蜥蜴精小易一厢情愿地爱着小唯,想小唯之所想,急小唯之所急,默默奉献,不求回报;降魔女侠夏冰对庞勇一往情深,庞勇为旧日情人报仇,她仍然鼎力相助,她甚至愿意以自己的鲜血为代价去帮助庞勇降伏妖魔。这些人物的加入,则使情感纠葛变得更为错综复杂。从这个角度看,电影《画皮》更多的是在讲述爱情故事。

但是,以常理来思考,就会有疑问:妖能爱上人吗?人能够接受妖的爱情吗?人与妖的爱情真的可能存在吗?在现实生活中,答案是否定的。然而,在影片中,我们看到,真正的爱情是完全可以跨越这些障碍的。在电影接近结尾时,小唯的狐妖身份大白于天下,所有的恶行也全部暴露之后,小唯不愿意相信王生的爱情,只能说:“我是妖,我是妖啊……”王生终于第一次将心中的那份爱说出口:“我爱你,可我有了佩容……。”虽然,小唯为了救活别人而终究香消玉殒,但是他们之间的爱恋却曾经是那样的真切存在过。

在《聊斋志异·画皮》中,我们所看到的是,厉鬼以美色诱惑书生,以让其与自己同床共枕。在诡计识破后,恼羞成怒,杀人掏心。在这样的恐怖故事中,是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的,更不用说爱情。那么,是什么给了陈上嘉导演以灵感呢?难道真如有的观众所说:“陈嘉上搞丢了蒲松龄原著的精神内核。《聊斋志异》的最大魅力在于,它能用简洁洗练的文笔,营造出一个静谧的虚构空间,故事虽然说的是人与鬼,但道理讲的却是人性的善恶美丑。”陈嘉上真的“只是借了‘聊斋’的皮”吗?[2]

其实,《画皮》并不能代表《聊斋志异》的全部,在这部著名的短篇小说集中,有许多篇是描写入与妖、人与鬼,甚至人与物之间的爱情。如《青凤》叙写了书生耿去病在老宅中见到本是狐精的青凤一家,对青凤念念不忘,以至移居老宅,希望有缘再见。青凤一家却因此移居他处。后耿去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救得青凤,于是再续前缘,终于喜结连理。《宦娘》写书生温如春擅长音律,琴艺尘世无对。一次在回家途中遇雨,借宿时遇到一个绝色姑娘叫宦娘,两人一见钟情,但因故未能成事。但是此后,在温如春的婚恋过程中,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使温如春的婚恋十分顺利和圆满。婚后,有人发现冥冥中有人在向温如春学琴,并且学得很执著,进步很快。人们拿着可以照出鬼魅的古镜到有琴声而没人影的书房一照,温如春当年钟情过的少女宦娘出现了。原来宦娘是死了一百年的女鬼,喜欢音乐。她对温如春倾心向往,但人鬼有别,她就想方设法给温如春撮合佳偶,报答温如春对自己的感情。

此外,写入与鬼的恋爱,还有《聂小倩》、《巧娘》、《林四娘》、《鲁公女》、《连琐》、《公孙九娘》、《梅女》等;写入与狐狸精的恋爱,还有《娇娜》、《辛十四娘》、《莲香》、《红玉》等。还有写入与乌鸦的爱情(《竹青》),有写入与牡丹的爱情(《香玉》、《葛巾》),有写入与鱼的爱情(《白秋练》),有写入与蜂的爱情(《莲花公主》、《绿衣女》),甚至人与老鼠、人与青蛙,都可以发生爱情,结为婚姻。蒲松龄曾说:“情之至者,鬼神可通”。他认为,人与鬼、人与异类并能阻碍真的爱情。一旦相爱,就不应该因为“异类”而嫌猜。《葛巾》篇中,常大用与葛巾姑娘结为夫妇后,常大用怀疑葛巾是牡丹花妖,于是四处调查对证。葛巾知道后,便掷儿离去。蒲松龄惋惜地说:“少府寂寞,以花当夫人,况真解语。何必力穷其原哉!惜常生之未达也。”

在《聊斋志异》中,不光人具有深挚的情感,而且鬼、狐、花妖、精魅,也都具有纯真且深挚的情感,甚至在他们身上,表现出了更多对感情的执着和全身心投入。蒲松龄以非同寻常的想象力,给我们展现了一个更奇瑰、更浪漫、更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这也是《聊斋志异》之所以有着历久不衰的艺术魅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电影《画皮》中,“九霄美狐”小唯因王生的勇武和英俊,不由生出爱慕之心,进而以各种巧妙手段获得王府上下的一致好感,也讨得了王生的欢心。为了更好的接近王生,成为王府的一员,她甚至拒绝了她的追求者小易送来的人心——这是她要养护人皮、保持年轻的必需品,同时,她还使出了逼佩容服下毒药的狠招。正视这种爱的存在,是需要勇气的。小唯就是在小易反复重申“我们是妖”、“人和妖,可能吗”的话语声中,义无反顾的坚持着自己的爱情理想。这种爱,突破了人妖之间存在的鸿沟,真实地存在着。这样的爱情,能不动人吗?对于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爱情受挫、阻力重重的男男女女,这又是怎样的一种鼓励和温暖。小唯的爱情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自由气息,也充满了悬念,带给了观众与一般的爱情片迥异的鉴赏体验,这就是为什么小唯的过错总能轻易得到谅解原因,可能也是演员周迅在电影中的表现能博得好评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电影《画皮》以一种直观的方式艺术再现了《聊斋志异》中美女“夜扣书斋”、一见钟情的浪漫故事,从这一点上来说,电影《画皮》不仅只是借了《聊斋》的“皮”(故事情节和重要人物原型),更是传承了《聊斋》的精神内核(浪漫气息和爱情理想)。

