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点着了这根烟

横横

(前奏: 医院,内景。)

医生看了看手中的X光片,很严肃地问我: “你还想活吗?”

我慌手慌脚地答道: “什么意思,我得了癌症?”“暂时没有。”医生从眼镜后面瞟了我一眼,“如果还抽烟的话,就难说了。你的肺告诉我,你必须戒烟。”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外景。)

我垂头丧气地走着,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手里的诊断书,无异于绑匪的绑票宣言。(脸部的特写)脸上,50种无望的表情紧急集合。

(家,内景。)

妻和我在进行第八轮谈判后达成协议: 我交出所有库存的香烟和打火机,然后“楼门”销烟。销烟现场,我仓皇而逃,大呼残忍残忍。

(几天以后,街上的小商店门前,外景。)

逡巡了很久的我,终于忍不住那些香烟的诱惑,掏钱买了一包。又对售货员说: “再拿只打火机……唉,算了,不要了,不要了。”一边自我开脱: “我就买着玩还不成?”头摇如拨浪鼓。(景淡黑。)

(办公室,内景。)

我打开香烟盒子,抽出枝烟来。“啊——好香啊!”一旁同事说,那就抽呗。我一下提高了警惕性: “想利诱我再往火坑里跳啊?没门。我正忆苦思甜哪。不抽,绝不抽。”可心里说,想抽,真想抽!

(家,内景。)

妻子不在家。我把一枝香烟搁在鼻子下贪婪地嗅了又嗅。想起那篇有关戒烟的文章,正是那个作者建议可以买烟但不抽烟,如此可戒——我呸,呸,呸!我现在最想的,就是不要命也得把这枝烟给抽喽!我开始发疯一般翻箱倒柜,目标: 火柴或打火机。满头大汗后颓然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厨房门上,我突然灵机一动,狠狠拍了下脑瓜。

(厨房,内景。)

里面烟雾腾腾,如同失火。我心飞翔兮魂飘扬。

(家,内景。)

妻回家,开门,大惊失色。顺手端起一盆洗脸水,浇进厨房。

(厨房,内景。)

烟雾之中,响起凄厉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