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非洲富铀矿之富集规律

贝文——剑桥大学最资深的地学终身教授，英国科学院地学部最资深的院士，九十岁高龄迎来了来自中国的天仙般关门弟子白雪。袁剑的举荐，白雪的经历，亲自主持的面试，使大师很喜欢，很器重这位门生。情感上像自己的亲孙女一样亲切。

这天，贝文把核物理泰斗尼尔斯·玻尔的震惊世界的经典论文《铀和钍蜕变中的共振和核裂变现象》交给白雪说：

“认真读读这篇论文吧！就知道世界将会发生什么惊天变化！”

白雪交回论文时，贝文又严肃地透露了一个可怕信息：希特勒早在1939年就集中了德国一大批顶尖科学家、奥托·哈恩、维尔纳·海森堡等秘密启动了裂变弹（原子弹）的研究。白雪明了了人类将进入核时代，或者获得取之不尽的新能源，或者面临毁灭的威胁。而世界大战的一条秘密战线正进行着一场危及人类生存的殊死斗争。

白雪立即从剑桥图书馆借了自己深深敬仰的居里夫人自传和著作，从资料室调出《居里夫人》影片。自传、著作，影片对照着看。正如爱因斯坦满怀尊敬所说：“她一生中最伟大的功绩是证明放射性元素的存在并把它们分离出来；而她之所以能够取得，不仅仅是靠大胆的直觉，而且也靠着难以想象的极端困难的情况下的工作的热忱和顽强。这样的困难，在实验科学的历史中是罕见的。”居里夫人开创一个新时代的卓越成果、品德力量和工作热忱深深打动了白雪。她决心从自己的专业角度继续居里夫妇开创的伟大科学事业。并以居里夫人般的热忱和顽强投身二战地下这场最惊心动魄的与希特勒的殊死战斗。这个专业角度就是：研究并阐明世界铀矿的富集规律，千方百计比希特勒超前发现、开发富铀矿。白雪从来是敢想敢干、决无犹疑，立即以居里夫人般的工作热忱和顽强开始了这项研究。她查阅了大英帝国、剑桥大学、牛津大学图书馆、资料馆、地质博物馆所有的有关资料：图书、专著、论文、标本、矿山案例及地质报告等，以半年的全部业余时间完成了一篇集其大成、超前睿慧的科学论文：《论天然铀矿之富集》，副标题是“敬献居里夫人”。论文全面总结归纳出世界富铀矿的几种基本类型。每种类型剖析一两个典型矿例，阐明该类型成矿的环境和富集的规律。在各类型特征规律的基础上，进一步阐明天然铀矿成矿的基本地质条件和富集的总规律。提出了创新卓见的多矿源、多期次、多成因裂谷富铀矿的基本规律。又以此规律为指导阐述寻找、勘查富铀矿的找矿标志和方向。又辟出专门一节更具体深入地讨论非洲的富铀矿分布规律及找矿方向。她深深地知道：在二战绝密、白热化进行的盟国与法西斯抢先研制原子弹的当时，这篇论文是绝不应该公开发表的。

她把论文呈交给导师贝文院士。贝文院士一口气读完论文，异常兴奋，更看重这位东方得意弟子的超群才华。作了高度评价、提出了适时建议：“这是迄今人们对天然铀矿的富集规律研究和阐述得最清晰、透彻的论文，对非洲富铀矿阐述得尤为具体、完美。是对居里夫妇开创的核物理事业极有价值的贡献；是秘密殊死拼争的重大胜着。此论文暂时不宜公开发表，建议由国家图书馆和剑桥大学图书馆绝密保存；建议立即组织优先在非洲勘查实施！”这样，这篇用英文撰写的论文由白雪自己只打印了六份，国家图书馆和剑桥图书馆各两份，贝文教授和作者白雪密存一份。知道和看过这篇论文的，只有剑桥校长、三一学院院长，卡文迪什实验室主任、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W·L·布拉格教授等极少数人，也通告了国防部和英国新成立的原子能研究权威机构——莫德。

在论文上交不久，英国首相丘吉尔在国防部负责人、“莫德”主席汤姆生、美国特使科南特陪同下，秘密召见了剑桥大学校长和三一学院院长，下达一项战时绝密特殊紧急使命。

校长和院长不约而同想到执行这一绝密特殊使命的最佳人选。

白雪计划两年完成硕士学位，再用两年攻下博士学位。贝文教授在看完白雪《论天然铀矿之富集》论文后，欣然批准，相信白雪只会提前，不会推后。贝文心想：单单这篇论文已超过博士水平，有资格列入世界地矿经典科学论文。

白雪马上要去南非收集幔源岩浆矿床硕士论文。白雪非常渴望在非洲抢先发现并查明富铀矿，提供给同盟国；又非常向往东非大裂谷。毅然向导师、三一学院和剑桥大学打报告申请，进行一次南非——东非大裂谷综合地质矿产考查。特别着重查明富铀、富铜等战略矿产。

贝文把白雪找来。劈头就问：“Miss白，东非大裂谷，你知有多长、路途多艰苦？”

“东非大裂谷，陆地上从莫桑比克赞比西河三角洲至中东死海，分东西两支，全长八千七百公里。我主要勘查东支。计划从南非金伯利起，经津巴布韦到东非大裂谷南端马拉维湖，再沿东支往北勘查，勘查路线总长约五千五百公里。也避开了战火纷飞的北非战场。既有人类居住，就应留下勘察者的足迹。”白雪已初拟了路线，态度坚决，雄心勃勃。

“嗬！你真是位异想天开的东方仙女。既然你有充分思想准备，我荣幸地通知你：我国政府和盟军对非洲的铀、铜、铂族、金刚石、铬等战略资源很感兴趣。三一院长正好接到你的申请，也读过你的论文，决定拨专款成立东南非洲地质矿产综合考察队，任命你为队长。鉴于非洲是盟军与德、意法西斯激烈争夺之地，国防部派了一名特工为副队长，勘查业务以外的事由他负责。”

白雪大胆询问：“为什么副队长是特工，而不是专业人员？”

导师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次不是一般的找矿。而是与德、意法西斯在非洲拼死争夺富铀矿。为了人类消灭法西斯的神圣使命，我们必须赢，不能输！所以尽快找到并查明富铀矿最重要；而保证勘查和成果的绝对安全亦同等重要！前者主要是你的任务；后者主要是副队长的责任。副队长杰克是帝国最优秀的特工，安全、保密、资料、成果、上报、旅途、交通、通讯、后勤、装备，经费开支等全部由副队长负责。”白雪点头表明已完全理解。停了片刻，导师继续说道：

“同时为你配备了三名助手，都是硕士、博士研究生。由你代表他们的导师与本人落实非洲课题。课题经费统一由你掌握。你集中精力抓好勘查、论文业务，特别要优先勘查富铀矿。时间不超过半年。”

“衷心感谢恩师的举荐和贵国、校方对我的信任和委托。我们一定出色完成任务。三位战友是谁？”

“英国学子丽娜，专攻铀矿硕士；法国学子海罗，攻人文地理硕士；德国学子贝德，专攻金刚石及非金属矿博士。完成硕士后，两人都要攻读博士。他们都是反法西斯的战士。如在非州遇到德国盖世太保，贝德会协助杰克对付他们。因是战时，你们又肩负特殊使命，大学、学院批准你们直接攻读博士。”

白雪大喜，这是一支多学科国际青年攻博小分队。白雪年龄最小。

剑桥校长、三一学院院长、贝文院士陪同国防部负责人、美国特使、莫德主席，召见了科考队全体队员。

剑桥校长代表政府、校方作了简短的总动员：

“我国政府，大学、学院拨专款进行这次东南非洲综合地质矿产考察，是希望你们在完成博士论文考察的同时，能为国家发现、勘查二战急需的战略矿产。这直接关系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负。你们是经过我们精心挑选的精悍国际青年小分队，相信你们双重任务都能出色完成。非洲是同盟国与德、意法西斯激烈争夺的战场。你们要绝对听从两位队长的领导和指挥，严守机密。重要战略矿床既不能写入论文，更不能对外泄密。一定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难拦在你们面前。要团结一心，共克危艰。把你们反法西斯的决心和正义都用上去吧。祝你们成功！”

总动员后，又专门把两位队长留下来，把同盟国决策高层的意图作进一步交底。

国防部官员劈头就问白雪：

“小姐，您是日本人？”

“不，我是中国人！”

“很好，我们东方战线的盟友。请两位队长切记：据可靠情报，希特勒对威力无比巨大的裂变弹研究抓得很紧。我们绝不能让他首先研制成功！美国的“曼哈顿工程”和我国的“管合金计划”就是在与希特勒针锋相对作殊死的争夺。现在双方都把目光集中在非洲的富铀矿产地，以解决关键的原材料问题。由我国地矿泰斗贝文院士和三一学院院长、剑桥校长联合力荐，白雪小姐对非洲富铀矿作了迄今少有的深入研究。任命德国盖世太保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位东方神秘女孩担纲执行这项盟国最高绝密计划，隐蔽性最好，成功率很高。我们把成功的希望主要寄托予您。杰克，你首先要绝对保证Miss白的人身安全，Miss白勘查的安全；以及富铀矿成果的绝对保密和安全；这人身安全、勘查安全和成果安全是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必要时，牺牲自己生命也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美国特使科南特，曾任哈佛大学校长，是剑桥校长的密友，对白雪强调：

“听了我的挚友剑桥校长的介绍，拜读了你的富铀矿论文后，我真为剑桥拥有你这样卓越的学子而骄傲。我国的‘曼哈顿工程’，英国的‘管合金计划’基础都是富铀矿。你的工作直接关系到‘工程’、‘计划’的进程。战争的胜负往往在瞬息之间。请小姐切记：我们的共同对手是惯用闪电战的杀人魔王希特勒！你们早一天完成任务，整个反法西斯盟国就多一分胜利的把握！”

莫德主席汤姆生说：“这样吧，请队长Miss白给这次行动取一个绝密又简洁的代号。”

白雪几乎不假思索，又像是胸有成竹，坚定地回答：“就叫‘M·C’行动，即‘居里夫人’行动！”

“OK！内涵准确、崇高、又保密。以后一律用此代号。第一个富铀矿，希望四个月完成发现勘查。”国防部负责人一槌定音。

白雪最后以流利纯正的英语庄严表态：

“法西斯是人类的癌症，文明的死敌。我以生命宣誓：

责任重于山，使命高一切；

一切保富铀，血拼最优捷！”

杰克以军人的绝对服从立下军令状：

“生命可献，万保三安全；

团结智勇，使命定提前！”

在座高层听后，非常满意，颇为放心。

召见后，白雪立马履行特殊使命队长职责：

第一条决策是：全队首当其冲、最急、最紧要是以最快速度、上乘质量查明第一个富铀矿，立报国防部和莫德。第一件事：召开全队会议，部署出队准备。

“杰克，马上召集全队会议。”

“是，队长，他们已在门外等候。”

杰克有先见之明，已神不知、鬼不觉通知他们不要离开，白雪满意地微笑了。

“OK！”

杰克领着白雪走进早已预约好的小会议室，三人焦急地等在那里。

白雪招呼一声“坐吧”，接着开门见山：

“战友们，我通知你们：德国亚琛大学东南非洲地质矿产综合考察队，三天后飞往南非约翰内斯堡。一切出队采购、物资准备、个人行装、业务准备必须在三天内完成。不要提条件、讲困难。无条件、无困难，这是上前线，分秒必争。我立即开出半年勘查所需装备、物资给杰克，个人勘查物资给各位参考。三位同仁还必须拿出一天白天，帮助考察队到伦敦所有大学、研究机构、一篇不漏地补充收集非洲铀矿、铜矿的各种资料。以后日常交流一律用德语。我是日本北海道的白雪幸枝，请多关照。会日语的，可以日语和我交流。离开伦敦机场时起，整个半年考察，切断对外一切联系，不许与任何亲友通信。一切行动军事化！杰克还有话吗？”杰克摆手。“散会！”全队被这美若天仙、年龄最小的队长的下马威镇得目瞪口呆……

