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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汇对比与翻译

时间:2022-03-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英汉翻译过程中,形、音方面的转换经常面临各种问题,本节我们将主要对比英汉词语分类、词性、形态变化、语义范畴、语义类型等方面的差异性,并就与翻译相关的诸多问题进行详细探讨。因汉语无冠词现象,故而英译汉时往往需要酌情对冠词进行化解。量词翻译实非轻而易举。
词汇对比与翻译_语言学与翻译

总体观之,英汉词语差异主要见于音、形、义三端。众所周知,英语属印欧语系,为表音文字,汉语属汉藏语系,为会意文字。严格来说,就书写与发音系统而言,两者之间基本没有什么共性,因而也几乎无可比之处。在英汉翻译过程中,形、音方面的转换经常面临各种问题,本节我们将主要对比英汉词语分类、词性、形态变化、语义范畴、语义类型等方面的差异性,并就与翻译相关的诸多问题进行详细探讨。

一、词类与词性对比与翻译

首先,英汉语词类数量及范围有所不同。英语词类计十种,其中包括六类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数词及代词,四类虚词:冠词、连接词、介词与叹词。汉语则有十二大词类,其中实词、虚词各占一半,前者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及代词,后者有副词、介词、连接词、助词、叹词与拟声词。

上述分类表明,英汉语词类不仅数量不等,形式及划分范畴亦有差异:冠词为英语独有,量词、助词及拟声词则为汉语独享,英语副词为实词,汉语副词则为虚词等。就翻译而言,副词归类问题忽略不计似乎并无大碍,至于词类空缺方面的差异,就需要译者倍加关注了。

(一)冠词翻译

英语冠词虽小,且数量有限,作用却不可小觑,使用频率也高得惊人,除此之外,尚有一整套完备的运用规则,故此不妨认定,英语实可称为冠词优势语言,而既然这样,汉译英过程中,就应当增加必要的冠词。且须在三种形式(a, an,the )之间做出合理选择,有悖于此,即会导致相应的句法错误。在汉语中,名词类的区别意义通常为隐含性的,而一旦表述为英语,则需要借助不定冠词加以显性处理。定冠词也可用于表达区别意义,因而汉译英时偶尔也可用the替代a (an) ,比如“马是有用的动物”既可译成A horse is a useful animal,也可译作The horse is a useful animal.在后一译文中,定冠词无特指意义,若回译成汉语,不应解作“这匹马是一种有用的动物”。

因汉语无冠词现象,故而英译汉时往往需要酌情对冠词进行化解。先以定冠词为例,在某些特定搭配中,其特指或限定意义就需要特别注意,比如go to school和go to the school两例,前者意为“去上学”,其中school为抽象的虚指,后者表示“去学校”,school为具体的实指。由此可见,定冠词往往具有明显的辨义功能,某些情况下,用与不用甚至能产生两种相反的意义。不定冠词的转换则涉及另一方面的问题,不定冠词主要用于泛指,表示一类人或事物,尽管有时不乏数的概念,意义与one大致相当,翻译时则仍以隐性处理为主。

(二)量词翻译

量词是汉语中独特的词类,数量众多,且运用频繁,不少情况下,汉语离开量词几乎寸步难行,因此不妨说汉语是一种量词优势语言。量词多由名词转化而来,用法上既可实指,亦可虚指,实指表达实际概念,虚指具有修辞作用。此外无论实指虚指,不少量词都具有感情色彩,使用时半点马虎不得。英语中虽无量词概念,却有相应的表述手段,也即借助单位名词或量名词表达与汉语量词类似的意义,同量词一样,单位名词也可用于实指和虚指,不少形式也具有明显的感情色彩。

量词翻译实非轻而易举。首先,不少情况下,同一量词可用来限定不同对象,此时译者应首先仔细分析所用量词概念意义上的细微差异,而后在英语中找到对应的单位名词加以转换。

例句1:

他从井里提出满满一桶水来,冲洗沾满污泥的衣服。

译文:He dipped up a bucketful of water from the well and dashed it over the coat covered all over with mud.

例句2:

一个卖牛奶的姑娘正向集市走去,手里提着一大桶牛奶。

译文:A milk maid was on her way to the market.In her hand she carried a large pail of milk.

上述两例均使用了“桶”字,表面看来并无任何差异,而一旦译成英语,则需要根据搭配关系及概念意义进行选词:bucket一般指打水用的吊桶,pai1则多指用来运送液体(如水、牛奶等)的容器,故而译文选词上应加以区别。

其二,量词翻译还须注意感情与修辞色彩,前者较易处理,只消留意语义褒贬,寻找恰当的对应形式即可。

例句3:

向窗外看去,你会看见一片片涡旋的白云漂浮在湛蓝的海面上。

译文:Looking out of the window, you'll see the blue oceans covered with swirls and patches of white clouds.

与“片”对应的英语单词包括piece, field, stretch, tract, expanse, mass等,而上例译文之所以要选择patch,主要在于该词具有较强的修辞色彩,可将“与周围颜色不同”这一强调视觉反差的表现效果传递出来。

其三,实指以外,量词尚有虚指现象,其区别是前者可以将前面的数词改为复数,如“一桶水”、“两桶水”等,后者一般不能将数词改为复数。虚指量词译成英语时往往需要灵活处理,或转换成其他形式,或直接将其省略,可数名词情况下也可运用不定冠词。请看译例:

例句4:

大厅此时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译文:The hall was now completely dark.

