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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相互关爱的诺言

时间:2022-12-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再次被推回疗养室时,已经过去11个小时零45分钟了。然而,不知何故,我还是从这个身影的肢体语言中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同情和鼓励。他肤色较暗,身材瘦削。他们依然充满希望,但情况并未好转。之后的三周里,我们常常聊天,相互关心鼓励。而自从我和我的哥哥最后一次见面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爱无种族、肤色、信仰之分,因为它,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与这双蓝色的眼睛相遇,并许下了永远相互关爱的诺言。

文_茹涅·吉尔

我是纽约医院的老病号了。午夜早已过去,我站在九楼病房的窗前,身上裹着暖和的羊毛大衣,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第59街大桥。它如同圣诞树般闪烁着美丽光芒。对我而言,纽约城永远都是那么特别,有百老汇大剧院、音乐以及形形色色、不同档次的餐馆。“这个城市本就应该是这样。”我想着,早晨的到来和其伴随的未知状况使我惊恐不安。然而早晨终究来临,那天是3月17日,上午九点,我被推进手术室,等我。再次被推回疗养室时,已经过去11个小时零45分钟了。没过几个小时,我就被送回自己的病房。

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站起来,并可以在家人和医疗器械的帮助下行走。遵医嘱,我要在医院的长廊里走上一个往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由于药物和疼痛的影响,我看着他,感觉一切模糊而毫无真实感。他站在一间病房门口。我虚如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在我蒙眬的视线中,他更像一个神灵而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然而,不知何故,我还是从这个身影的肢体语言中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同情和鼓励。

接下来的三周,在走廊里行走成为我每日的例行功课。我的力气稍微恢复后,每次在一两个家人的帮助下穿过走廊时,他都会站在那里,微笑着向我点头。第四周时,我可以独立在走廊中走了。当我走过他的房间时,我看到那位忠实的朋友就站在门口。他肤色较暗,身材瘦削。我停下来与他攀谈起来。他向我介绍了他的妻儿,他的儿子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次日,我照常做练习,他走出病房,陪我走到我房间。他解释说,他和妻子带着年轻的孩子从伊朗充满希望地来到这家医院。他们依然充满希望,但情况并未好转。他告诉我,在我手术后的那个难熬的夜晚,我努力行走的情形,深深地鼓舞了他,他也在默默地支持我。之后的三周里,我们常常聊天,相互关心鼓励。他说看到我的家人都在关心支持我,感到很开心。而每当我想到他们这个小家庭远离家乡的孤独时,总会悲伤不已。

难以置信的是,有一天,医生对我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晚上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朋友。次日早晨,他来到我的房间。其实,那天我起得很早,并换好了衣服。鲜亮的黄色衣服给了我希望,看起来总算有了人样。我们聊了一会儿。我告诉他我会为他的儿子祈祷。他谢过我,却满是绝望地耸了耸肩。我们都明白永远不会再见到对方了。悲伤的他也为我感到开心。我感受到了他的这份关爱。他握着我的手说:“你就像是我的妹妹。”我回答说:“你就是我的哥哥。”之后,他转身离开了。

家人来接我时,医生和护士们都向我道别并反复叮嘱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一切都很顺利。七个半星期前,我惶恐不安地走进了医院的病房,而如今,我终于离开了这里。沿着走廊向电梯走去时,我的哥哥就站在病房门口,微笑着向我点点头,传达着他的祝福。

14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90年3月17日,我走进了手术室。而自从我和我的哥哥最后一次见面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依然常常想起他,我相信我一直在他心里,而他也永远在我的心中。我仍记得他那充满热情的深褐色眼睛,以及我们曾许下要成为兄妹的诺言。那一瞬间,我深信圣灵就徘徊在我们身边,微笑着点头,将祝福赐予我们,因为他明白我们不分彼此。

这些年来,多少次,我都在深思,为什么人在最脆弱时所认识的朋友总是最亲密的,或是会与对方有如此紧密地联系。我想那是因为当我们面临失业、危及生命的疾病或无论多大的灾祸时,都会放弃所有的自负,向身边的人敞开心扉,接受他人的关爱和善意——就像孩子般无忧无虑,并满怀感激地接受爱。这种爱无种族、肤色、信仰之分,因为它,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与这双蓝色的眼睛相遇,并许下了永远相互关爱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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