出发前，三一学院院长领着白雪、丽娜拜会了剑桥世界闻名的卡文迪什实验室主任、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W·L·布拉格教授。他正率领全室进行浓缩铀的研究。这位大师亲切地接见了这两位剑桥女学子，特别赞赏白雪：

“嗬！您就是常有惊人之举的白雪小姐。有幸拜读了您的杰作，这项特殊使命由您担纲最合适。想不到您这么年轻，这等绝色。我们剑桥的天使，世界反法西斯人民的天使！相信你们一定成功！”

这位世界顶尖的物理学大师和他的实验室为支持这次勘查，突击研制出两台微型放射性野外测定仪。像一把手枪，测定野外标的物（岩石、土壤、水等）的放射性特别灵敏，又携带方便，操作读数简便。正式赠送给白雪、丽娜。

“尊敬的布拉格大师，万分感谢您和卡文迪什实验室为我们研制、装备了关键的微型仪器。真是雪中送炭、无比珍贵！也大大坚定了我们完成崇高使命的信心。”白雪内心衷心感谢政府、大师们的全力支持。

时间真是太紧张了。白天马不停蹄干队上采购等与外人发生关系的事，深夜才有时间作个人各方面准备。每日只睡三四个小时。尤其是杰克，一切后勤、护照、机票、特工关系、安全、交通、勘查装备，自己一张单，白雪一张单。涉及上百种装备、用品，全凭一人采购、包装、托运，经常是通宵不眠。但这位毕业于皇家高等军校，受过两年严格特工训练、六年特工实践，破格提拔为中校的特工佼佼者，正是他大展才华之时。他早已把一切不便空运的装备、物品，用特工密码通知驻约翰内斯堡英国特工小组，让他们提前在当地采购。如越野车、汽油、汽车零配件、修车工具、炸药、凿岩机等。杰克沉着老练、头脑敏捷、多谋善断、雷厉风行、身怀绝技、神勇无比，又受过严格的非洲土语强化训练，当白雪的最重要搭档和保镖，太合适不过。三位队员，还未离开伦敦，就见识了两位队长的不平常、不一般。哦，是很不平常，太不一般！深感庆幸。

三天后，全队飞抵南非约翰内斯堡。正是一九四三年春天。在约翰内斯堡，只停留一天，接收代购装备、物品，补充采购；秘密接上南非英国领事馆和特工关系。这时，对外完全变成了德国某大学的科考队。接着，全队全力投入富铀矿的紧张勘查。

南非当时还是英国的自治领地。白雪当然非常希望在南非找到富铀矿，便于盟国开采。队部设在约翰内斯堡最不繁华城区的小旅馆里。首先是开着车，去周围南非最著名的铂族——铬铁矿、铂族——铜镍矿、金矿、金刚石超大矿进行铀矿的踏勘。白雪盘算：这些超大矿周围大都作了详细的地质勘查工作，有现成背景资料可供利用，来得快！而且铀是喜欢与其他金属共生的元素。白雪和丽娜约定：只要去矿山考察，都把微型放射性测定仪打开，随时测定矿山放射性。前两天，一点铀矿信息都没有。

第三天去到世界最大的黄金矿踏勘。还没有到矿区，放射性测定仪就轻轻鸣响，时响时息。白雪和丽娜马上兴奋起来。神了，哪来的放射性？

到了金矿上，测试仪不停地鸣响。白雪、丽娜仔细观察含金砾岩，发现砾岩的裂隙中普遍填充一种黑黄色的小晶体，并不是自然金。将测试仪靠上去，鸣响得更厉害，白雪判定为晶质铀矿。证明，在含金砾岩中普遍含铀。

白雪的联想力真是惊人，她马上想到刚才一路，仪器时鸣时息，多半是与含金砾岩有关。

马上让汽车掉头回开。在仪器又鸣响时，她叫停车。手拿测试仪到处试探。在一堆矿渣面前停了下来，测试仪不停地鸣叫。白雪抓一把矿渣，仔细观察，敏锐的科学判断力亦突发闪光：

“哈哈！明白了，提炼过黄金的含金砾岩矿渣中也普遍含放射性铀！”

人们只注意提取黄金，可把价值连城的“放射金”给当废渣丢掉了。

“哦，对了！居里夫妇当初就是从矿渣中提炼出放射性元素的！”《自传》和《居里夫人》影片里对当时提炼的艰辛，都有生动的记述和表现。艰辛的原因之一，是所使用的矿渣中放射性元素含量极微，品位太低，分离技术非常艰难。

根据微型仪器测定，无论是含金砾岩，还是炼金矿渣中，铀矿的品位普遍偏低，作为战时火急急需的富矿源肯定不行。

海罗车开得很棒，白雪把行李都留给海罗、贝德。要求他们在十天左右，对五个大金矿按网格状进行放射性强度测量，给他们配一台微型放射测试仪。全部测试点，要采样、编号、埋桩、计数、上图标记。

同时要求他们到黄金矿公司详细收集各金矿地质资料。

白雪又请杰克准备好十天的口粮、饮用水。带上勘查工具和另一台测试仪，和丽娜、杰克秘密奔赴扎伊尔的世界最富的铀铜矿——申戈洛布韦矿。这是白雪在出发前就选定的富铀矿案例。当时，该矿已废弃停产，但该矿的地质结构在南部非洲很有代表性，存在同类型富铀铜矿可能性很大。首先深入解剖此案例的特点和规律，发现和勘查同类型富铀矿就会势如破竹。

扎伊尔原系比利时的“私人采地”。希特勒在占领比利时后，就把扎伊尔当成自己的势力范围。从一九四一年初隆美尔在北非登陆，盖世太保加强了对整个非洲的渗透，扎伊尔著名的“铜都”卢本巴希，因控制着重要战略物资铀、铜，竟派来了盖世太保的一名大校坐镇。

一九四二年，英国名将蒙哥马利在埃及的阿莱曼与吹嘘为“不可战胜”的“沙漠之狐”隆美尔展开了人类军事史上最惊心动魄的英、德军团坦克、大炮加飞机的陆空大战。阿莱曼战役以隆美尔抛盔卸甲向西逃窜，蒙哥马利大踏步向西胜利追击而告终。从此，德、意在非洲大陆的优势慢慢消失。

因为战略资源重要，盖世太保还在铜都卢本巴希留下了一名中校和以他为首的十人精锐特工小组。

白雪等三人绕过铜都，神不知、鬼不觉来到铜都之东北的富铀铜矿。将越野车开进一片丛林中隐藏起来，车轮印全部清除掉。杰克非常能干，半天时间，用树木搭起一间小屋。车装在小屋里，把座位放平，两位姑娘睡在车里，他睡在车外屋里地下，吃住都在这小屋里。杰克负责保卫、后勤，让白雪、丽娜集中精力勘查。

由于已经有了在剑桥对铀矿富集规律的深入研究，又收集到一批该矿的地质资料。到了矿上，白雪又充分利用了以前开采的旧坑口作了证实和补充工作。两人起早贪黑地拼命工作。中午饭都是杰克做好送到工作地点，两人十五分钟吃完，马上又接着工作，天黑才收工。丽娜特别钦佩白雪在野外的明察秋毫的观察力和出类拔萃的判断力。两天白雪就完全修正和弄清了申戈洛布韦超富铀矿的独特成矿地质条件，并把它们简洁归纳为：

·十亿年前，东非大裂谷分支控制的浅海沉积了大量铀铜矿物，形成大区铀母源层；

·其后，此裂谷长期多次活动，多期、大规模岩浆、热液，带来丰富深部铀源；

·裂谷活动又使性脆白云岩产生密集的断块、底辟、角砾、破碎、形成缝、洞、孔、隙发育的储矿空间；

·长期淋滤作用，使近地表铀铜进一步富集；

·该矿铀放射性高出南非黄金矿几十倍至几百倍；

·富铀裂谷向东南延向赞比亚境内。

白雪对丽娜有了深入了解，知道平时活泼快乐的丽娜，祖籍捷克。对侵占祖国的法西斯深恶痛绝，对这次非洲任务特别认真负责。就把自己的绝密论文给她看。丽娜如饥似渴读完交还白雪，非常尊敬地说：“难怪国防部和剑桥选定你当队长。有你的论文和工作精神，我们一定成功！”白雪在小分队会上，全面、准确总结了南非富铀矿的找矿标志：

1.放射性高的长期裂谷；

2.裂谷带上大区原生铀母源岩区；

3.大区内断裂、裂隙密集区；

4.岩浆、热液频繁活动区；

5.缝、隙、孔、洞叠合发育小区；

6.表层淋滤区。

白雪最善于从纷繁复杂的地质现象中提炼最本质的规律。她将此类型富铀矿形成规律高度、简洁概括为：长期裂谷控制稳定沉积，催生广大铀母源岩；岩浆、热液带来多期丰富深部铀源叠加其上；并造成缝、隙、孔、洞的优质储矿岩；形成沉积——岩浆、热液——变质——淋滤的复合超富铀铜矿。

驻守在铜都卢本巴希的盖世太保还是闻到了气息。他们虽知道申戈罗布韦矿因洪水完全摧毁很难恢复生产，但还是收买了当地两个土著人作内线，守住停产矿山，这两个内线报告：

“有德国某大学的考察队，由一个日本小姐陪同一男一女两个德国人考察了一个星期，去了南面的赞比亚、南非。”

德国中校分析：“德国大学科考队？不可能！有本国科考队来，盖世太保总部肯定通知我。是哪个国家的，考察什么？”

他的判断是：是美、法的可能性很小，是英国的可能性最大。目标很可能是富铀矿或者富铜矿。他立即将手下九名特工，分成三组往赞比亚、南非追踪。任务简单明确：查明国籍、意图；截获所有考察资料；抓获全部考察队员；如隅顽抗，就地消灭。

一次五人开车回约翰内斯堡秘密驻地，杰克发现后面有一辆黑色轿车跟踪。在城里怎么转也甩不掉，杰克突然高速驶向南郊的过去采金堆起的金矿废石山。那里道路特别坎坷泥泞，轿车根本进不去，也出不来。杰克凭着娴熟高超的驾驶技术和对道路的熟悉，终于甩掉尾巴，回到住地。杰克马上布置：

“这里不能再住。大家马上整理行装，连夜转移。”

当晚午夜，勘查队五人，两辆车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约翰内斯堡，向南边一个最远的黄金矿开去。到后来和金矿的职工混住在一起，对外冒充金矿的管理人员。

由于丽娜跟白雪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基本掌握了白雪的野外工作方法。她把海罗指定为丽娜的助手，留他们俩在金矿上继续按总结的富铀矿标志寻找富铀矿。

白雪与杰克、贝德又秘密开车北行，返回到扎伊尔富铀矿控矿裂谷延伸的赞比亚地区寻找富铀矿。经过三天紧张的放射性测试和其他成矿条件的勘查，在赞比亚同一裂谷带上终于发现了一个同类型的超富铀铜矿。达到中型规模，铀矿品位按放射性测定值与已知的扎伊尔矿类比，不会低于百分之五，比南非金矿平均铀品位高出五百倍。

白雪立即决断。这天早上对杰克既是征求意见，又是下达命令：

“暂时把此矿称‘鱼磷’矿（热带‘雨林’谐音），‘鱼磷’品位、规模，尤其品位在世界都属罕见！就把它定为我队第一标的物。请你以最快速度接来全队人员，集中勘查，最快拿下上报国防部。贝德陪我在这里继续勘查。你意下如何？记住，接他们时配备半个月通宵工作的照明器具。”

“你的安全……”这是杰克唯一担心的。

“听我的，必须在十天左右拿下第一个富铀矿，这是高于一切的。这两天安全你向贝德交待吧！一小时后你必须出发，明天全队到齐。”

