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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红柳花

时间:2022-12-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戈壁沙漠中的红柳开得最灿烂的夏日里,我们来到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最边远的若羌、且末两县。返程的那天,在出且末县100多公里的地方,在茫茫胡杨林里,汽车在一个急转弯处失去了控制,惊天动地的一刹那,四轮朝天。路上拦住一辆车,他们二话没说,就把重伤员送往塔里木盆地中部的油田医务所急救。晌午的胡杨林异常闷热,地上的小虫子爬来爬去,到处寻找纳凉的地方。吉普车拐了个弯儿,消失在一大片开得正艳的红柳花丛后面。

文/李首峰

戈壁沙漠中的红柳开得最灿烂的夏日里,我们来到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最边远的若羌、且末两县。汽车从库尔勒市行至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二师33团的时候,司机觉察到车辆的状况发生了异常,缓缓停下,发现后轮右边的轮胎在慢撒气,大概是被沙石路面上的锐物扎破的。换上备用胎,汽车继续前行。谁知走了不久,又一只轮胎被扎破了,我们只好换上仅剩的备用胎。这时,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几百公里,万一路上再有点问题,就没有办法了。

我们把车开到人居集中的路边等候过路的人。不多时,一位大约50岁的汉子骑着摩托车驶过来,不待我们问话,他先开口了:“要补胎吧?”他好像是个先知,我们点点头。他说:“离这里大约5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修理铺,如果你们放心,可以在这儿等着,我帮你们用摩托车驮过去,补好后给你们送来。”

他的干脆利落,反而让我们起了疑心,万一是个骗局,轮胎可就有去无回了。我们迟疑地打量着他,只见这个民工模样的人上穿一件不够白的衬衣,下穿一条黑裤子,方正的脸黑里透红,头发留得比城里小伙子的板寸长一些,并不宽阔的额头下面是两道浓浓的眉,眉下两只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诚实的光芒。我和司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意了那人的做法。虽然心里有些不踏实,但在这种环境里,也只得碰碰运气了。

我们在路边等了两个多小时,不见那人回来,心里有些发毛,一行4人多数认为被骗了。就在我们每个人再次发表揣测与判断时,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那位汉子真的来了。摩托车停在我们跟前,轮胎拴在后座上,那汉子满头大汗,路上飞扬的尘土把他的脸弄得灰蒙蒙的,但那双明眸依然清澈透亮。

他下车后,有些气喘地说:“让你们久等了,修理铺的人吃饭去了,找了一阵子,这才修好。”只见他从车把上拎起一只崭新的充气筒:“把这个带上,如果路上再有事,可用这个应应急。”“老乡,补胎花了多少钱?”我问。“不要钱。”他说。“那咋行呢,又耽误了您干活儿的工夫。”我过意不去。“那是我亲戚开的修理铺,只是花了点儿工夫,材料不值钱,就不用付了。”他若无其事地说。

“充气筒我们带上,把买气筒的钱付给您。”司机说。

“这个也不必了,你们拿去用吧。”他显得很大方地摆摆手。钱被推来推去,最后他只收下了买充气筒的25元钱。

在整个过程中,让人奇怪的是,他并不问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何处去,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好像我们曾经相识。

接受了别人的帮助,我们在表达谢意的同时,问对方尊姓大名,他只说他姓王,说完骑上摩托车调头就走了。我们目送他消失在飞扬的尘土里。

人说“祸不单行”,这回我们可真是摊上了。返程的那天,在出且末县100多公里的地方,在茫茫胡杨林里,汽车在一个急转弯处失去了控制,惊天动地的一刹那,四轮朝天。恢复平静之后,我和另一位轻伤的同事从车里爬出来,拖出了另外两位伤势较重的。路上拦住一辆车,他们二话没说,就把重伤员送往塔里木盆地中部的油田医务所急救。我和留下来的一位同事给且末县拨打求援电话,但由于我们所处之地偏僻,手机没有信号,只得托路人捎信。我和同事沮丧地看着四轮朝天的汽车,蹲在一棵胡杨树下等待救援。晌午的胡杨林异常闷热,地上的小虫子爬来爬去,到处寻找纳凉的地方。风好像在睡午觉,一点动静都没有。蚊子似乎铆足了劲,成群结队地东奔西突,发现林中来了两位稀客,围着我们打转,不时地上来“问候”一两声。偶尔路过的车辆,临近出事地点,放慢一点儿速度,司机向外望一眼,疾驰而去。

太阳移到了西方,正慢慢下垂。我们从惊慌中醒来,发现肚子正“咕咕”地叫,由于情绪不佳,也没有想吃什么东西的愿望。再说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想也白搭。我们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双目半启半闭,呆呆地任凭塔里木的热浪蒸煮和蚊子亲吻。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辆半旧的北京吉普鸣着喇叭,停在我们附近。一位扎着花头巾、上穿粉红色花格短袖、下着花裙子的中年维吾尔族大嫂从车上下来,一名汉族司机帮她从车上拎下两包东西,向我们走来。

那两包东西摊在一块树荫下的平地上,一盆拉条子面,一盆香味扑鼻的炒菜,一壶茯茶,几个盘子和茶碗,几双筷子。

“吃吧,你们饿了吧。”维吾尔族大嫂说的汉语不够流利,但声音悦耳。

“您咋知道我们在这儿?”我们既感动又惊讶地问。

她手指着且末县的方向:“我是在那边路旁开饭馆的,听路过的人说这边出了车祸,有人困在这里,我就跟家里人商量,准备了饭菜,拦了一辆车。”她转身指了一下路边,“这是养路段的车,他们帮我把饭送来的。”

面对两位素不相识的人,我们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吃完饭,那位大嫂在上路前微笑着叮嘱:“你们不要担心,我托人捎信给县政府了,会有人来的。”说罢,她和司机上车,我们诚恳地念叨着“好西,艾木赛(维吾尔语:谢谢,再见)”,躬身谢别。吉普车拐了个弯儿,消失在一大片开得正艳的红柳花丛后面。我们张望着那簇红柳,目光久久不愿移开。

红柳在戈壁大漠无人栽培,独自生长灿烂的红柳花自由绽放,丝毫没有取悦于人的意思,它的美是自然流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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