如上所述,作为汉语表达优势之一,量词不仅数量众多,且使用频率颇高,英语中虽无量词概念,但可借助单位名词或量名词表达相应的意义。这说明,在英汉转换过程中,不少单位名词可直接译为量词。如下例:

例句5:

Vast flats of green grass, dull-hued spaces of mesquite and cactus, little groups of frame houses, woods of light and tender trees, all were sweeping into the east.

译文:一片片茫茫的绿色草原,一簇簇色泽灰暗的牧豆树和仙人掌,一群群小巧的木屋,一丛丛轻枝嫩叶的树林——一切都在向东奔驰

而另一方面,汉语量词有时所表达的往往不只是确定的概念意义,不少情况下,量词还可能蕴涵丰富的修辞意义,这种现象尤见于某些重叠现象及比喻性量词,在前一现象中,量词重叠既可实指,也可虚指,而无论虚实,两者均具有节奏及样态上的修辞效果,例句5译文中的“簇簇”、“群群”、“丛丛”即属于此列。英译汉过程中,原文即使未出现单位名词或量名词,译者有时也可根据表达需要添加适当的量词。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英语中有一种类似量名词或单位名词的习惯搭配形式,翻译时不宜直接转换为汉语的量词。比如a great mountain of a wave一语,意思相当于a wave like a great mountain,因而可译为“排山倒海似的波涛”。

(三)助词翻译

英语虽有助动词一说,却没有纯粹的助词概念,而在汉语中,助词则是一种表达优势,不仅数量众多,分类详细,而且运用相当频繁,是表情达意的重要手段之一。助词主要附着于词、短语、分句或句子之后,用以表达各种附加的语法意义或情感意义,前者包括结构助词(的、地、得)、动态助词(着、了、过、的)、比况助词(似的、一般、一样),后者主要是语气助词(啊、吗、哪、呀)。

汉语语气助词大都源于叹词,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于后者语气较强,前者语气较弱。比较而言,汉语并不过多使用叹词,这大概与汉民族情感表达方式有关,汉语表现情绪的手段常常是内在而含蓄的,因此感叹时会倾向于将叹词移到句末而变成语气助词。英语则不然,其表现感情或情感的手段主要是叹词,英语叹词有120个之多,几乎比汉语多了一倍,这说明叹词在英语中是一种十分活跃的词类。了解英汉叹词之间的差异性及其各自的情感表达方式之于翻译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汉语叹词数量及使用频率均不及英语,大量的语气助词却可起到补偏救弊的作用,某些情况下,翻译叹词既要保留原有形式,又要酌情增加必要的语气助词。请看例句:

例句1:

“你还和我犟嘴啊?”

“Well, do you still deny it?”

英译汉过程中,原文有时并未出现叹词,但却明显蕴涵了某种语气,这种情况下,也有必要发挥汉语表达优势,酌情增加适当的语气助词。然而必须指出的是,语气助词具有较强的表感功能,用与不用往往会产生截然不同的表达效果,因此译者必须能够准确把握原文语气,假如不该用时而出手,小小助词也同样能够导致翻译中的败笔。如下例:

例句2:

“I have said so, often. It is true. I have never really and truly loved you, and I think I never can.” She added mournfully, “Perhaps, of all things, a lie on this thing would do the most good to me now; but I have honor enough left, little as'tis, not to tell that lie. If I did love you I may have the best o'causes for letting you know it. But I don't.”

译文一:“我不是对你说过,常常对你说过吗?本来就是这样啊。我从来没真心爱过你,没实意爱过你,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爱你的。”于是她又伤感地接着说:“也许,事到如今,我撒一句谎,说我爱你,就会于我顶有好处;不过我还得顾点儿脸面哪,别瞧我已经丢够脸了,我就是不能撒这个谎。如果我爱你,那我也许最有理由,应该让你知道知道,但是我可不爱你呀。”

译文二:“我早就这么说过,说过多次。确实是这样的。我从没真心实意地爱过你,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爱你。”接着,她又凄怆地说道,“也许,时到如今,我在这件事上撒一句谎,倒会对我极为有利,但是,我尽管已经丢尽了人,可是还得顾点脸面,不能撒这个谎。假如我真爱你,那我也许最有理由让你知道。可是我不爱你。”

原文选自哈代的小说《德伯家的苔丝》,文中为主人公苔丝斥责恶少亚历克的一段话。首先,我们知道,亚历克实令苔丝恨入骨髓,就大背景而言,苔丝说话时自当是咬牙切齿的;此外,再看原文语言,情况也的确如此,词语层面,never,really, truly, mournfully等情感色彩极强;句子层面,短句断断续续,说话人气愤不已,最后长句一气呵成,If I did love you之后本该稍事停顿却未能停下,说话人似要将对方一口吞下。苔丝决绝的语气该是明白无误了,然而在译文一中,译者却无缘无故地增添了“吗”、“啊”、“呢”、“呀”、“的”五个语气助词,加之“儿”话音的运用,原本杀气腾腾的语气里竟至平添了几分留恋。比较而言,译文二显然要胜出几筹,只是由于语言差异及语感方面的问题,原文中刻薄的语气仍未得到应有的渲染。