杰克只好“绝对服从”。心里特别庆幸：这位东方仙女竟如此神速捕捉到第一个目标，神了！仔细向贝德交代了两天的保卫措施。给贝德留下一把连发手枪。

白雪给贝德的指令是：“有情况最好不开枪，以免暴露目标。如遇敌情，记住，我们是德国亚琛大学科考队，我是日本人，你的秘书。你要尽量吸引敌人注意力，由我启动攻击，你配合！”贝德虽有疑问，但服从。队长这样部署，肯定有她的道理。

就在杰克离开的中午，白雪和贝德正在矿上观察，隆美尔辖下的三名盖世太保从后面举轮逼迫他们回到帐篷边。贝德毫无惧色，用标准的德语说道：“诸位，你们的‘沙漠之狐’成了‘沙漠老鼠’。北非快丢光了。元首已把他召回国了。我们是非洲集团军新司令阿尼姆上将请来执行重要使命的亚琛大学科考队。小姐是日本人，我们的盟友，我的秘书！”

盖世太保回答：“我们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贝德说：“你们回卢本巴希就会见到。通知在你们中校手里。”

另一个高大威猛的盖世太保毫不客气：“可我们的情报是：英国某大学科考队在这一带找富铀矿。”

贝德故作惊讶：“这情报太水了吧！胆小如鼠只会躲在海峡对岸家里的英国佬，敢到非洲来？”

“我们曾在约翰内斯堡发现了他们。可惜让他们溜掉了。”

白雪心中暗忖：“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马上定下决心：这个矿点太重要，来者必死！狭路相逢勇者胜。麻痹对手，突袭全歼！

白雪幸枝马上一摆一扭走上前，首先弯腰鞠躬，以纯正日语柔声说道：“请多关照！”

又撒娇以德语说：“勇士们，我们还有二位教授、二位厉害的勇士很快赶到。等他们到了，我们一起商议如何对付英国科考队如何？”

“不行！你们现在必须先接受我们检查！”高大的盖世太保看来是头，斩钉截铁下命令：

“你去路口设岗，检查未完，不许任何人进入！你看住他（她）俩；我进帐篷检查！”

外面只剩下一条“狼”。眼睛老盯着、枪口老对着贝德，根本不正眼看白雪，真以为她只是在德国大学混饭吃的日本娇小姐。白雪马上抓住这下手的最好时机。她向贝德丢了个眼色，移动到右后侧最有利的出击位置。敌强我弱，必须出其不意，击中要害，先歼三分之一。

白雪默默做了几次深呼吸。待外面盖世太保见贝德无可奈何状蹲下抱着头，以为没有危险了，掏出香烟、打火机，正点香烟。白雪首先一飞弹击中哑穴，使他发不出声，接着无间隙运足十二分力道，突然连续使出“蛟龙摆尾”，第一脚踢中手枪，手枪脱手飞老远；第二脚正中敌特下身要害，痛得他像断了气，缩成一团。趁敌特缩蹲，面门朝下低降时，白雪早以使出更狠的“六合铁膝功”，以全身之力，集于右腿铁膝，从下往上正击敌特面门，顿时，眼鼻暴裂，鲜血四溅，痛彻在地。敌忍痛欲拔短剑顽抗，白雪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其穴位，使之动弹不得；迅疾从他腰间夺得短剑，一剑准确切断咽喉而亡。前后只三分钟，就彻底灭了第一条狼。这是古道绞尽脑汁为白雪设计的最厉害、最快捷空手格斗的自卫防身灭敌绝招，叫做：

“龙摆尾、象踢腿，夺剑封喉命已归！”

白雪平时练了上万遍，这次实战，出手见效！简称“龙象封喉”绝招。

白雪清楚主要对手是进入帐篷的高大威猛的“头狼”。必须以六合剑绝招制胜。于是，闪电般蹿到帐篷门右侧。“头狼”听外面有动静，想出来看看，一只脚刚跨出门，白雪快如流星，猛似猎豹，一个“猎豹扑食”短剑深插右腰，伤及心脏，“头狼”忍痛回手一剑深扎白雪左臂；白雪亦忍剧痛，力旋腰剑一顿绞，痛得“头狼”本能地弯腰低头，白雪一插一绞一挥只三秒钟、零停顿。这一挥化作“猎鹰喙睛”，手甩剑飞，向“头狼”低下的面门啄去，正啄中双眼，双眼球立刻暴裂全瞎，鲜血四溅。瞎“狼”手枪一顿乱射，白雪早躲在瞎狼身侧大树后，贝德拣了一根坚硬树干也蹿到“头狼”身后，拼全力把右手手枪、左手短剑打掉，接着劈头盖脑一顿猛打。头狼也够狠，忍住剧痛，抓住树干，顺树干一脚把贝德踢出几丈。白雪趁机拣起另一把短剑，使出看家绝技“风卷残云”，整个人和两把短剑，有如狂飙，从瞎眼空当飞跃扑进，两把短剑同时强力刺进“头狼”心窝，顺势狠命一顿绞，开闸式插出。“头狼”张开大嘴，血喷如注，垂死挣扎一会，一命呜呼。

这是古道精心设计、传授的六合剑最厉害、最快捷的灭敌绝招：叫做：

“豹扑食，鹰啄睛，风卷残云剑穿心！”简称“豹鹰睛杀”绝招。

这空手格斗的“龙象封喉”绝招和六合剑的“豹鹰睛杀”绝招是白雪最看重、练得最多、最辛苦、最得心应手、剑血封喉穿心的看家本领。白雪意识到：正是博大精深的中国功夫，因自己长期坚持业余苦练，才在最危难的关头，消灭了敌人，保存了自己，保证了崇高任务的完成。

贝德马上要为白雪治伤。

白雪对贝德说：“不忙，先消灭敌人。路口还有一只‘狼’，你搜搜他，看他叫什么名字。”

白雪先点穴止血。

贝德从“头狼”衣裤口袋里搜出一封信：

“噢，有了，叫奥朗。”

白雪小声在贝德耳边面授机宜，贝德直点头。贝德马上抹去所有血迹，整好衣冠，朝路口走去。在三百米开外的路口见“狼”紧张地盯着路的远方。

贝德走过去，热情招呼：“朋友，都检查完了，一家人。奥朗组长让我来叫你到帐篷喝咖啡。上等雀巢，现在哪儿有呀。你们在非洲也够辛苦。来，抽一支。”贝德掏出一满包只有将军级盖世太保才有的“盖世”牌香烟，香烟含微量鸦片成分，抽起来特香、特舒服、特提神。此敌特，只见过刚撤走的大校抽过一次。据说是隆美尔送了一包给他，珍惜地抽了半年。接过香烟，狠命地闻了闻，舍不得抽，装进自己烟盒里。贝德又递了一支，关怀地说：“抽吧。”敌特马上对贝德另眼相看。“这家伙来头小不了！”恨不得唯马首是瞻。完全放松了警惕，手枪入了套，短剑插回鞘，小心翼翼陪贝德往帐篷来。走回百米，绕过一棵大树，未叫出声，贝德的短剑从心窝插入。

白雪感叹：“战争就是这样，你死我活！谁让你们跟踪到本矿。只好送彼下地狱。”

贝德一边为白雪左臂刀伤消毒、止血、上药、包扎，一边赞不绝口：

“万万想不到小巧美妙的Miss白有如此了得的功夫。这就是你们的中国功夫？”

“这只是中国功夫的小菜。怪他们自己太麻痹，太轻视我。我们赢在突然袭击、一击致命上。你去把手枪、短剑全找回来，你拿枪专门警戒，我坚持工作。”很快，白雪又专心投入勘查。

她记得很清楚：古道传授武功，有一天拿出一张人体器官图和穴位图，对白雪风趣地说：

“武功、穴位都是中华传统文化。给它们加点现代医学，会事半功倍。你这个业余武女侠，更要动脑子、找捷径。”

“你教我投机取巧？”

“非也。凡事都要创新发展。不过是武术上的小创新。与对手格斗分几种情况：首先是你死我活的顽敌格斗。就要麻痹敌手，突然袭击、一击致命：或一剑封喉、或一剑穿心。”他指着人体器官图，边说边比画，“这几个位置、这样进刀剑，就能封喉、穿心。第二是击败对手，解除其战斗力。可击头至昏，可断其手臂、可刺伤内脏，男的可攻其下身；第三，只是制止对方，无意伤害。最好是点穴制动，从容脱身。今天我就教你点穴术……”

傍晚，杰克接人开车回来，听了情况，吓出一身冷汗。从此每人配备一支手枪、一把短剑。杰克抽空教大家如何把枪打准，如何使用短剑自卫。杰克很欣赏白雪的六合掌、六合剑套路。把它融汇在教学中。晚上杰克指导丽娜重新检查、处理了白雪伤口，上了剑桥某诺贝尔医学奖教授为战时外伤独创的最神奇有效的外伤药取名“红与白”。据说主要成分之一系云南白药。

杰克等人把三个盖世太保尸体拖得远远地埋了，又细心地把盖世太保进来的痕迹，汽车进来的车印，一切打斗的痕迹都消掉。又在一棵非常隐蔽的高高古树上，搭了个小小的瞭望哨，白天晚上三位男士轮班上去瞭望，确保白雪、丽娜全身心安全投入勘查工作。

杰克又在两位男士帮助下，搭起了一个更隐蔽更宽敞的小屋，白天勘查，晚上点上煤气灯整理资料，准备报告。

晚上，在全队会上，杰克抢先作检查：

“我不该离开Miss白，她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差点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我要向国防部检讨……”

白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不需要！你是位尽职尽责的副队长。第一位并不是我的安全，第一位是完成崇高使命，这牵涉到无数人的人身安全。为确保崇高使命完成，人身安全、勘查安全、成果安全才显得也很重要。但还有一个与安全比更重要、起码同等重要的是什么？时间。我们必须抢在法西斯前面查明富铀矿！否则，就是失败。而失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为了争取时间，肩负许多重大责任和任务的副队长不可能一步不离队长。何况我得到名师传授、业余苦练的中国功夫也可确保我在必要时，还有能力自卫。我以日本娇小姐出现，也麻痹了敌人。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宣布‘鱼鳞’矿是我队的第一标的。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必须在十天内，全部完成勘查和图件绘制、报告编写、开采设计书，上报国防部。每个人都必须挖潜发挥最大潜力。我从今天起下达给每人的任务，必须无条件以最佳质量、最短时间完成。我现在宣布科考队打响第一场‘鱼鳞’战斗。”

从此，全体人员投入到最紧张、最专注、最高效的勘查“鱼鳞”富铀矿战斗中。按战时非常规，先完成最急需的工作。每个人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白雪、杰克经常是通宵工作。杰克一人把保卫、巡逻、瞭望、后勤、炊事等，尽量多地包揽下，好让其他人最大限度投入勘查业务工作。上报成果（报告、图件、开采设计书等）、反映富矿全局，完全由白雪一人完成。贝德当白雪助手，海罗当丽娜的助手，大家又都当白雪的助手，团结协作得如同一人。硬是在七天内高质量，全面完成了“鱼鳞”富铀矿的全部上报成果。杰克连夜开车送往约翰内斯堡，由驻该市英国特工组组长，亲自马不停蹄飞伦敦，绝密下飞机直送国防部。杰克一走，全队累到极点，倒下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英国国防部在科考队离开伦敦后，原来预计要三至四个月才会出成果。没想到大约一个半月就收到“M·C”行动第一个富铀矿的出色报告、图件及开采设计书。真是大出所料、惊喜过望。首相丘吉尔立即从绝密热线通知了美国总统罗斯福，罗期望两个月后收到富铀矿石。丘吉尔马上派出最精锐的特种工兵连，由一名“工兵之花”的破格中校率领，三天之后飞抵约翰内斯堡。这时，白雪带领大家又开始勘查南非又一个富铀金矿。前一段，白雪有意让海罗、贝德系统测放射性；后让丽娜作勘查，为发现此矿奠定了基础。最累的是臂伤未痊愈的白雪。杰克、丽娜怎么劝，也不肯休息一下，她很委婉谢绝大家的关心。杰克叹道：

