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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回忆这首歌

时间:2022-1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几日不见,汪嫂明显苍老,张嘴说话,隐约可见牙齿脱落了几颗,白发丝丝缕缕。我开始重视这件事,在一天晚上找汪局司机小王了解情况。小王低沉着声音说,这样的事汪局肯定不会让我知道。事后,小王辗转一番努力,由妻子拿出三千元,偷着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鼓励他自力更生。小王一笔一笔和我算,乡下老妈、日常开销、人情份子,还有汪局对人出奇大方,有朋友或同事孩子考上大学,有困难,他一出手就是资助千儿八百的。

我居住的这座县城不大,只有几万人口,想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这不,刚吃过晚饭,去世不久的局长汪光曦的老伴竟然找上门来。这是她第一次到我家,让我讶然又局促。

几日不见,汪嫂明显苍老,张嘴说话,隐约可见牙齿脱落了几颗,白发丝丝缕缕。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问我是否认识,能不能帮她查一下电话号,她找他们有事相托。至于什么事她没说,我也不便多问。

我在县农业局办公室当主任,汪局长在世时,我没少往他家跑,如今汪嫂主动找上门来,不过是要几个人的电话号,岂有不伸手相助之理?况且汪嫂近年才从乡下进城,以她的性格,遇有困难,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张口的。

不久,我接到汪局老同学的电话,问是否我给透露的讯息,汪嫂打电话找他了,说她收拾东西时翻出老伴的一个日记本,上面记载借了他三千元钱。说汪局走了,这笔钱天经地义要由她来还。

感觉一股热浪直扑脸面,这才懂汪嫂的本意。

对方很激动。这钱是我借给他的不假,可你说我能要吗?他家小雪大学快毕业时要交什么费用,是懂事的孩子迫不得已了,第一次张口向家要。我知道了情况,主动借给他的。他家那么困难,这钱要是承认是我借的,那我还是人吗?!

我们商定想办法搪塞汪嫂。撂下电话,我好一番自责。

不几日,在丁香小区与汪嫂不期而遇,她脸上写满焦虑。一问才知,她已给汪局的那个同学打过电话,并且从别处知道他就住在丁香小区,希望他下楼见个面,她好把钱还给他。那笔钱她带在身上。

犹豫一下,我告诉汪嫂,地址有误,而且这人与她要找的完全是重名。等以后方便,我可以帮她再打听。汪嫂半信半疑,朝着并不密集的几座楼望了望,说了句麻烦你了,心有不甘地蹒跚而去。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我开始重视这件事,在一天晚上找汪局司机小王了解情况。自从汪局去世,小王也似乎一下老了许多,胡子拉碴的,眼睛也与往日的炯炯有神大相径庭。小王低沉着声音说,这样的事汪局肯定不会让我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他和原畜牧局的同事老赵借过钱,是汪局乡下的亲戚进城买什么种子,钱让小偷给偷了,汪局偷偷给垫付的,好像有几千块钱吧?我急忙打电话给老赵,老赵说,汪嫂已经找过他了,他谎称自己出差在外,也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末了老赵啜泣着说,她没什么经济收入,这笔钱我要是承认借过,良心会不安的。汪局那么亲民,要不是在地里突发心梗去世……接着他就泣不成声了。

越是担心,事情似乎越朝那个方向走,不几天,腿脚不怎么利索的老赵在广场健身时,碰上了汪嫂,还没等汪嫂把话说完,老赵就脸涨得通红地告诉她,她认错人了,之后再不敢去广场了。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并且让人纠结。得知此事后我心事重重。找小王商量,要不要给徐局长汇报,小王说,你忘了?他俩是战友,汪局去世,徐局病倒好几天,出殡那天,都哭昏过去了。汪局家的困难他想办法给解决了一些,再把这事告诉他,他受得了吗?

想不到小王也对我有隐瞒。有次外单位招干,汪局顶着压力没有走后门,汪局儿子很失落。事后,小王辗转一番努力,由妻子拿出三千元,偷着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鼓励他自力更生。据说汪嫂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我很生小王的气。同时,我也诧异,汪局每月三千多元的工资都去了何方?小王一笔一笔和我算,乡下老妈、日常开销、人情份子,还有汪局对人出奇大方,有朋友或同事孩子考上大学,有困难,他一出手就是资助千儿八百的。抽的烟档次越来越低,到后来,干脆换成了乡下人才抽的旱烟。开始时,把汪局呛得流泪,咳嗽得直不起腰来,也把小王心疼得泪眼蒙眬。

我们一起去看汪嫂。汪局的家依然清冷,家具摆设依然保留着原样,他的遗像,就放在巴掌大居室的长条桌上。我和小王鞠躬行礼,泪水不自觉地盈上眼眶。

我们记得,那些钱好像汪局都还清了。我们小声宽慰汪嫂。

汪嫂摩挲着一个小日记本,微微一笑,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你们局长,是个明白人。他一生就借过这几笔钱,他知道我会帮他还。我帮他还清了,也就了却一桩心事了。

那现在……还清了吗?

没有,没人承认借过他钱。汪嫂说着,扭头看向老伴,死老头子,也不知道托个梦,告诉我到底和人家咋借的?

我和小王一起抬头看向汪局的遗像,哽咽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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