(四)词性转类与翻译

英汉词语分类方面的知识无疑有助于更好地做好翻译,除此之外,译者尚需了解英汉词性转类方面的问题。在汉语中,词性转类现象颇为普遍,尤其在名词与动词及名词与形容词之间,此类现象更司空见惯。正因为这样,语法学家才会有“词无定性、随义转类”一说。言外之意,汉语词性具有不确定性,在不同搭配中,同一词语往往会表现为不同的词性,并由此而获得或被赋予新的意义。这种观点尽管不乏泛词性化之嫌,却能一定程度地表明汉语在词性变化方面的确存在着灵活性。之所以如此,主要因为汉语词语无任何形态变化,因而各词语无须在形态上与其他句子成分之间保持严密的一致性,或者说词语的运用不必与句子其他成分在数、人称、时态、语态等方面保持一致。

就词语转类而言,所谓灵活性指的不过是几种特定的词类,如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等,至于代词、数词、连词等实词或虚词,则基本不会出现任何转类现象。同样,在英语十大词类中,能够转类的大体上也只有名词、动词、形容词及副词四种,除此之外,介词中的某些形式也可直接转变为动词、副词、形容词或名词,而无论用作何种词类,这些词语在句子中的词性无一不是泾渭分明的,尽管不少汉语介词也可转类为动词或兼作动词,但由于汉语动词缺少严格的形态标志,介词与动词之间的界限往往是不易划清的。

例句1:

在心神最恍惚的时候,他忽然怀疑骆驼是否还在他的背后。

译文:At the height of his confusion, he had suddenly suspected that the camels were no longer behind him.

在原文中,前一个“在”一般被认定为介词,后一个“在”则被视为动词,而两者之间却无任何形式上的区别标志;英语则不然,后一个“在”转换为相应成分时,介词behind则需要与be构成完整的Sv主干,同时动词还必须根据时态要求发生相应的形态变化。

撇开形态限制,英语词语转类上的灵活性比之汉语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表示身体部位的名词(head, eye, mouth, nose, hand, arm, foot等)为例,其中大都可以直接用作动词,更为甚者,某些不可能转类的词语竟也能临时活用为动词。总之,在英语中,独特的词语转类现象可谓数不胜数,鉴于汉语中无严格的对应形式,翻译时应根据表达需要进行灵活表述。

例句2:

They breakfasted at the guesthouse.

译文:他们在宾馆用了早餐。

上述译例表明,词语转类与活用可收到生动简洁的表达效果,正因为如此,英汉语均不乏类似的表意手段,所不同的是,就灵活性而言,英语词语转类多见于名词、动词之间,而在汉语中,词语的转类范围则要宽泛得多。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汉语词语转类前后一概不受任何形态制约,英语词语转类后则一般应根据表达需要发生形态变化。

二、形态对比与翻译

英语词形变化有两种类型:一是构词法,或词语派生法,也即是将前、后缀附加于词根而派生出新词,通常情况下,前缀可改变词义,后缀则改变词性,前者如important(重要的)、unimportant(不重要的),significant(意义重大的)等;二是构形法,也即表达各种句法关系的词语形态变化。数词除外,英语其他五类实词均不乏形态变化特征,影响形态变化的因素主要包括性(阳性与阴性)、数(单数与复数)、格(主格与宾格、普通格与所有格)、时(现在、将来与过去)、等。借助形式本身的可变性,相关词语即可通过规则与不规则变化来体现种种句法关系。

汉语虽无形态变化特征,构句时却可以凭借虚词、词性转类等手段来体现各成分之间的语法关系及语义连贯。词性转类既见于双音词组,更见于单音汉字。

了解并掌握上述差异之于翻译转换显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比如就构词差异而言,译者一方面应能辨别因形态变化而引起的意义差异,同时还必须能够依照形态变化规则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数的概念对比与翻译

比较而言,英语构形变化更应该引起译者注意。构形变化可产生于词语内部,以名词为例,通过规则或不规则变化,词语的概念意义即会发生转变或扩展。英语名词复数现象较为复杂,运用时须加小心,比如某些名词只有复数形式或以复数形式表达特定的意义,例如scissors(剪刀),nippers (镊子),handcuffs(手铐),compasses(圆规)等等。某些物资名词复数形式可用来表示不同类别或数量众多,比如teas, steels, fruits, grasses, waters等。此外,某些动宾结构中,名词必须运用复数形式,比如shake hands(握手), exchange seats(交换位置), exchange trains(转火车)等。

此外还需要指出的是,在上述几类现象中,名词复数均有相应规则可以参照,因此译者概不至于遇到太多障碍,然而不少情况下,相关名词的单数与复数选择则必须依照动态的语境,选择当与不当往往会直接影响原文意境或意义的再现。请看下例: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译文:

When you watch the scenery from the bridge,

The sightseer watches you from the balcony.