“这是位工作狂，毫无办法！”

白雪又要带负责开采的中校再进“鱼鳞”。杰克怎么说也不同意，主张派丽娜去。白雪把杰克拉到一边诚恳而又不容置疑地说：

“我在执行国防部的绝密规定。富铀矿全局和最重要资料，都在我脑子里。我必须就地介绍给中校，其他人无须知道。现在是战时，业务方面决策，听我队长的。别争了，还是我去！”杰克摊开两手，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队长理由充分，服了！

临行前，白雪连夜仔细向丽娜等三人布置了五天的勘查任务。每天任务都是满满的，说：

“现在是实行战时体制，未按正常勘查程序，只把投入开采的最必要的工作做了。随着开采进行，还要作补充工作。看来，光找到一个距德国控制的扎伊尔很近的矿山，怕不保险。必须尽快在南非再找到一个富铀矿，取得双保险！既然取名‘M·C’行动，大家就要学习居里夫人的高尚人格和忘我工作的热忱，无愧于这个代号！”

这四人对队长的魄力、学识还有武功，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白雪女士身上，正是具备了居里夫人那种伟大的人格、精湛的学识和在极端困难情况下忘我工作的热忱和顽强。

到了“鱼鳞”，白雪向中校详细介绍了富铀矿储藏情况和开采的建议。中校对这位东方美学者的学识、干练、风韵亦极佩服，一再表示：

“我大英帝国衷心感谢您和您的小分队、闪电般取得‘M·C’行动的杰出成果！听杰克说：您还负了伤？”

“伤好了。你忙你的。我再到一个矿点看看。”

中校立即派了手下一名特工，陪白雪前去，不敢马虎。

可是，到了约定返回的时间，两人没有回来。中校急坏了，一起来的两个人，在密林中怎么找也没有人。

“是遇到野兽袭击，还是遭遇了土著人？”

后来发现陪同的人中毒箭昏倒在地。

一个人在地下发现了土著人丢下的一根长矛，和白雪可能是有意丢下的一把鎯头和几支铅笔，指示她被绑架的方向。中校判断：

“是被土著人劫走了！必须马上营救。以免被害！”

昏倒的特工醒来，证实了中校的判断。

人生地不熟，土著人住在哪里？中校对三位助手说：

“我们马上秘密赶到首都卢萨卡去找该国邦联负责人。你去尽快把杰克中校和工兵连接到卢萨卡一起商量营救！”

白雪正在观察时，九个土著人拿长矛从背后对准了她。他们先用毒箭把护卫特工射倒，再把白雪劫走。白雪心里清楚：这不是盖世太保，是朋友，不能用对杀的办法对付他们。他们把她带到了距离六十公里外的丛林中的村庄，天快黑才见到酋长。

在路上，她本想打倒几个逃跑。可在非洲丛林中，很可能迷路，出都出不去。只好到了再见机行事。

酋长第一次见到仙女般的东方绝色，色迷得手舞足蹈、如醉如痴。这个部落实行一夫多妻制，酋长已经有了十一个老婆。一见白雪，那活着的九个老婆都被比得在地上，唯独白雪在天上。

酋长懂法语，酋长用法语表示：

“你嫁给我做部落第一夫人，总可以吧！”

白雪见他惊喜色迷的样子，又观察他周围妻妾成群，心中叫苦不迭：

“糟了，这是个实行一夫多妻制的部落，他要娶我做她老婆！如何是好？”她猛然记起古道的话：“只是制止对方，无意伤害。最好是点穴制动，从容脱身。”

她马上态度坚决用法语回答：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要娶我，天神会惩罚你！”

酋长莫明其妙指着他还活着的九个老婆问：

“为什么？你问问她们，我对她们好不好？我见过的女人，只要我想娶她，谁说过‘不可以’？还‘绝对不可以’！”

白雪态度从容坚决地回答：“我已经有丈夫！”

“我是酋长。我看上的女人，任何人都得让给我！”

白雪毫不示弱：“你只是他们的酋长，不是我的酋长！”

“你是我的俘虏，更应听我处置！”

“我不是俘虏，是伟大国家派来的使者！”

酋长完全被白雪那玉貌花容所倾倒，那玉树临风的气质所折服。先气得一拍桌子，后又耐着性子满脸讨好地说：

“小美人，叫我丢魂落魄的小美人，我们不争了好不好？”

在他的概念和经验里，是他看好的女人，无不感到庆幸，怎么会有人不愿意？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他开始对白雪动手动脚。突然忍不住，扑过去想搂抱、亲吻白雪。在他最色眯眯那一刹那，白雪突然暗中点了他的穴位。酋长张着嘴、伸开双手、身体前倾地被钉死在那儿，怎么也动弹不得！

白雪在他面前从容微笑着踱来踱去：

“怎么样，酋长。天神惩罚你了吧！说了，不能动我，更不能娶我！不信？”

整个部落，哪里知道什么穴位！吓得乱成一团。酋长保镖们上去帮酋长动一动。哪知像大树生了根，根本动弹不了！

他的九个老婆吓得掉了魂，哭天抹泪的，一齐跪倒在白雪脚下。所有手下人见“娘娘”们跪下，也跟着一个不漏地扑通跪倒磕头：

“仙女呀，救救我们酋长吧。我们部落可不能没有酋长。那样，部落就完了！”

“好吧！你们都闭上眼睛，让我跟老爸讨个情，这回通融一下。”

“谁是你老爸？”

“天神呀！”

吓得众人再不敢吱声，都赶忙紧闭双眼。

白雪绕到酋长身后，命令酋长：

“你也闭眼！”

酋长赶忙闭眼。白雪以最快的指法，解开穴道。说：

“我老爸答应只通融这一次，下不为例！没事了。”

酋长试着动一动，可以动了。慢慢恢复了常态。“娘娘”们和手下人这才放了心。

这一夜，只好作罢，明天再说吧。

酋长像被勾了魂，傻呆呆地望着白雪，并未死心，“没有办法，谁叫你迷死人呢！”

晚上，白雪冷静地分析：

明天再用点穴就不灵了。部落这么多人，又处在茫茫原始雨林中，脱了身也走不出去啊。必须让酋长不但不娶我，还主动帮我尽快归队。时间太宝贵了！必须尽快赶回指导开采“鱼鳞”矿和勘查第二个富铀矿。

“想办法，要从他们最怕什么和最需要什么入手。你有他最怕的，他不敢娶你；你有他最需要的，他就割爱不娶你。”白雪心里分析。

“怕洋枪？有点怕，也不太怕。毕竟我只是未带枪的一个女人。对，最敬畏天神！点了穴，酋长真以为是天神惩罚，吓得像孙子！吃、穿、用、住、行，起码酋长不缺。哦，对，他们部落缺水！从来到现在，四个小时过去，只给两杯水，洗漱的水，一点没有。部落人身上都散发一种长期不洗脸、不洗澡的膻味。”

为了确证，白雪突然大喊大叫。伺候她的土著女人进来，白雪先指指杯里的水，又比画要个盆及洗脸、洗澡的动作。土著女人终于明白了。可坚决摆手摇头。比画：全村人、部落人连人喝的水都不够，要到几十里外去取，哪来洗漱水？

白雪内心大喜：“机会来了！”

第二天一早，差不多村里人口的一半，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居多，个个头顶一个大水罐，出发打水。一天只能打一趟，晚上到家时，头上顶着一大罐水。

白雪有了完全把握，稳稳地端坐高台，执意要酋长前来拜见。酋长以为她回心转意，喜颠颠跑来。一进屋，听见白雪严词命令：

“跪下！”

“为什么？”

“你亵渎天神，所以天神让我不给你们部落找水！”

“没有哇！我们天天敬拜天神，哪敢亵渎？”

“我是天神派来为你们找水的女儿，你却强迫我做你的第十二个老婆！身为酋长，一味贪恋女色，不管你子民死活，简直罪大恶极！”

酋长先是发愣，听明白后，神态又惊吓，又慌张：

“什么，您真是天神之女，真要帮我们找水？您怎么不早说。差点我犯了大罪！”酋长马上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万分尊贵的天神之女，最美丽、最仁慈的仙女呀！千万别再惩罚您的臣民有点色迷迷哟，您实在太漂亮、太迷人了呀！只要您帮我们部落找到水，我会为您建一座金身玉座的神像，日日夜夜让全部落人朝拜您！”

白雪在被他们抓来的路上，就注意到植被一段非常茂盛、一段又非常稀疏而枯黄。从植被的生长完全可了解浅处地下水的情况。既有茂盛丛林，就不应该缺水。

白雪马上让酋长派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土著人带上挖掘工具，带他们朝与矿山相反的方向前进，避免日后与矿山冲突。

众人听说她是天神之女。专程为他们找水，既惊喜又惶恐，唯命是听。

当然，水源离村庄越近越好，白雪在除去矿山方向南面的其他三面仔细研究植被生长情况。发现在西面距村庄三里地处，植被特别茂盛，用铁铲向下挖半尺，土壤就很潮湿。有一处荆棘丛生，基岩出露，但人根本进不去。白雪让土著人把这些荆棘全部砍掉拿开。发现这一半基岩、一半湿土的界限笔直，是一条断层。白雪沿着这出露二十几米的断层仔细观察寻找，发现一处落叶厚盖的土壤下有很细微的地下水渗出，紧挨着的基岩上苔藓也长得特别茂盛。

白雪命令土著人从这里向下挖。只挖了一米，就见水往上渗。土著人大喜。白雪让大家都动手挖，挖成一个沿断层长方形的大坑。沿断层长十米，横宽三米。挖到两米半深左右，断层线上就有两股相当大的泉水涌出。终于找到了断层泉水！

土著人高兴得又唱又跳。马上一齐跪下，向白雪致以他们部落最庄重的谢礼。下午大家拥着白雪来见酋长。酋长一听，马上随众人来到泉水处。泉水已经渗了大坑的三分之一，全村人都跟了去。那个惊喜真是盖了帽！

酋长马上跪下向“仙女”赎罪：“美丽的仙女呀，请原谅我昨晚的荒唐吧。我差一点犯了死罪！请仙女处罚我这个贪恋女色的昏老头吧！”

白雪喜笑颜开：“起来，快起来！没事了。我早说过，你不能娶我吧！我是天神派来替你们找水的嘛。现在信了就好。当酋长，也不能太贪，要多为你的子民做好事。”

白雪又教他们周围、坑底用木板打实，不让泉水渗走。回村路上，全村人高兴得载歌载舞。

回到村庄，酋长马上下令第二天举行全部落最隆重的仪式，感谢神的佑护！感谢天神、仙女为部落发现了世世代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水！并隆重庆祝全部落开天辟地第一次用上自己村旁的清清带甜的神水！

当中校和杰克在首都卢萨卡会合时，杰克铁青着脸，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万一出什么差错，怎么对得起白雪！怎么向国防部和剑桥大学交代！绝密使命又靠谁圆满完成！丽娜在短短时间与白雪相处如同姐妹，急得直哭。

大家马上分析白雪是落在什么部落手里。根据押解的方向，邦联当局判断在落鹰部落手里。

“不好！这是个实行一夫多妻制的部落。这个酋长已经有十一个老婆。他们的观念是酋长的老婆多多益善，越多越说明酋长有本事，威信越高。快去解救，迟了就怕生米煮成熟饭。”

中校态度强硬，说：

“我的工兵连全副武装开去，文的不行只好动武。一定要把白小姐毫发无损地救出来。”

“最好不以武力解决。以后你们在这里开矿，还要与他们长期打交道，得罪了他们很麻烦的。他们虽然没有枪，可整天拿着长矛、大刀、毒箭跟你周旋，神出鬼没的，很伤脑筋。而且他们对盟军还是友好的嘛！他们的观念里，做酋长的老婆是女人最大的光荣！”邦联最高长官一再解释。

