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爵位的诱饵

爵位的诱饵

时间:2022-12-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外,该委托人不仅要继承德·布勒维勒伯爵的爵位,还要继续沿用其家徽。

第7章 爵位的诱饵

邦德再次被人领着走过那充满霉气味的过道,有点心灰意冷,怎么又出现了一个萨布尔·巴希利斯克先生,不知这个老东西又要玩什么把戏?

邦德来到了一扇刻了“巴希利斯克”大名的厚门前,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可怕的长着鸟嘴的黑色怪物的纹章。他进了门,这间房子与格利玢那截然不同,这里窗明几净,摆设舒适,墙上挂着一些赏心悦目的图片,书也摆得井然有序,屋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土耳其烟味。一个看起来比邦德还小的年轻人站起身来,走上前和他打招呼。他身材看上去略显单薄,一张清瘦的脸还挺英俊的,神情泰然自若,嘴角两边有一丝皱纹,挂着冷冷的笑。

“邦德先生吧?”他紧紧地握了握邦德的手, “我正在等你呢,你怎么会掉进我们可爱的格利玢老先生的书堆里呢?当然,他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有事业心,十分虔诚,就是书呆子味浓了点,我想你也明白,呵呵。 ”

邦德的心情一下就被他的幽默激活了,他觉得这地方很像个学院,很容易让人想起大学中的阅览室或图书馆。看来,格利玢先生没把巴希利斯克放在眼里,只认为他是一个对事情一知半解的年轻人。

邦德说: “格利玢老先生总要把我和邦德街扯到一块,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摆脱了他的纠缠。我只想当一个普通的邦德,而他认为我这样没出息,不要继承男爵爵位。 ”

巴希利斯克笑了,在桌子边坐下来,让邦德坐在他身边的一把椅子上,把一份档案递给了他: “好吧,咱们开门见山。 ”他眼睛直盯着邦德, “首先,我想你来是为了情报局的事,我在英国驻西德情报局里服过务,你不必为情报的安全问题担心;其次,在这栋楼里,我们拥有的机密大概和政府部门一样多,甚至可能更多。我们的一项工作,就是给上了荣誉册的贵族加封。有时,我们也受命给没人继承的爵位找主人。追名逐利的人遍地皆是,想方设法想钻进我们的档案,你倒好,有好事不要。在我来之前,有一个来路不明的绅士,是个百万富翁,在轻工业品生意中赚了几百万,为慈善事业和党派捐了不少的钱,目的是给自己捞个皇家本特利勋爵。本特利这个名来自埃塞克斯的一个村,我们跟他解释,‘皇家’这个词只能用于皇族,而普通的‘本特利勋爵’不适合设立。 ”他笑了笑,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要是这件事在全国传开,这家伙就会成为人们的笑柄。在这里,我经常要与那些追名逐利的人打交道,他们也不是没有得逞者,有时,我们还得去追回财产,设想一下,如果有人声称他就是布兰克公爵,并领了政府的钱,而实际上他只是碰巧姓布兰克而已,他的祖先早不知移居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我们经常做这种烂事。 ”

巴希利斯克拿着记录册,接着说: “这是我们工作中最低一级的层次。我们还为政府和大使馆办正经事,例如安排时间顺序和处理有关外交议定书,参加勋章授予仪式,等等。这一行,在英国已有500年左右的历史了。所以,我想,我们这一机构在社会中还是很重要的。 ”

邦德接着他的话茬,说: “确实比较重要。刚才你已谈到了安全性,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布鲁菲尔德是世界上最大的诈骗犯之一。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件‘雷弹行动’事件吗?虽然报纸只披露了几个罪犯,但实际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一事件就是布鲁菲尔德一手策划的。关于他,如果你听说了些什么或掌握了什么情况,请详细告诉我。 ”

巴希利斯克的目光此时落在档案里的一份函件上,他若有所思地说: “好吧,昨天,外交部和国防部给我一连打了几次紧急电话,都谈到这个家伙。起初,我并没有把他与罪犯联系在一起。要不然,我会早一些告诉你们。看,这是去年6月10日收到的密信,是一个颇受人尊敬的律师事务所发来的。写信日期是6月9日。我给你读一读这封信。 ”