The bright moon adorns your window,

While you adorn another's dream.

原文选自卞之琳的《断章》一诗,从题材来看当属典型的爱情朦胧诗。读这首诗,我们无需留意“看风景人”及“别人”究竟是单数还是复数,也无需在形式上加以体现,诗的韵味与意境也正可见于这种模糊的表达,而一旦译成英语,则必须标记出上述两个名词的单复数。显而易见,“看风景人”和“别人”均应为单数(sightseer, another) ,如换为复数(sightseers, others) ,译诗也就基本上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二)时态对比与翻译

英语时态表达具有严格的规则,时间概念必须借助动词的种种变化形式得以实现,以be为例,即有is (am, are) , was (were) , have (has) been, had been等多种形态,与此相关联的是严谨的逻辑问题,任何形式上的差池均会导致严重的时空逻辑失误。对汉语而言,时态一说并不确当,因为汉语动词本身不需要任何时间上的形态标志,或者说汉语中的时间概念无法通过动词构形变化得以实现,而主要运用“将”、“着”、“过”、“现在”、“已经”、“就要”等黏着性词汇手段。需要指出的是,戏剧性现在时等现象除外,英语动词时态所表达的时间概念(将来、现在、过去)往往是泾渭分明的,而在汉语中,某些表达时间概念的词语有时却会指向不同的时间范畴。

例句1: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译文:

Lightly let me leave now,

Lightly as first I came.

原文选自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一诗,从“来”字可以看出,诗人当时尚未离开剑桥大学,因此“了”字并非指向过去,故而首行应译作一般现在时,“来”自然应译为一般过去时

总之,英汉语在时间概念表述上存在着明显差异:英语是显性的,动词往往需要发生形态变化,汉语尽管有时会借助词汇手段加以标示,但时间概念基本上是隐性的。

例句2:

As Caesar loved me, I weep for him; as he was fortunate, I rejoice at it; as he was valiant, I honor him; but as he was ambitious, I slew him.

译文: 因为恺撒爱我,我为他哭泣; 因为他幸运,我为他高兴; 因为他英勇,我崇拜他;但因为他有野心,我杀死了他。

在原文中,动词过去时指向恺撒被杀以前的事实,一般现在时则表示当下的事实或行为;而在译文中,除最后一个小句外,时间概念大都被隐藏于语境或字里行间,其理据是,恺撒生前所为自然应属于过去,故而无须说明或在形式上加以标示。

英译汉过程中,时态转换一般不会产生太多问题,但遇到特殊现象时,译者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请看几例:

例句3:

Few follow the advice of Isabella Beeton, the guru of British cooks in the 19th century, who decreed in her book that “a good meal, if enjoyed and digested, gives the support necessary for the morning's work.”

译文:十九世纪英国烹饪大师伊莎贝拉·比顿曾在其著述中指出:“细嚼慢咽地享用一顿美餐,整个上午做起事来都会精力充沛。”此番高见现在很少有人领教了。

原文主、从句中分别运用了一般现在时和一般过去时,在译文中,因有“十九世纪”一语,“曾”字可有可无,但“现在”一词却不可或缺,否则容易引起误解。

除表达时间概念外,英语中的某些时态还不乏修辞功能,比如进行时态即可用来表现特定的感情色彩,在某些形容词充当表语的句子中,这种现象尤为常见。汉译英过程中,译者也应具备必要的时间概念转换意识,原文如有时间指示语,一般可依照语境选择恰当的时态,如原文缺少时间标记成分,则需要小心应对,仔细分析时间逻辑关系,选择相应的时态形式。

例句4:

何曾不是在屋里的。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唤, 出来瞧了瞧,原来是个呆雁。

译文一:I was indoors until I heard a strange bird-cry. When I came out to look, it was only a silly goose.

译文二:I've been in the room all the time. I just this moment went to have a look outside because I heard the sound of something in the sky. It was a gawping goose.

原文选自《红楼梦》:黛玉“蹬着门槛子”站在风口里,宝钗怪她没有待在屋内,于是便有了黛玉揶揄宝玉的这段话。因有“何曾不是”及“原来”二语,黛玉此时显然并不在屋里,否则宝钗也就不会怪她了,也即是说,黛玉适才的确是在屋里,说话这会儿却在外面,由此看来,译文一该是恰当的,译文二首句用了现在完成时,意为黛玉说话时尚在屋内,而接下来却出现了一般过去时(went) ,且使用了时间指示语this moment,时空上显然有凌乱之嫌。这说明,即使原文不乏时间指示语,译者的理解及表达也会有所不同。

(三)语气对比与翻译

英汉语均有语气一说,两者既有类似之处,又不乏明显差异。以虚拟语气为例,汉语一般不直接与动词发生关系,所借用手段主要包括“假如”、“要是……多好啊”等副词或状语,总体上功能较为简单,形式及内容也较为明确,一般只用来表达假设、虚构等意义。英语虚拟语气要与动词发生直接关系,因而形式、意义及功能都要复杂得多。英语虚拟语气可由情态动词加核心谓语动词构成,也可用谓语动词过去式或过去分词直接构成,从意义及功能上来看,英语虚拟语气主要借助假设来表示说话人的愿望,或表达与现在、过去相反的事实等。下面再看几例:

例句1:

我若为王, 自然我的妻就是王后了。

译文:If I were the king, my wife would of course be the queen. (与目前事实相反:我既非为王,妻子亦非王后)

例句2:

唐小姐妩媚端正的圆脸,有两个浅酒窝。天生着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脂和粉来仿造的好脸色,新鲜得使人见了忘掉口渴而又觉嘴馋,仿佛是好水果。

译文:On Miss Tang's charming, well-proportioned, round face were two shallow dimples; one look at her fresh and natural complexion, which most girls would have had to spend time and money to imitate, was enough to make one drool and forget his thirst, as though her skin were a piece of delicious fruit. ( “仿佛是好水果”是与现在事实相反的虚拟性假设)

除形式标记外,汉语有时也可能将虚拟语气隐藏于字里行间,比如上例“天生着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脂和粉来仿造的好脸色”一语中虽无形式标记(“要”字尚不足以充当此任),译文却运用了虚拟语气,当然,将其改作…which most girls would spend time and money to imitate也未尝不可,而之所以选择虚拟语气,还可从另一角度加以解释:汉语往往侧重直接表述,英语则更倾向于间接表达,最为典型的现象可见于否定转移及正话反说,虚拟语气自然也是一种有效的间接表述手段。

三、语义差异对比与翻译

一般认为,英语词义灵活多变,意义范围较宽,语境依赖程度颇高,汉语词义则相对稳定, 内涵范围较窄,语境依赖性较小。就翻译而言,一方面,我们不宜过分渲染英语词义的灵活与多变性,或把词无定义、义由人生、译无定法一类的说法视作金科玉律,从而将英语翻译为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语言。

另一方面,汉语词义具有一定的稳定性,这一点的确属实,然而同英语一样,汉字也不乏多义或复义现象,单个汉字尤其如此。正因为单个汉字意义具有不确定性,现代汉语才更倾向于将其搭配成双字、三字或四字结构,以避免因多义性而造成的模糊或歧义问题。

总之,多义性或复义现象是语言中的普遍现象,但就英汉语而言,却又存在着程度上的差异。

(一)语义类型对比

词义归类方法有多种,比如可从社会符号学角度将词义划分为指称意义、言内意义、语用意义等。指称意义指向某一词语的基本意义,在这里,语词承载着所指对象的一切客观特征。在英汉语中,某些词语的指称意义可能没有什么差异,表述方式则往往有所不同。言内意义指的是词语在句法关系内部生成的搭配意义。语用意义指向说话人的真正意图与接受者对信息所做出的反应,因交际双方语言、思维、审美等方面存在着差异,某些词语的语用效果往往会有所不同。除此之外,词语意义还可划分为如下类型:

1.概念意义

概念意义又称外延意义,也即所指意义。大部分英语词语均可在汉语中找到若干对应的概念意义,如operation即可表示“手术”、“操作”、“经营”等,另如carry也有“扛”、“荷”、“挑”、“担”等多种所指意义,汉语的“扛”、“荷”、“挑”、“担”既可译作carry,又可译为shoulder等。通常情况下,英语词语的概念范畴远比汉语广泛,诸如parent(父母), brother(兄弟), sister(姐妹), uncle(伯伯、叔叔、姨父、舅父、姑丈等), aunt(伯母、婶婶、姨妈、舅妈、姑妈等)等称谓语都属于典型的多义词。

2.内涵意义

或称隐含意义,也即附加于概念意义或基于概念意义的各种扩展意义。在语言使用过程中,属于不同社会、阶层、集团或性别的个人均有可能为某一词语附加上特定的内涵意义,比如man即有阳刚、果断、勇敢、强壮、高尚、坦率等内涵意义,woman则有脆弱、爱哭、易动感情、水性杨花、温柔、有同情心等隐含意义。内涵意义产生于概念意义,或者说是概念意义某一方面的比喻性延伸,比如tiger(老虎)一词,其概念意义指向该动物的生物学特征,即生有棕色皮毛、拖着长尾巴的食人野兽,而在He's a tiger或He's like a tiger中,tiger所关联的并非概念意义或生物学意义,而是与其凶猛或凶残性情相关的内涵意义。

3.情感意义

情感意义可视为内涵意义的一种,主要涉及词义褒贬及说话人态度的抑扬。某些情况下,词语本身或许并无褒贬之分,其感情色彩往往产生于特定的搭配或语境。一般而言,词语的感情色彩大都泾渭分明,比如与名声相关的几个词语,fame, distinction和renown通常为褒义词,notoriety则是贬义词,但也不尽然,我们偶尔也会遇到illfame(恶名)之类的说法。在褒与贬之间,还有reputation这一中性词语,如要论及褒贬,一般需要用good, bad等词语加以限定。褒贬及中性之外,尚有一些褒贬兼蓄的词语,中性词语褒贬意义的选择取决于特定语境或上下文。

4.文体及语体意义

词语的运用往往要受到文体及语体方面的限制。比如horse为一般用语,steed是诗体语言,nag为俚语,gee-gee则是儿语,home为一般用语,residence是正式用语,domicile则常用于法律等极为正式的文献。在交际过程中,语言使用者会根据文体及语体要求自觉选择相应的词语。