“反正以救出人为原则，尽量以文解决。”杰克说完，急催着大家尽快出发。

最高长官派了一位部长陪同前往。这位部长与酋长有几次交往，在大旱之年，曾带车队运水救了该部落，说得上话，有些威信。

傍晚，大队一行五辆卡车，一辆越野车载满士兵和军官到了丛林边，汽车进不去。大家只好下来，步行穿越五十公里的原始雨林。

杰克等科考队成员坚持连夜赶往部落。中校自己把人弄丢了，自然只好听杰克的。大家还不能打火把，怕把丛林点着烧起来，更无法去救人。只好打着手电，一个接一个跟在部长后前进。

走了一半，到了下半夜。部长实在是辨不清方向，不敢再走。如果走错方向，那会越走越远！无奈何，只好停下来，杰克和中校命令大家就地找地方休息。

丛林中的蚊子是最厉害的。多而大得吓人。咬得大家没有一个睡得好。杰克脱下外衣罩在丽娜头上。丽娜这一段勘查实在是太累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一靠上杰克的肩膀就睡过去。杰克干脆让她头枕在自己腿上睡下，用衣服罩住防蚊子叮咬。

到了天蒙蒙亮，杰克就几次催部长：“认得路怎么走了吧？”部长急得满头是汗，东转转西转转认路。天大亮时，终于认清了该走的方向。大家脸上、身上露出部分，叮的都是大红包。唯独丽娜一人叮咬最轻，又美美睡了一觉，自然内心特别感谢杰克。在杰克的脸上多情地亲了一下。而杰克却心急火燎，拉着部长、大声命令：“全体跑步前进！”

约莫上午十一点到达村庄边界。按原先商定的，工兵连在距离村庄一千米处枪上膛埋伏好，中间隔二百米一个传信号的。只要中校发出冲锋号令，立即冲进村救人。

部长、杰克、中校、丽娜、海罗、贝德六人是谈判代表团，开始进村。走到距村庄五百米处，就听见村庄里人声沸腾，又敲又唱。

“糟了！正在举行婚礼！”部长急得跑步前进。大家自然都紧跟快跑。

一进村，在一片场子上，见搭了个台子。丽娜一眼就看出白雪正稳稳当当高坐在台子正中的宝座上。叫杰克：

“杰克，看，台上坐着的不就是白雪！”

大家都看到了白雪。怎么不像是做新娘，倒像是新娘的家长高高在上！旁边还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土著护卫。

再一看台下，酋长带领全部落男女老少正施大礼，顶礼膜拜！这就更不像新娘了！白雪不好意思想站起来还礼，被两位护卫礼貌地按住，让她理所当然地接受大礼。

过了一会，白雪发现了丽娜、杰克等人，心中石头落了地。她天真地嫣然一笑，轻轻摆摆手。

这时，全场鼓声激昂，琴声悠悠，土著人跳起了粗犷、热情的舞蹈。部长说：

“他们跳的是祭神谢神的舞蹈，不是婚礼的舞蹈。”大家慢慢放心了一些。但并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仪式。

等仪式告一段落。部长以土著语言让身旁的土著人通知酋长来了客人。

酋长一听首都部长亲临，急匆匆走过来欢迎。

部长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

“部长先生：头等大好消息！我们部落时来运转，天神派他女儿，就在村子边上找到了神水！肯定是天神把神水引到这儿。这是感谢天神、仙女和庆祝全部落喝上、用上神水的谢神迎水的仪式。看到了吧，台上坐的就是天神之女！”

“你们把她劫持到这儿，哪有这样对待仙女的！”

“尊敬的部长，开始完全是误会。我还以为天神送我一位仙女做老婆！差一点亵渎了神灵，我就罪该万死了。”

“现在，我马上要把仙女接走。天神下了更重要紧急的神旨让仙女去办。”

“这样吧，请仙女和部长一行一起去参拜神水，参加我们部落最隆重的谢神迎水宴会后，我派人连夜送你们出丛林，如何？就让我们向仙女略表道歉和敬意，尽一点地主之谊吧。”

部长征求了杰克、中校同意后，把工兵连都招进村来。白雪不但没危险，还被部落捧为仙女，全体完全放心了。盛情难却啊！

为了参拜神泉，从村子通到泉水，昨天已砍出一条宽十几米的土路。泉水池边，更砍出一个大空场子。全部落的人，穿上他们最隆重的节日盛装：腰束花斑兽皮，头插彩色羽毛，踝系叮铛脚铃，妇女戴上各种手镯和耳坠，男人和女人脸上画有不同的花纹。手敲精心装饰的皮鼓，一个琴队拉着装饰的土琴，欢歌载舞向泉水进发。舞一段，拜一段。跟在酋长和贵宾后面、领头舞跳得最美、最欢的就是酋长的九个老婆。很大程度，她们是靠在部落中能歌善舞赢得了酋长的欢心。有两位“娘娘”比白雪还小，也比酋长的大女儿小几岁。人群到了清澈见底、泉水满溢的泉池边，围着泉水，舞蹈达到了高潮。

这时又有人把酋长精心饲养训练的十只非洲人最崇拜喜爱的皇冠鹤在泉水边放出。它们竟能伴着鼓点琴声成双结对翩翩起舞——开始双翅微展、慢步延颈，愈舞愈速，不停地“哦啊！哦啊！”地鸣唱，最后竟达到如醉如痴的程度。这是非洲一些国家的国鸟，也是这个部落的神鸟。大多活过一百年，最长可活一百五十年，善解人意。接着人群开始拜泉神，跪拜达十次之多。

最后是饮神泉。司仪对着清澈甘美的泉水池，三拜九叩首，用部落最名贵、只有重大节日酋长和最高贵的宾客才用的南非金伯利产的钻石纯金碗盛了碗神泉水。先请酋长、部长、一人喝一口。但酋长执意要先请仙女——白雪喝第一口。接下来是酋长、部长、杰克、中校、丽娜……清凉带甜的泉水真是沁人肺腑，如饮仙品。无不夸奖在这靠近赤道、终年酷热、日渐干旱的村庄发现水质这么好、流量这么大、最干旱的旱季也源源不断的泉水，真是万分珍贵，有如神助！

丽娜这时才有机会过来搂着白雪说悄悄话：“吓死我们啦！我从没见杰克吓成那个傻样子！以为你一夜成了黑酋长的压寨夫人！”

“嗨！开始我心里也害怕，看着酋长那双色迷的眼睛，我后背冰凉！怕也无益，还是想办法喽。不过找水嘛，倒是小菜一碟。”

拜神水后，全部落的人把每家最好最漂亮的盛水的容器，都非常小心地盛满泉水，顶在头上，载歌载舞回到村庄。酋长家九件纯金钻石容器，有圆形、椭圆形、盆形、桶形、四方形、长方形、腰鼓形、盘形、花瓣形。盛满泉水，由九位娘娘顶头在前。随着司仪一声号令，皮鼓突然响起激昂欢快的鼓点、土琴拉起优扬明快的旋律。开始了最热烈的颂神迎泉归家的狂欢。九位娘娘有的臀部在优美地扭旋，有的胸乳、肚皮在神奇地颠颤，有的身体在飞快地旋转，有的卷舌露齿发出喜悦的欢叫。后面的男女老少有双人对舞，有个人独舞，有拉圈集舞，将全部落对亘古未有的神泉的欢欣、狂喜、感恩、庆幸之情表达得淋漓酣畅。“没有舞蹈就没有非洲”一点不假。整个狂欢，所有头顶容器的泉水却没有一滴洒出，更没有一器落地。好像所有容器是生长在头上一样。剑桥科考队和开采“鱼鳞”矿特种工兵连全体，平生第一次欣赏并参与黑非洲雨林深处土著部落最原始、最粗犷、最热烈、最壮美、最迷人、最神奇的群舞狂欢，深受感染，完全融入，都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来。

接着开始了盛大的庆祝宴会。贵宾的首席坐着白雪。右手是部长、杰克、丽娜；左手是酋长、工兵中校，酋长第一夫人。宴会开始时，部落皮鼓、土琴齐鸣；工兵连对空鸣枪示贺。摆了数十桌，工兵连全体、酋长全家、部落每家起码一人入席。杀了大量牲畜家禽，端上来是部落最丰美、最罕见的佳肴。最珍贵的、全体宾主碰杯庆贺最多的还是饮料，就是刚发现开挖的清甜可口的泉水，如同饮琼浆玉液。未入席的落鹰族人，围绕宴席，盛装欢唱，人人手端一碗甘霖泉水，也在相互“碰杯”祝福，真正是全部落最最隆重、热烈、欢乐的谢神迎泉盛宴。宴会最后，酋长激动不已，大声宣布：“从今天起，以后每年的今天是我部落的‘神泉狂欢节’。今天，算第一届。”白雪万万没想到，这次被劫持，无意中为落鹰部落做了件世代传颂的利民好事。

临走前，白雪把工兵中校叫到僻静处：“你们要长期在他们部落领地开矿，一定要搞好与酋长和落鹰部落的关系。记住，尽快派工兵将泉水池四周六米和水池四壁全部用优质水泥打六公分厚一层；做一个打水的水泥台阶；靠水池打一圈棱，不让泥水、污水流进水池，也不让盛满的泉水又渗走。”工兵中校更加敬重她：自己差点落难，还这么周到为落鹰部落着想，人品跟容貌同样令人叫绝。

白雪深深体验了非洲人的热情友好。心里暗暗庆幸：可不能友好得过了头！是的，东方文明既不同于西方文明，也不同于非洲文明。白雪可是位固守华夏文明的东方仙女。

整个工兵连，立即直入矿山，对外封锁消息。也跟酋长说好：这是天神降旨要开的矿，严守机密，土著人不得再进矿山。为了感谢仙女为部落找到神水，解决了部落世世代代最大的生活难题，矿山土地无偿提供，还严格遵守矿山规定。原来预计矿山开采与土著部落交涉会很困难棘手，想不到一切迎刃而解。这自然是白雪的功劳。这二十平方公里最富立即投采的矿山，全部用高压双重铁丝电网封锁。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开采。一个月后，第一批富铀矿石起运约翰内斯堡，从那里用巨型军用运输机直运美国。

美国在收到第一批高质量富铀矿石后一个月，总统罗斯福动用战时绝密热线拨给丘吉尔：大大表彰并感谢英军如此神速找到并采出如此高质量的富铀矿石。是各铀矿山中品位最高、最易浓缩的。对正在实施的“曼哈顿”工程是最有力的支持！丘吉尔立即指示国防部加强对“M·C”行动队的保卫和各方面支持，加强对赞比亚“鱼鳞”矿山的保密保卫工作。并指示以后富铀矿石，一半运美国，一半运英国，加紧实施“管合金”计划。

国防部立即派另一名特工少校带领精选的三十人组成“M·C”行动不列颠突击队，装备最精良的轻型武器。实际是最初的特种部队，飞抵约翰内斯堡。专门负责科考队和矿山的保卫保密工作。少校带来了国防部给科考队队长白雪和全队的一级嘉奖令。

这时，白雪带领全队又在南非的含金砾岩区展开对第二个超富的铀金矿的快速勘查。品位略低于“鱼鳞”矿山，但也达到百分之三，而储量是“鱼鳞”矿山的十倍。这含铀品位最高区块命名“鲸油”矿（谐音“金铀”），同时证实了整个含金砾岩区普遍含铀。一般品位虽低，但从长远角度，铀、金一起开采，既提炼铀、又提炼金，经济上是可行的。其储量却大得惊人，很长时间保持世界之冠。

“M·C”行动的第二份成果，在第一份成果后二十天又报送到国防部。国防部增派扩建成一个特种工兵营统归“鱼鳞”矿山中校管理，“鱼鳞”、“鲸油”矿山同时开采。又增派了三十名特工给突击队少校，统一负责科考队和两个富铀矿保卫保密工作。

