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

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①

王观^②

【原文】

水是眼波横^③，山是眉峰聚^④。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⑤。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注释】

①鲍浩然：生平不详。浙东：今浙江东南部。宋时属浙江东路，简称浙东。

②王观：字通叟，如皋（今属江苏）人。生卒年不详。宋仁宗朝进士，历任大理寺丞、江都知县等职。神宗时官至翰林学士，因所赋《清平乐》词忤怒太后而被罢职。有《冠神集》，已佚，仿存词十六首。《词律》以为调名取义于“卖卜算命之人”。

③眼波横：形容眼神闪动，状如水波横流。

④眉峰聚：形容双眉蹙皱，状如两峰并峙。

⑤眉眼盈盈处：喻指山水秀丽的地方。盈盈：美好的样子。

【经典原意】

水是眼波闪动，山是眉峰攒聚。要问行人去哪里，是去眉眼盈盈之处。

刚刚送春回归，又送你归去。如果到江南赶上春天，千万和春同住。

【当代阐释】

才始送春又送君

此词构思新巧，笔调轻快，在送别之作中别具一格。开篇“水是眼波横”二句匠心独运：前人惯以“眉如春山”、“眼如秋水”之类的譬喻来形容女子容颜之美，而作者此处则反用其意，说水是眼波横流、山是眉峰攒聚，其妙处不仅在于推陈出新、发想奇绝，而且在于运用移情手法，化无情为有情，使原本不预人事的山水也介入送别的场面，为友人的离去而动容。“欲问行人”二句，仍就“眉眼”加以生发，亦见用笔灵动、造语新奇。“眉眼盈盈处”，既是喻指友人故乡的秀丽山水，又令人想见友人妻妾倚栏盼归之际美目传恨、秀眉凝愁的情态，妙语双关。“才始送春归”二句抒写离情别绪：方才“送春”，已是十分怅恨；今又“送君”，更添怅恨十分。旦夕之间，两谙别苦，情何以堪？但作者却故意出语平淡，含而不露。“若到江南”二句再发奇想，叮嘱友人如能赶上江南春光，务必与春光同住。惜春之情既溢于言表，对友人的祝福之意亦寓于句中。

透过作者故作轻快的语言，我们可以看出词人对友人真挚的情谊和祝福。如果说恋人相别是儿女情长，浓得化不开，那么朋友之别，感情深而不露，浓而不腻，这正是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