(二)语义关系对比

在上述语义类型中,指称意义及概念意义所指均为词语的基本意义,而其他几类语义基本上都可归入词语的扩展意义,也即附加于指称意义或概念意义的各种隐含意义。就语义范围来看,英汉语词义之间存在着如下四种关系:

1.语义对应现象

在英汉两种语言中,意义真正对应的词语为外来语,其中包括三大类型:

一是纯音译词,如“肯德基” (KFC) 、“麦当劳” (McDonalds) 、 “比基尼” (bikini) 、“席梦思” (Simmons) 、“武术” (wushu)等,这些词语的转换一般无大问题,译者只需恪守约定俗成的音译原则或规范即可,需要注意的是,某些音译词同时还可能有意译形式,比如bikini即可译为“三点式泳装”,“武术”也可译为martial arts等。

二是音义合成词,其中又包括两小类,第一类是音译后添加相关的意义,如“爵士乐” (jazz) 、“桑拿浴” (sauna) 、“保龄球” (bowling)等。第二类是将合成词中的前半音译,后半则意译,如“迷你裙” (miniskirt) 、“迪斯尼乐园”(Disney Land) 、“呼啦圈” (hula-hoop) 、“因特网” (internet)等。

三是直译或意译的外来语,前者如“太阳浴” (suntan) 、“超市”(supermarket) 、“肥皂剧” (soap opera) 、“背景音乐” (background music) 、等。此类形式转换时一般也不会出现问题,只是译者应注意译名的规范性及约定俗成方面的问题。

关于语义对应问题,这里尚有几点需要提请译者注意:其一,港台与大陆对上述某些词语的处理往往不尽相同,比如在台湾地区,internet被译为“网际”,the Beatles被译成“披头士”等,另如floppy disk(大陆译名:软盘;台湾译名:软碟)等;其二,某些词语意译时应注意表达的规范性,比如bank可与其他名词搭配成两类相对稳定的结构,前一类如investment bank(投资银行), loan bank(贷款银行)等,后一类包括data bank(数据库), information bank(信息库), blood bank(血库)等;其三,某些专门术语业已获得一般意义,此类现象尤其见于新闻文体,比如Teflon(特氟隆;聚四氟乙烯)原为美国杜邦公司生产的润滑剂,而在a teflon president(滑头总统)中,该词则发生了转义。下面再看几个例子:

例句1:

No one is immune from the fallout of the news.

译文:谁都无法避免这一消息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fallout(辐射性尘埃)原为物理学术语,现可用来指“后遗症”、“副作用”、“不良后果”等。

例句2:

We have to examine the parameters of the problem before we make a conclusion.

译文:我们应首先调查该问题产生的原因,然后才能得出结论。

parameter(参数)原为数学术语,这里用作普通名词,意为“因素”、“条件”等。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英汉语属于不同的表意系统,因而词义完全对应现象毕竟是有限的,就大多数词语而言,动态对应才是正常的语义关系。

2.语义交叉现象

所谓语义交差,即是说一种语言中的某一词语在另一种语言中有两种或多种对应的解释。以door和gate为例,汉语中只有一个笼统的“门”字与其对应,这样一来,“门”和door及gate之间即形成了语义交叉现象,译成汉语时,便需要酌情将后者分别表述为“房门”、“屋门”、“大门”、“栅栏门”等,反过来,将“门”译成英语时,也必须根据所处位置将其分别译为door或gate。

词语交叉现象反映了词语的多义或复义特征。与汉语相比,英语词语的多义性要复杂得多,比如light一词,作为形容词,可构成light music(轻音乐), light comedy(轻喜剧), light tone(轻声), light cavalry(轻骑兵)等多种搭配形式;除此之外,该词语还可以表示“轻型的”、“轻便的”、“轻巧的”等等,如light car(轻便汽车), light aircraft(轻型飞机), light truck(轻型卡车), light punishment(轻微的处罚)等等;最后,在其他搭配中,light还可以表示种种与“轻”相关的意义,如light grey (浅灰色), light blue(浅蓝色), light wind(微风), light beer(低度啤酒)等等,其多义性由此可见一斑。就英译汉而言,译者应仔细分析light一词的具体所指,同时应注意选择恰当的表达形式再现原文意义。

同样,在汉语中,“轻”也具有多义性,因而译成英语时也需要采取灵活的转换方法:首先,如上所述,不少情况下,“轻”可与light一词对应;而另一方面,鉴于“轻”与light语义上并不完全对等,翻译时应酌情选择适当的表述形式,比如“轻快的曲调” (lively tune) 、 “轻歌曼舞” (soft music, graceful dances) 、“轻柔的枝条” (pliable twig) 、“轻纱” (fine gauze) 、“轻伤” (slight wound,minor wound)等等;此外,同light一样,“轻”的翻译也不乏一定的灵活性,比如“轻浮的举止” (light conduct, frivolous conduct) 、“轻松的工作” (light work,soft job) 、“轻微的损失” (light loss, trifling loss)等等。