由首相丘吉尔签署的英国政府给“M·C”行动科考队队长白雪和全队战时最高嘉奖令派专人送到了前线。并明确指示：“M·C”行动中富铀矿勘查工作胜利结束。务必要及时解决开采中的地质问题，保证两富铀矿战时的超常规开采顺利进行。以后，你们可转入其他战略矿种和论文资料的收集。在论文中绝对不能涉及这两个超级富铀矿。

英国政府最高嘉奖令写道：“英国政府庄重决定，将战时国家最高嘉奖令授与出色执行国家‘M·C’行动的剑桥大学白雪女士及其非洲科考队。嘉奖你们，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扭转乾坤、夺取决定性胜利并遭遇德日意法西斯疯狂反扑的关键时刻，在非洲，以居里夫人般的工作热忱和顽强，国际团结、共克危艰；把握规律、智勇双全；奇斗太保、全歼敌顽；优质高效、大大超前；使命崇高、功勋灿灿。对夺取反法西斯战争最后胜利功不可没！白雪和剑桥‘M·C’行动将永载史册。大英帝国、反法西斯盟国和世界人民衷心感谢你们！这是科学服务于崇高正义、人类尊严的光辉典范。”

国防部通令：将杰克中校破格晋升为上校。

全队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这下一个月，大家分头去了收集博士论文资料的矿山，当然都远远避开了两个富铀矿山进行论文考察。共花去了一个半月。白雪代表导师检查了另三位收集资料的情况。并提出宝贵意见。杰克总是紧随白雪、丽娜的行踪，既负责安全，又负责后勤。

处在绝色美女包围之中的杰克终于动了凡心。开始躲美女而追绝色。白雪察觉后及时向杰克明示：“我博士毕业后，去美国。我先生在‘耶鲁’攻读博士后。”下面友善提醒杰克“要盯准目标”。丽娜真是万分惊喜、万分感谢白雪暗中相助。可这位优异特工却是情场笨角。丽娜几次在白雪面前发牢骚：

“怎么那么笨！教都教不会。真不该给他破格晋升上校。”白雪含笑相劝：“我先生比杰克笨十倍，孔夫子弟子，十几年没学会说‘我爱你’！我的经验是：笨男可靠，无花花肠；嘴笨心灵、口淡心甜。要耐心、主动、珍惜。金伯利的钻石不都是埋在土里么？”丽娜又一次万分惊喜：“真的呀！你真是我的维纳斯！金伯利钻石确实都埋在土里。”

另一部分论文资料，准备沿东非大裂谷考察时，边考察边收集。

白雪一算时间，太紧了。但又不想放弃东非大裂谷考察的绝好机会。通过杰克的特工系统，向三一学院和导师申请延长一个半月考察时间。三一学院和导师早知道白雪的杰出工作得到了英国政府的最高嘉奖。立即批准了延期申请，并追加了相应经费。

大家从容地考察了世界著名的金刚石之都——金伯利。

金伯利的“B大厅堂”是靠人双手挖掘的一个直径五百米，当初最深九百米，现深约四百米，地球上最大、最深人工垂直洞坑，挖出约二千五百万吨土方，采出了二千七百多公斤钻石，却牺牲了无数生灵。世界最著名的统销钻石的德比尔斯公司总部设在这里。

有趣的是，在这里最早发现的闪光小石头——“尤蕾卡”竟是当地一位小女孩在河滩上玩耍时拾到的。这位女孩现已作古，可“尤蕾卡”钻石还闪烁在金伯利钻石展厅里，并将永久闪烁下去。

有白雪五言诗为证：

Δ五言

金伯利、

小石美尤坚，

称皇宝石圈。

头名“尤丽卡”，

孩幼拾河滩。

剔透吞奇彩。

火辉纳宇天。

趋之若鹜群，

涌者如狂澜。

一夜帐篷城，

千秋矿井灯。

掘扬千万土，

一钻耀永恒。

绝大手工窟，

最深人欲坑。

钻金天下富，

百姓穷无更。

为了加强三安全保卫，科考队离开南非北上时，已晋升为中校的不列颠突击队队长派了名非洲籍熟悉东非的优秀特工中尉当杰克助手，协助杰克的三安全保卫工作和后勤工作，负责开另一辆行李车。队长另派了五名优秀特工，扮成商人，在科考队四周，负责扫清敌特和紧急时救援。

临行前，白雪一行又到南非“鲸油”富铀矿，帮助解决初采中碰到的地质问题。

在津巴布韦考察了世界著名的大岩墙铂族——铬铁矿。

从津巴布韦再进入赞比亚，顺路观赏了世界著名的三大瀑布之一——维多利亚瀑布。非洲许许多多宏伟的大瀑布，也都是大裂谷的杰作。

白雪填词一首，感发于大瀑布的惊世壮观。

Δ西河

维多利亚瀑布

雾非雾。

维多利亚飞布。

山琴水鼓奏天音。

非洲无虎。

银河溃决落霄空，

练飞玉溅虹舞。

舟上游，

镜中树。

纹摇縠荡龙府。

万重抛却峡如飞，

瀑归印度。

满襟秀句韵天泉，

冷香飞上琼府。

倚天利剑赤道酷。

“Y”形迹、

纵贯深谷。

剑径通冥源富。

战歌行，

万里烽烟，

多国英杰同心，

三魔诛。

白雪又有意安排路过赞比亚“鱼鳞”富铀矿，帮助解决开采中的地质问题。令全队更加振奋的是：愈往深采，矿石质量更好，品位更高。白雪建议：集中80%的采力加快“鱼鳞”矿开采；另20%采力维持“鲸油”铀金矿开采，以作后备。

然后科考队过境来到坦桑尼亚马拉维湖北端，这里正是东非大裂谷南端东、西支的分岔口。又用了两个月沿着大裂谷东支考察了裂谷地质、矿产、人文、生态、地理。

因时间和当地与英国关系不同，对所有矿产发现后只一般性普查。包括赞比亚一个大型富铀矿；两个大中型富铜矿；肯尼亚一个中型优质红宝石矿；埃塞俄比亚一个大型铂族——铜镍矿。优质红宝石矿，是白雪从土著牧羊人在荒野拾到的红宝石线索追踪到的。科考队对大裂谷的形成发展、构造特征，特殊裂谷火山、地貌、河湖有了深入完整的认识，收集到许多极为宝贵的资料，加深了对东非大裂谷地质矿产规律和人文地理的认识。

东非大裂谷的勘查实践，使白雪进一步领悟到地壳之巨型裂谷对多种矿产形成的关键作用。无论是铀、金、铜、铂金、铬铁等金属矿，还是金刚石、彩色宝石等非金属矿，沿裂谷是最重要、超巨型的矿产富集带。“裂谷富矿”理论，在这次考察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

白雪这才完全明了，有人说：“谁没有到过东非大裂谷这一世界地质构造矿产博物馆，谁就很难成为世界一流的地学大师。”

生态的收获是科考队好运考察了世界著名的坦桑尼亚塞伦盖蒂大草原至肯尼亚玛拉大草原上野生食草动物的大迁徙。法国小伙子海罗把他的博士论文最后定为：《非洲大裂谷与生态大迁徙》。大家都帮他收集资料，也一起涉猎人文地理与生态的有趣领域。

这里每年一次的二百五十万食草动物的大迁徙，真是世界生态的最大奇观。白雪的科学观察力和联想力的确是太犀利、太丰富了。她很快向海罗启示：

“东非大裂谷迄今还在活动。它决定了东非的地貌、山川、河湖的分布，极大地影响东非气候、水蒸气循环和雨水的分布。从而决定了非洲草原生态系统的基础生物群落——青草植物群落的生长、更替、展布规律。由此引发生态系统中层数百万食草动物群落定期大迁徙的世界生态奇观……”

海罗如在茫茫大海里一下子找到了航向，五体投地感激说：

“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海罗如拨云雾而睹东非生态之青天也！”

海罗的论文思路很快走上了从现象入本质、从纷繁抓规律的科学轨道。白雪在科学认识上，逐步实现一个成熟的重大飞跃，那就是——裂谷。东非大裂谷只是裂谷的最高级——一级裂谷。还有二级、三级、四级……各级裂谷，组成裂谷网系（或称裂谷树），把地壳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板块。

裂谷，真是奇妙、神奇而美妙。裂谷，在地下，它控制各种地质现象和地壳运动的发生和发展、各种矿床的形成和分布；在地上，它影响各种地理地貌、气候旱雨，从而极大地影响着各种生态和人类的生存发展。

裂谷与矿产、裂谷与地质、裂谷与地质灾害，已成为白雪终身研究的主要课题。裂谷与生态、裂谷与人类、生态与人类，也成了白雪终身关注的课题。

有感于数百万动物大迁徙的生态奇观和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白雪填词一首：

Δ夺锦标

——生命的宣示

斗转参横，

蹄埃无际，

帝造生灵奇迹。

细雨流光似令，

天兽无拦，

趋芳寻碧。

溅红迁徙路，

志天涯，

前戕争继。

壮哉兮，

百万蹄流，

万古无垠生力。

雄吼狮王致意。

“没有尊兄，

生命就要湮迹。”

“感念嫩芳情照，

错落萋萋，

连云烟碧。”

爱吾星独好，

蓝盈盈，

金谷绝丽。

美哉兮，

生境盎然，

万类和谐天地。

非洲赤道，看来确是离太阳最近。旱季到来，毒烈的晴空无一丝云彩，地面无半点遮阴的暴晒，让科考队领略了从未经历的酷热。男士们热得受不了，学非洲人，只穿三角裤；丽娜也只剩下三点式；白雪——东方美女，怎么热也要穿短衫、短裤或短裙。大家让她学丽娜，她只是笑笑：

“习惯了，热不死。”

从未经历的极度酷热，使皮肤细嫩的白雪一下子满身长毒痱子、毒疖子。加之白雪无论如何不穿三点式，毒痱不但使白雪日夜奇痒无比，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开始整片化脓。那么酷热的天气，身上整天流臭脓水，可以想见是何等痛苦。白雪绝佳皮肤，经受了有生以来最惨痛的摧残。杰克和非洲中尉，深知消炎去痱根治的秘方。两人不知从哪里捉了两条又粗又大的雌雄眼镜王蛇，当着白雪面杀死，取出鲜活的两颗颇大的蛇胆，让白雪马上吞下去。三天之内，眼看着脓停痒止痱消，还原了白雪的本来面目。白雪真是万分感激以后再怎么热，也不再长痱子、疖子。

饮水、用水成了最大问题。车上备的最多的是水。杰克和中尉很有办法，土著人一队队跑到很远地方将水一罐罐用头顶回来。他总能从汽车里将一瓶瓶饮水摆在你面前。晚上、早上还偷偷给两位女士送点水简单洗漱一下——这个待遇男士是没有的。

在任何一条臭水沟、泥浆般的小沼地，都可看到为水展开的凶残争夺与杀戮。

不巧穿越一片干枯的荒原，五天五夜没找到一点水源，人人滴水未进、气温灼热烫人，嘴唇干裂出血，心中像燃着一团烈火。坐在汽车里，像坐在火炉里一样难受。两位女士已昏厥几次，只有格外强健的杰克和非洲特工中尉还在想法挽救全队极度干渴酷热的危境。特工中尉拉上杰克，带上手枪、匕首和桶走向近处一个水沼。沼地早一滴水都没有，横七竖八躺着渴死的兽类。一只大雄狮干渴得极度力竭，望着另一只同样干渴的长颈鹿，站都站不起来。突然长颈鹿轰然一声倒下，中尉大喊：“快去放血！”两人奔到未完全断气的长颈鹿身旁，赶快割断血管，接了半桶血。杰克又一枪将雄狮击毙，接满了一桶血。赶快提回来，大家把一桶血喝个干净。平时有谁喝生血？这时，只要稍能解渴，什么都不顾了。生血喝下去，就像在燃烧的心头，洒了几滴水。多少缓解了一点。