《画皮》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片,影片集打斗、魔幻、爱情、武侠、婚恋于一体,各种观众都能在电影里找到了自己的兴奋点。票房也证实了这种设计的高妙。但正如导演陈嘉上自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所表示的那样,他“并不是在拍一部‘恐怖的鬼片’,这部电影‘爱’字为上”。[3]可以这样说,这是一部在古老的故事中注入了武打与爱情因素的新传奇。当然,无论情节如何曲折、打斗多么精彩、演员多么靓丽,最扣人心弦的,依然是爱情——这一亘古不变的主题。

无论时光如何转换,世界发生怎样的变化,也无论是人的世界神的世界还是妖的世界,爱总是作为最重要的主题之一而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总珍藏着爱与被爱的渴望。那么,在文艺作品中,最能打动我们的,并不是舍身救世的好汉,也不是默默奉献的幕后英雄;那些平凡、细腻而真挚的爱情细节,总能拨动我们内心最深最柔软的痛处,总能在不经意间让我们泪眼朦胧。

电影《画皮》最大的成功之处正在于此。在影片中,刻画了多种摇曳多姿的爱情。王生和佩容心心相印,婚后相亲相爱,生活幸福美满,却因为狐妖小唯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王生深受发妻佩容,但又难以割舍风情万种的小唯,在痛苦和矛盾中挣扎;小唯被王生的英俊所打动,为了吸引王生,一面尽情展示美貌、柔情和智慧,一面冷酷地拒绝其它的忠心追求者,宁愿放弃保养人皮的人心,宁愿像普通入一样将一天天老去;佩容全身心地经营她与王生的爱情和婚姻,却不得不面对青春靓丽、温柔体贴的小唯带给丈夫无处不在的诱惑,对小唯原形毕露后的威胁,她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来保护爱人。

在爱情的激励下,蜥蜴精小易始终追随在小唯的身后,小唯就是他生活的全部,面对小唯的斥责他仍坚持守候在她的身旁,当小唯遇到险境,挺身而出,直至为救爱人而献出生命;当听到佩容决定嫁给王生的消息后,深爱着佩容的庞勇,选择了黯然离开,但当佩容需要帮助,他又是第一个出现在佩容面前;对庞勇一往情深的降魔女侠夏冰,在庞勇和妖魔浴血奋战时鼎力相助,为了帮助庞勇赢得胜利,主动献出自己的鲜血。

就是因为爱情,在伟大的爱情面前,地位、财富、名声乃至生命,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若不是爱情,蜥蜴精小易怎么会面对小唯的斥责仍不后退,以至为救爱人而失去性命;若不是爱情,降魔女侠夏冰怎会沙场抹刀,任由鲜血汩汩流淌;若不是爱情,妻子佩蓉怎肯甘愿承认自己是妖,以自己的生命换取爱人的平安;若不是爱情,庞勇怎肯在所有人对变成妖怪模样的佩蓉狠追猛打时,从容地说出“你怎会是妖”;若不是爱情,王生怎肯在听罢佩蓉亲口承认自己是妖并杀害了所有人时,却甘愿不放弃她只愿和她一起死去;若不是爱情,狐妖小唯怎肯放弃自己千年的修为,而甘愿以自己的灵气去换回王生乃至自己一直要致以死地的情敌佩蓉的生命。爱情是如此的绚丽和美好,人们愿意以飞蛾扑火般的勇气前赴后继,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在中国文学传统中,这样美好的爱情并不少见。前面提到的《青凤》和《宦娘》,是《聊斋志异》中描写爱情的代表性作品。耿去病对狐精青凤一见钟情,青凤在险境中向耿求救,被耿所救,发愿以身相许,于是远离父兄,朝夕相伴在耿左右。宦娘本为鬼魂,不能与人结合,但为了报答温如春对自己的感情,想方设法为温如春撮合佳偶。她对温如春说:“如果有缘,再世可相聚耳。”少女为音乐生情,帮助心上人跟他所爱的人结合,自己再跟心上人相约来世,正如清代《聊斋》点评大家但明伦所说“调他人之琴瑟,代薄命之裳衣”。这样的爱情,虽是异类之爱,但却是纯粹的精神恋爱,是知音之恋,是超脱尘世的深沉和无私的爱!《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最能打动人的,就是这样的爱情。

三百余年前《聊斋志异》中的爱情故事,在发黄的书页中显得古老而陈旧,但是纯真纯美的爱情所映射的光芒,穿越了历史和时空,在今天仍然绚丽夺目。当我们坐在电影院里,感受着那些与世俗和功利无关的真挚爱情如山泉般自然流淌,一种久违的温暖在一霎时包围了我们。其实,剥离影片《画皮》表面种种虚浮的商业元素,真正能打动我们的,除了那些跌宕起伏的情感时时拨动着我们心弦,还能有什么呢?无论是《聊斋志异》中的爱情故事,还是电影《画皮》,不管差异有多大,但对纯真的爱情的呼唤和赞美却是相同的,一如电影《画皮》的主题歌对爱情的反复吟唱:“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注释】

[1]蒲松龄:《聊斋志异》,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

[2]韩浩月:《陈嘉上只是借了“聊斋”的皮》,载《羊城晚报》2008年10月4日,B2版。

[3]王轶斐.陈嘉上称《画皮》若无超越宁不翻拍[A].http://ent.sina.com.cn/m/c/2008—09—16/12112170561.s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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