3.语义冲突与空缺现象

英汉语也不乏语义冲突及空缺现象。语义冲突与概念意义相关,但更多地涉及词语的各种扩展意义。以dragon和“龙”为例,其概念意义和语义色彩均有所不同,dragon形如鳄鱼,生有狮爪、蛇尾、翅膀及鳞状皮肤,样子异常凶猛可怖,常用来比喻危险的人或事物,而所有这一切均与汉语当中“龙”的形象及寓意大相径庭。

同语义冲突一样,英汉语义空缺现象也是一种常态。语义空缺的产生既有自然环境方面的原因,更不乏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因素。从客观上看,各地自然环境虽是大同小异,人类认知的方式却具有独特性,见诸于语言,这种独特性最为典型地体现于文化负载词的运用上。以中国文化为例,即如天干地支、阴阳八卦、农历节气、中医术语、武术气功等方面的术语就无法在英语中找到对应形式,译成英语时,音译加注之外尚无其他妙法,比如“阴”、“阳”二字可分别处理如下:yin,the passive, female cosmic principle in Chinese dualistic philosophy; yang, the active,masculine cosmic principlein Chinese dualistic philosophy。这些词语所蕴涵的象征或比喻意义均无法以恰当的方式传递到英语中来,翻译时或直接转换,试图让读者从字里行间体味出个中涵义,或直译加注,就表达对象的意蕴进行详细说明。

(三)多义或复义现象对比

英语词义的增生可比作旧瓶装新酒,也就是说,一旦出现新的语义,人们往往会将其直接附着于业已存在的表达形式,此外,原有的词义也会通过各种引申手段得以扩展,这样一来,经过长期的积累,多义或复义现象也就十分普遍了。

与英语不同的是,汉语中一旦出现新的语义现象,人们往往会另起炉灶,借助单音汉字强大的搭配能力,为新的语义另行构造一种新的表达形式。比如在下面各句中,mouse为典型的多义词,而一旦译成汉语,则需要酌情选择不同的搭配形式:Does your cat mouse well? (你的猫很会捉老鼠吗? ) He moused about for money. (他偷偷摸摸地四处找钱。 ) He's a mouse. (他胆小如鼠。 ) I need a new mouse. (我需要一只新鼠标。)诚然,汉字也不乏多义现象,比如“性”字即属于此列,现代汉语常借助大量的双字及四字结构来避免词义的模糊性,例如在“本性”、“根性”、“个性”、“性状”、“性灵”、“性感”、“性欲”等形式,“性”字所指是显而易见的。

比较而言,英语中的多义现象显然更为复杂,即使参与一定的搭配,继而再将相关搭配运用至特定的语境,多义现象往往仍是无法避免。鉴于英语词义灵活多变,语义呈现对语境依赖性较强,英译汉过程中,译者应首先理清上下文关系,而后根据词性及搭配关系来选择或确定词义。

例句1:

Our company suffered loss on loss in business last year.

译文:去年我公司生意上连续亏本。

例句2:

He has reported to the police the loss of the technical papers about the new product.

译文:他丢失了新产品技术文件,于是向警方报了案。

上述译例表明,语境不同,语义有别,搭配关系之于词义选择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在转换过程中,译者应充分意识到上下文对词义选择的制约作用,有悖于此,即有可能导致理解与表达方面的失误。

例句3:

A buxom-looking lass of sixteen, with bright eyes and purple cheeks, came to answer the knock and looked hard at the Major as he leant back against the little porch.

译文一:一个肥胖的小姑娘,大约十六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脸蛋儿红里带紫, 出来开了门,对少尉紧紧地瞅着。

译文二:应门的是一个十六岁少女,模样丰满,眼睛水汪汪的,脸蛋红里透紫,见少校斜倚在窄窄的门廊上,便使劲打量起来。

两种译文对buxom一词的处理明显不同,就上下文来看,字里行间似无任何贬降之处,此外该词词典定义为“健康丰满的” (healthily plump and ample of figure) ,本身也具有褒义色彩,就此而言,译文一取义有偏,译文二可谓确当。

例句4:

I confess it with shame-shrunk icily into myself, like a snail; at every glance retired colder and further; till finally the poor innocent was led to doubt her own senses,and, overwhelmed with confusion at her supposed mistake, persuaded her mamma to decamp. By this curious turn of disposition I have gained the reputation of deliberate heartlessness.

译文一:我羞愧地供认——就像蜗牛一样冷冰冰地缩回到壳里去。她每看我一眼,我就退缩得更厉害,表现出更冷淡,直到最后这位可怜的纯情少女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感觉,而且因此对自己认为的失误感到狼狈不堪,竟说服她的母亲一块儿离开了。由于性情上这一令人难解的变化,我赢得了冷酷无情的名声。

译文二:说来惭愧,我就像一只蜗牛,冷冰冰地缩回来了。对方每每送来秋波,我便越发冷淡地往里紧缩。到了后来,这天真的姑娘竟怀疑起自己的感觉, 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便窘得不知所措,只好恳求妈妈带她溜之大吉了。这种古怪的脾性让我落下了冷酷无情的名声。

在turn of disposition一语中,turn应理解为“脾性”,如表示变化,似应换成change一词,此外原文也没有交代“我”的性情发生过什么变化,而不过是说自己生就这一副羞怯的脾性或德性罢了。