中尉说：“赶快开车赶路，我记得离这六百多公里，有一处非洲神奇的‘上帝之泉’。无论怎么天旱，它总有泉水涌流。”

车乘着夜色气温稍低，急急驶向“上帝之泉”。全车人渴得昏昏迷迷，丽娜已完全昏迷。凌晨到达，人山人海围着泉水，当地土著人荷枪实弹，维持秩序。买水长队长到望不到头，要排多长时间哪！

突击队中校派的五人保卫组一直掌握科考队动态。他们早两天赶到“上帝之泉”，拿出资金，日夜排队，预先买好了十八大桶水。科考队一到，保卫组主动找上门，马上拿到这十八大桶水。真是救了命！那个渴，这一辈子再也没经历过。喝进去几大碗，像水倒进干透的土地，一下子就吸干了；接着又一大碗一大碗的喝，肚子发胀，可嘴里还是干渴难忍。于是歇一会，喝几碗；再歇一会，再喝几碗……两位女士每人大约喝了两大桶，男士们每人喝了三大桶，这才慢慢压住了干渴的感觉。一下子，大家倒在车里，呼呼大睡过去。睡了一天一夜，陆续醒来，才感到饥饿，有了食欲。至此，大家已经五天五夜没有进食了，但干渴的难受早把饥饿压了下去。五人保卫组又买来十大桶水。

大家又像饿虎扑食一般，伴着清凉的泉水，狼吞虎咽地大吃面包和罐头。总算是战胜了非洲之旅最难忍的干渴。

一次住在一个小村落。半夜听见周围小树林一片响声，白雪轻轻穿上衣服摸了出来，一看树林里是一群饿极的狮子。她正想喊，杰克一把捂住她嘴：

“一个人不能喊，也不能开枪。我去叫酋长，他们有办法。”

一只饿极了的母狮，冲进村子，咬死村子里一只狗，拖着跑回树林。树林里马上响起一片抢食的厮打声。

半夜叫醒酋长。他马上安排全村人点亮火把，手举长茅，突然敲鼓打盆，一齐大声呐喊，狮群一看人多势众，悄然退去。杰克和几位男士个个举枪瞄准为首的雄狮，万一冲过来就开枪。

白雪真有点喜欢上这个英国佬！啊，不，还有郎君古道和深坠情网的丽娜呢。

黑非洲、黑美人，真是上天的赐予啊。科考队的白种人、黄种人个个被晒得像混血儿，显露出连自己也万分惊讶的另样肤色美！

回国以前，白雪又专门去了两个开采的富铀矿及时解决了开采中发现的新问题，保证了开采的顺利进行。这两个富铀矿的矿石确保了“曼哈顿工程”、“管合金计划”所急需的优质铀矿石。

忘不了啊，非洲的资源、非洲的丛林、非洲的瀑布、非洲的迁徙、非洲的太阳，还有非洲的朋友、非洲的神奇！

回到剑桥，七个战略矿床——三个铀矿、两个铜矿，一个铂金矿、一个金刚石矿，写了绝密报告呈英政府。每位学子的学位论文都达到优等。白雪的博士论文：《非洲裂谷树系与超大富矿床》第一次在世界矿床界系统扼要阐明“裂谷富矿”理论。获得优异“S”的高分。大家还联名或单独写了十来篇论文，涵盖了东非大裂谷地质、矿产、人文地理、自然生态诸方面。引起世界地学界、地理界的极大兴趣。尤其是白雪首次提出的非洲裂谷树系决定性控制非洲超大富矿床的观点，更引起轰动并影响深远。

而卡文迪什实验室由布拉格大师领衔的浓缩铀课题，利用非洲“鱼鳞”矿的最高品位富铀矿石，已攻克了整个浓缩铀工艺流程。英国“管合金”计划，步美国“曼哈顿”工程之后，在研制全程成果上大大超越了德国法西斯，取得了同盟国地下核弹争夺战胜利的双保险。

在伟大的反法西斯二次大战取得完全胜利的欢庆声中，杰克和丽娜举行了婚礼。非洲科考队成员都作为特邀贵宾参加，大家成了终身的密友。

为了表彰白雪二战时在非洲担纲“M·C”行动的卓著功绩，吸收白雪为英国皇家科学协会终身会员。剑桥、牛津两著名大学授予白雪“荣誉科学博士”称号。

抗战胜利后，恩师来信告诉白雪，他又回到清华任原职（副校长兼地质系主任），正帮助白雪争取清华基金，让她攻读完博士去美国著名大学地质系作系统考察。白雪喜不自胜：考察机会难得，郎君又在美国。

临行前，在非洲结下生死之交的杰克、丽娜，执意要请白雪的客。宴请、Party、欣赏莎士比亚戏剧、旅游皆可，请白雪自定。盛情难却，白雪点的是欣赏伦敦爱乐交响乐团门德尔松专场音乐会，杰克在该乐团正好有位挚友，想方设法为杰克买下了位置最好的包厢。丽娜把海罗、贝德，特别是白雪恩师贝文院士、卡迪文什布拉格大师、三一院长请来作陪。

开场就是白雪最熟悉的、小时听父母反复协奏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指挥是白雪最喜爱的冯·卡拉扬，主小提琴是正在伦敦巡回演出的世界伟大小提琴大师克莱斯勒，用的也是一把“伟大斯特拉迪瓦里”。恩师和挚友们都暗暗吃惊这位爱徒和偶像今天显现出从未见过的激情、狂热、痴迷和感动。

白雪始终沉醉在幻觉之中，好像亲爱的妈妈复活了，正用她的“伟大斯特拉迪瓦里”与卡拉扬和伦敦交响乐团合作，为女儿非洲之行的成功、为盟国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演奏这辉煌不朽的小提琴协奏曲。

第二首是门氏十七岁时，读莎士比亚戏剧，获灵感创作的同名序曲《仲夏夜之梦》，所谓神童不朽之作，以后又完成了配乐。演奏是配乐版。接下来，《芬格尔山洞》，最著名的苏格兰海岛山洞风光交响序曲；第三《英格兰交响曲》、第四《意大利交响曲》，是跻身世界最著名《交响曲》前列，千场不衰的门德尔松《交响曲》代表作，还有《无词歌》等。白雪在妈妈辞世后二十二年，才完全透彻理解门德尔松为什么是妈妈的最爱；为什么《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充当了父母情深意笃的红娘。这些门德尔松最脍炙人口、音响千古的杰作，对人间情爱的精妙唱颂、对旖旎大自然美景、纯朴多姿民间歌舞、与自然同在、梦幻精灵仙怪嬉戏的辉煌旋律，是令生命短暂、却无限留恋人间、亲情、大自然的妈妈最神往的。作品完全演奏出妈妈的心声，真是“灵魂共鸣”的最爱。

一九四六年，白雪含泪辞别恩重如山的导师贝文和第二母校剑桥，辞别生死相交的密友，得到清华资助去美国考察访问了哈佛、普林斯顿、哥伦比亚、耶鲁、麻省理工、芝加哥、斯坦福大学地质系。古道已获得耶鲁大学核物理博士后留校做研究。白雪考察后受聘耶鲁大学地质矿产研究所任研究员。参加了“曼哈顿工程”的耶鲁、芝加哥、哥伦比亚、加州大学，在先后了解了白雪在非洲的卓著功绩后，都授予她“荣誉科学博士”称号。

白雪受聘耶鲁后，立即主动向地矿所申报了自己的课题《美洲巨型矿床研究》，这正符合二战后，恢复经济的需要。耶鲁对自己的“荣誉科学博士”自然在课题经费和助手配备、实验、资料等配合上给予了特殊关照。由于白雪对世界富铀矿规律的总结、阐述、勘查的卓杰成果；以及首先在世界提出并阐明裂谷富矿理论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最新、最高水平的矿床理论，特批她可以独立招收地质矿产硕士、博士研究生。她的课题列为全校重点，全所星级课题。这位博士导师，仅26岁，与自己博士研究生年龄相差无几。

一开年，白雪招了两位美国、一位华裔、一位英国学生为研究生。加上一名助手，共六人课题组，启动她宏伟的“美洲巨型矿床研究”计划。在三年内，这个课题组足迹踏遍北美的海岸山裂谷、落基山裂谷、阿巴拉契亚山裂谷、科罗拉多裂谷，南美的安第斯山裂谷等及其中已开采、已发现和正勘查的几乎所有超大、富矿山。收集了全面、详尽的地矿资料、测试数据、开采记录，作了系统、深入、观点创新的研究。她和她的课题组的有关论文开始在世界最大、成果最多的“科技王国”崭露头角。尤其是每年末由白雪主笔的综述性论文《美洲巨型矿床》，在权威地矿杂志上连载三年，成了世界地学界学者们必读的最新经典：“之一”论北美裂谷发育及其控制的巨型矿床；“之二”论南美裂谷发育以其控制的巨型矿床；“之三”又从最新的理论高度，综合对比、系统论述美洲、非洲世界两大裂谷树系的发育特征及其控制的巨型矿床的形成展布规律。进一步对“裂谷富矿理论”作了深入系统的阐述。

在庆祝“曼哈顿工程”成功三周年之际，《时代》周刊发了十篇系列报道，介绍当年“曼哈顿工程”艰辛、辉煌的历程。其中一篇是：《剑桥精英担纲，非洲“M·C”行动》（一九四九年八月刊）这篇通讯刊出时，《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正是“M·C”行动的担纲者白雪。这期《时代》破例地首次发表了原绝密保存于英国国家图书馆和剑桥大学图书馆的铀矿专业论文《论天然铀矿之富集》。仅《剑桥大学学报》有权力与《时代》同时独立发表。世界所有重要地矿、资源、核物理刊物都予以传载。业内公认是世界地矿经典论文之一。

1949年，白雪生了萌萌，大学给古道夫妇提供非常优越的研究条件和待遇。耶鲁大学古道的导师，是美国著名的物理学大师，李政道也曾师从他。但听到新中国成立的喜讯，两位年青时早就是中共党员的科学家，决意回国，婉言谢绝了大学和导师的诚恳挽留。

这天世界上最伟大的小提琴家雅海斐正在他好莱坞附近的贝凡希勒风景区的别墅家中翻阅所订期刊时，（一九四九年八月）第一周之《时代》周刊封面人物照片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视线，他万分惊讶：

“这不是凌小姐凌冰么！”

他仔细阅读完《剑桥精英担纲，非洲‘M·C’行动》知道了白雪的概况，而且知道白雪现在是耶鲁大学“荣誉科学博士”，最年青的博导教授。雅海斐受聘耶鲁音乐学院终身客座教授、耶鲁交响乐团首席指挥，每年九月至十一月、保证三个月在耶鲁授课、带小提琴研究生、指挥和组织交响乐团排练。自雅海斐任职以来，耶鲁音院和交响乐团质量大幅提高、声誉大震，在常青藤名校中首屈一指。

他急不可耐，今年必须提前去耶鲁，尽快解开心中之谜：

“白雪和凌冰究竟什么关系？世界上竟有这么相像的两位东方绝色！”

雅海斐从好莱坞直飞纽黑文镇。直奔耶鲁校长办公室，对校长开门见山：

“尊敬的校长，我想认识我校的‘荣誉科学博士’、‘曼哈顿工程’的功臣白雪教授。”

“好哇，她夫妻俩是对古典音乐迷，更是小提琴迷；还是仰慕您雅海斐大师已久的钢粉丝！他们早想拜谒，只是未有机缘。”

不一会功夫，白雪夫妇兴冲冲赶到校长办公室，两人早从画刊、音乐期刊、演出广告、耶鲁名教授榜上熟悉雅海斐大师，一见大师，未等校长介绍，马上毕恭毕敬三鞠躬：“敬爱的恩师，您好。”

雅海斐大师惊讶得盯住白雪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的上帝，太像了。容貌、气质、身段、个头简直是复活了的凌冰！

校长很惊奇，大师见了白雪反应这么强烈，提醒大师：

“大师，这就是白雪教授；这是她丈夫古道教授。”

大师慢慢苏醒过来，握住白雪的手小声问：

“请问白教授，您认不认识一位一九一八年来过美国，后回到北平的凌冰小姐？”

“太认识了，她是我母亲！虽然我三岁她就仙逝了，留给我的却是终身不忘的慈母印象。妈妈向爸爸谈起在美国的学艺，谈得最多的就是恩师您，爸爸又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所以我爸和我，对母亲恩师虽无缘早识，却早存无限感激敬仰之情，您是我们全家的永远最崇敬的恩师！”

“原来如此。果然让我猜中。在本期《时代》周刊见到你的丽容，简直是第二位绝色的凌冰！真为你母亲高兴为荣，有这么一位才貌卓绝、功勋赫赫的女儿。你是二战时剑桥的英雄，也是今天耶鲁的骄傲！”

“您才是美国的骄傲；古典音乐的神奇英雄；小提琴艺术的琴圣！”

这位大师约白雪进行了一次单独亲切的密谈，他仿佛又回到与凌冰相处的难忘的日子，动情、坦率地说：

“我这一生，认可为小提琴学生的逾百人。如果数出我最满意的五位学生，你母亲是一位，而且是最早的第一位。那时，我和她都是十七岁；我这一生熟悉的才貌双全的女性逾百人。如果数出令我深深动情的五位，凌冰是一位，而且是最早的一位。如果凌冰身体好一点，如果她比我小一点，如果她不蓦然离我而去，我会追求凌冰到底！可是她当时一口咬定：‘上帝给我的时间还有五年。您是位天才，人类需要您，您太需要一个美满幸福的家，一位终身伴您、辅佐您的爱妻。这个人不是我。’她反复强调比我大一个月，其实只比我大两天，她告我的生日是一九〇一年五月三十一日，我的生日是六月二日，并说，‘中国人不习惯姐弟恋’；她不厌其烦地强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我只剩下那虔诚的尊敬和崇爱，拒我的感情于千里之外；在我满足了她来美的两大心愿：一是从名师学小提琴；一是买一把意大利名琴后，我以为她会留下来，她却不告而别、蓦然离去。所以对于凌冰，可以说我非常了解，又非常不了解，始终没有读懂她。白雪，你今天能告诉我：为什么？”

作为中国的女性，作为三年体验的母爱和数年深谙母亲性格为人和父亲的言传，白雪太了解妈妈当时的心境和作为了，她拿出了那把恩师雅海斐为妈妈千方百计买的“伟大斯特拉迪瓦里”名琴，轻声地问：

“大师，认识么？”

“怎么不认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把琴我本来是为自己买的。可是我看到凌冰太喜欢它了；而且我隐隐感到凌冰会因某种原因离我而去，我必须留一件她最珍视的信物在她身边，伴她终身。所以我让给了她，只收一半费用。我知道作为信物送她，她决不会收下。我自己又买了一把瓜奈里名琴伴我终身。”

“大师、我尊敬的大师，恩师，我亲爱的恩师：面对这把见证了你们当年珍贵友情的信物，我必须对您实话实说。解释只有一个：当年的少女凌冰已经情窦初开爱上了您、深深地爱上了您。但她也同时深深地知道：她不能爱上您，因她将不久于人世。这一点，这最重要的原因，她当时就如实告诉了您。她真是万般无奈，无限伤情！您确是一位伟大的音乐天才，亿万人多么需要您，她不能那样自私。为自己挚爱的人的辉煌事业而牺牲自己的感情，恐怕是中国女性必然的选择，她只好一方面深深埋藏自己的感情，另一方面千方百计阻挡您的感情发展。为此，她改了生日，她的真正生日是那年的八月二日，比您小两个月；而且，在得到她最想慕的名琴，又是你俩珍贵友情的最好信物后，她害怕万一控制不住自己，铸成大错，毅然选择了不告而别、蓦然远离！也因此，她视这把名琴胜于自己的生命。当然，回到北平，她找到自己感情的真正归宿。却也时刻未忘记付出了神圣初恋的自己的恩师。今天，这把名琴又肩负着我们母女的无限深情挚爱！”

大师静静地聆听，静静地流淌着热泪。幻想着当年绝色凌冰在绝望地倾诉衷肠。他慢慢拿起那名琴信物，整好衣襟，目视窗外天堂，深情回忆地拉起了凌冰当年最爱的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白雪大为惊骇，太像是亲爱的妈妈在为自己演奏。然后，大师走向室内钢琴，弹起了门德尔松风行于世的钢琴抒情小品《无词歌》，白雪马上理解：这也是凌冰当年最喜爱聆听和演奏的。白雪蓦然领悟、深深地感叹：雅海斐大师和当年绝色少女凌冰的恋情，正是一首唱不尽、弹不完的关于不朽恋情的《无词歌》。

白雪坦率告诉大师：

“大师，新中国快成立了。明年我夫妻要回国。”

大师考虑了一下，深情而坚定地说：

“白雪，你愿做我的义女么？你太像你妈妈了，令我熄火重明难以忘怀；听说，你夫妻都是小提琴迷，那么，你们回国前，让我教你们三个月琴，每天三小时，我希望通过你，把我的琴技带回凌冰热爱的祖国；明年是贝多芬诞辰一百八十周年，我正与美国著名交响乐团合作筹备纪念演出事宜。你回国前，我请你们到纽约曼哈顿卡内基音乐大厅欣赏一场我与纽约爱乐交响乐团合作的贝多芬诞辰纪念音乐会。你可能知道：卡内基音乐大厅是我和凌冰最初认识的地方，相识于我来美首场音乐会上。”

白雪亦深情回答：“能认您为义父是我一生的幸福，我们全家永远热爱您！师从妈妈的恩师、世界小提琴琴圣，哪怕只一小时，也是我夫妻终生的荣幸；能欣赏您主演奏的、我夫妻最最喜爱的乐圣贝多芬作品，更是义父对我的最大关爱和送别重礼！”

白雪、古道是何等聪明睿慧之人，大师三个月的教诲，让他们小提琴演奏技巧、风格得到了惊人的升华，那把“伟大斯特拉迪瓦里”，自从旧主人凌冰仙逝，二十五年后，在新主人白雪手里，现在又开始重放光辉。义父雅海斐告诉白雪：

“你的乐感太棒了，太聪明了。你基本接近你妈妈当年的水平。但冰、雪风格略有不同，你比较适合拉贝多芬的以崇高英雄为主题的D大调协奏曲，可能你的最爱是贝多芬，人生经历可能近似于贝多芬。”

知我音才、人生者义父也。

雅海斐清楚古道的水平比白雪差一个档次，但作为业余小提琴手，已是十分罕见，告诉他：

“你比较适合拉柴可夫斯基协奏曲。有恢弘气势，也有悲怆凄美。”

在雅海斐在卡内基音乐大厅首次亮相征服世界的三十三年后同一天，雅海斐携手对贝多芬有深刻独到注释的世界伟大指挥家布鲁诺·瓦尔特及纽约爱乐交响乐团，举行了纪念贝多芬诞辰180周年首场音乐会，雅海斐所订的包厢主宾是义女白雪夫妇，陪宾有耶鲁校长、古道核物理导师、耶鲁地矿研究所所长、耶鲁音乐学院院长、交响乐团团长、白雪的研究生代表。大家都知道大师新收的义女与大师有着特殊的亲密关系，即将回国，大师有意以此作为欢送。

首曲就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白雪虽然演奏过无数次、聆听了多种版本，可亲临卡内基大厅、听琴圣以最饱满的激情、最神奇的技艺演奏此曲，又大大加深了对其伟大英雄崇高精神和旋律的理解。仿佛亲爱的妈妈的灵魂在悄悄指引爱女：

“雪儿，你真是幸运至极。好好欣赏吧，他会令你终身铭记、终身无所畏惧！”

接着是四部贝多芬最伟大的交响曲：雅海斐担任所有交响曲的首席小提琴，那包乾括坤、惊天动地的《英雄》；那扼住命运咽喉、挑战命运极限的《命运》；那天籁何美、大自然何伟之《田园》；那从人类苦难中酝酿出的永恒博爱理想，“欢乐女神响浩宇，万民拥抱越星辰”之《第九》再一次把白雪带进了人类精神世界最高圣洁境界，成了白雪心中永恒的音响旋律和精神砥柱。

谢幕曲是贝多芬最享盛名的钢琴抒情小品《献给爱丽斯》，雅海斐破例首次自己担纲钢琴演奏。那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不朽的恋人”的清新绚丽的旋律令白雪满含热泪，她内心代表少女凌冰深情地说：

“伟大的天才、不朽的恋人，谢谢！你的献曲，我听到了。铭刻心底。”

回到耶鲁，义父把白雪叫到自己房间，指指大桌上堆满的高档立体声杜比系统的唱片说：

“东方少女的爱国情怀，令我深深感动。当年我未能留住凌冰，今天我也留不住义女雪儿。也罢，我服了。我非常热爱和向往具五千年悠久灿烂文明的中国。你回国的礼物都在这里，全是我主演奏的，录制得最满意的唱片：我最喜爱的小提琴协奏曲三十部；最伟大的交响曲三十部；我最喜爱的小提琴独奏曲五十部；其他，包括小提琴奏鸣曲、交响序曲、交响诗、弦乐重奏等等最精彩者三十部；还有以芭蕾、圆舞曲、探戈为主的舞曲五十部，举行家庭舞会可用它。请记住：在太平洋彼岸，有一位日夜思念你妈咪与你的亲人。”

“亲爱的义父，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义女得到这么多最名贵、精致、称心的礼物，我亲爱的妈咪恐怕要从天堂笑醒过来！”

白雪、古道在大师精心调教下，不仅小提琴演奏技艺有突破性本质的升华，而且对整个古典音乐的鉴赏力和热爱程度也有本质的提高。俩人专程到纽约曼哈顿采购回国必需的科学文化商品，重点是两大类。

一大类采购西方古典音乐经典唱片，除了义父的礼品和已有的唱片，按下列要求补全：贝多芬、门德尔松作品全套；巴赫、海顿、莫扎特、舒伯特、柏辽兹、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马勒、小斯特劳斯、普契尼、肖斯塔科维奇起码三分之一主要作品；还加三十位著名音乐家十部之内的传世杰作。演奏乐团必须是两人最喜爱、世界一流的爱乐乐团，如维也纳、柏林、伦敦、纽约交响、慕尼黑、德累斯顿、维也纳交响、伦敦交响、巴黎交响、圣彼得堡、芝加哥交响、波士顿交响、哥伦比亚交响等。演奏指挥必须是世界一流，如托斯卡尼尼、卡拉扬、富特文格勒、阿巴多、索尔第、伯恩斯坦、瓦尔特等；小提琴演奏更是精心挑选最喜爱、最伟大的，如帕格尼尼、维尼亚夫斯基、萨拉萨蒂、约阿希姆、克莱斯勒、海斐茨、梅纽因等。几乎只买四大唱片公司唱片：DG、Decca、Philips、EMI。

二大类是补充采购地质、矿产、超大矿床、资源、核物理、火箭航天技术、自然辩证法、儿童学前教育等方面的世界原版原文名著和最新专著。

白雪将在非洲、美洲勘查地矿野外记录、重要的成果资料都带回。野外勘查最先进轻巧的装备、小型设备买全一套带回。

除此，个人和家庭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添置。

这些行李经精心挑选、精简后，还装了三十大箱。

白雪乘坐第一艘客轮，和许多著名科学家一起回到了祖国怀抱。

客轮横越太平洋，愈靠近祖国，游子们愈是激动不已，那情景终身历历在目。白雪罕见地拿出妈妈唯一留下的“伟大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以全新娴熟高超的技艺、悠远飘逸的风格，向同回祖国的科学家们献上中国著名的小提琴曲《梁祝》。那生死不渝之深情表达了白雪夫妇和科学家们对祖国的无比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