(四)语义褒贬差异

褒与贬是两种反差性极强的语义对立现象。在英语中,褒贬意义的表达手段有如下几种类型:①语义冲突型,主要包括描述爱憎、好恶等各种对立情感或情绪的褒贬分明的词语;②褒贬兼蓄型,即某些词语一身二职,将褒与贬两种对立的语义兼收并蓄,并借助特定的语境来表达或扬或抑的感情倾向;③语义变异型,中性词语通常不具备鲜明的感情色彩,语义色彩的产生主要源于特定的语境。上述三种语义类型大都表现于词语层次,除此之外,某些独特的结构也会促成特定的感情或情感色彩。

褒贬语义转换无疑具有一定的复杂性。以上述第一类现象为例,表面看去,每一组意义对立的词语各自的语义内涵及外延均有不可逆转性,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尽然。

在特定语境中,褒贬兼蓄型词语一般都会呈现出清晰的语义轮廓,受语境范围大小制约,其语义色彩有时也会出现模棱两可的情况。中性词语本身并无语义褒贬之别,感情色彩的产生常与特定语境或搭配密切相关。独特的句式也会赋予某一词语不同的语义色彩。上述分析表明,褒贬意义的选择与确定往往会受到语境大小或宽窄的影响,鉴于此,下文就狭义语境和广义语境及其之于翻译转换的制约作用稍事分析。

1.狭义语境

狭义语境也即语言环境,可界定为各语言成分之间微观及宏观的上下文关系,主要包括种种临时或稳定的联立或搭配形式,词语在这些搭配中及其通过句、段、篇章所表现出的完整的语义内容、语义特征等。狭义语境之于褒贬语义的制约作用可见于下列译例:

例句1:

To begin with, not all the English hold fast to Englishness. Some important and influential men carefully train themselves out of it-politicians, academics, bureaucrats,ambitious financiers and industrialists, can be found among these men and a horde of others, shallow and foolish, wander away from it, shrugging off their inheritance.

译文:首先,并非所有的英国人都拥有英国人的气质。某些政客、文人、官僚、野心勃勃的金融家及企业家等头面人物均属于此列,他们无不谨小慎微,竭力使自己摆脱这样的气质。另有一批浅薄愚蠢之辈,甚而至于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要将这份珍贵的遗产彻底抛弃。

在英国英语中,politician并无贬义,ambitious则兼具褒与贬两种语义色彩,因受话语内容及相关词义的影响与制约,两个词语均获得了贬降色彩。

2.广义语境

广义语境也即非语言环境,主要指与言语活动相关的种种背景因素,如交际场所、交际者身份与态度、交际双方的地位及关系等等。广义语境对褒贬语义的制约作用可见于下例。

例句2:

So these two upper and nether visages confronted each other all day long, the white face looking down on the brown face, and the brown face looking up at the white face,without anything standing between them but the two girls crawling over the surface of the former like flies.

译文:黄土冥冥,苍天茫茫,天与地晨昏相接,苍天俯视着黄土,黄土仰望着苍天,天地间空空荡荡,只有两个姑娘苍蝇般匍匐挣扎于褐黄色土地上。

本例选自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一书,文中以悲天怜人的笔触记述了苔丝与玛丽安艰辛劳作的情形。众所周知,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之于苔丝及其他相同命运的人物是极为同情的,故此将flies译作“苍蝇”显然有悖于作者意图及感情倾向:在原文中,flies与苍天、大地形成了强烈的对照,作者着意突出了两位姑娘于皇皇天地之间无能为力的羸弱形象,鉴于此,将“苍蝇”改为“柔弱的飞虫”等中性词语显然更为确当。

3.双重语境

某些情况下,语义的感情色彩会取决于上述两种语境的双重制约,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能对原文的语言及非语言环境进行整体把握,通过微观与宏观层面的综合分析,准确理解相关词语的褒贬语义色彩,从而为原文感情意义的再现提供可靠的理据。

例句3:

Of me, my mother would say, with characteristic restraint, “This bandit. He doesn't even have to open a book— ‘A’ in everything, Albert Einstein the Second.”

译文:至于我,母亲总是以特有的矜持说:“这小鬼头,连书本都不消打开——门门功课优秀,活脱脱的爱因斯坦。”

广义语境:说话人与被描述对象为母子关系;狭义语境:行文中充满了褒扬之辞。两种语境共同对bandit一词产生了制约作用,原有的贬降色彩被赋予戏谑却不乏亲昵的口吻,鉴于此,译文将bandit变通为“小鬼头”可谓不失妥帖。

有学者认为,在不同语境中,每一词语都会变成全新的表述形式,也有人以为,词语意义体现于特定的搭配过程,更有人进一步指出,词本无定义,译也无定法。公允地说,这些观点虽有些言过其实,却也不乏一定的借鉴与启发意义:与汉语相比,英语词义范围的确较为宽泛,且对语境或上下文依赖性较强,故此译者应具备相应的语境知识,充分意识到各种语境之于词义选择的制约作用,从而尽量避免因词义理解不当而造成的失误与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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