尊敬的阁下:

我处有一位尊贵的诉讼委托人,名为厄恩斯特·斯塔夫罗·布鲁菲尔德,自称为巴尔塔扎尔·德·布勒维勒伯爵后裔,宣称他是这个爵位的合法继承人。我们一直不知道该家族还有这样一位继承人。该先生的这种诉求,完全建立在儿时听父母讲故事的基础上。他说,法国大革命时期,他们举家逃离了法国,定居德国,他改名为布鲁菲尔德,目的是逃避法国革命政府的追杀和保全家中的财产,这批财产现在由奥格斯堡保管。 19世纪50年代,他们又举家移居波兰。

该当事人现在急于核实其身份,以便能合法继承德·布勒维勒的爵位,德·布勒维勒爵位的证明书,必须在适当时候由巴黎司法部审批。

此外,该委托人不仅要继承德·布勒维勒伯爵的爵位,还要继续沿用其家徽。据他所说,该家徽为“红底的四支银质燧火枪”,家徽上的箴言是“为了我们的庄园”。

“太巧了!”邦德插一句。

巴希利斯克笑了笑,接着读道:

尊敬的阁下,我们知道只有您才能查明家谱事实,我们受托要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与您取得联系,以免产生不好的外界影响。

该委托人为办此事不惜代价,不计较费用,我们准备将接受委托的预付酬金1000英镑转到你们指定的银行账户上。

望早日回复。

律师:格布吕德·贡波尔德·莫斯布吕格尔于苏黎世火车站街

巴希利斯克放下了信件,抬起了头,看见邦德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巴希利斯克笑了笑: “对这件事,我们可能比你更感兴趣。给你透露个秘密,我们的薪水可能会降低,我们各个部门都有一套赚外快的门路,主要就是通过处理这些事情获取的额外酬金。这些研究工作无一例外都是十分棘手的。还有一些路子,例如,帮助教民登记教册,登记墓地、查找列祖列宗等一类的事,可以有一些酬金,但酬金不多,很少能超过50个金币的。接到这封信时,正好是我值班,所以,这个美差就归我了。 ”

邦德急忙问: “后来你与对方有联系吗?”

“当然有,但十分微妙。我当即回信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并保证严守秘密, ”巴希利斯克笑了笑, “现在你可是以‘公务秘密法’迫使我不守信用啰,我只能依照不可抗力的原则行事了,你说对吧?”

邦德点头: “是的。 ”

巴希利斯克小心翼翼地在档案第1页上做了个记号,继续说:“我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供他的出生证明文件。他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告诉我说,出生证明文件已丢失。他告诉我,他于1908年5月28日出生于格丁尼亚,父亲是波兰人,母亲是希腊人。要求我忽略出生证明,而根据这些信息去追溯德·布勒维勒的祖先,我回答说可以试试。我在图书馆的资料中查阅中,证实在17世纪有一个叫德·布勒维勒的家族,住在一个靠海的地方,叫卡尔瓦多斯,他们的纹章和箴言与布鲁菲尔德所说的完全一样。 ”

巴希利斯克停了一下,继续说: “当然,他自己肯定了解,虚构一个德·布勒维勒家族故事,试图堵住我们的嘴是徒劳的,他让我们自己去找证据,我把我的进展也告诉了瑞士的律师莫斯布吕格尔。法国北部是我个人从事纹章研究的重要地点,因为这些地区与英国有密切的联系。与此同时,为了例行公事,我写信给驻华沙大使,请求他与在格丁尼亚的领事联系一下,雇一名律师对出生登记册和可能给布鲁菲尔德洗礼过的教堂做一项调查。9月初,我收到了回信,结果令人吃惊,档案中有关布鲁菲尔德出生的记载,都被整齐地剪去了。我只能把这个情况埋在心里,没有告诉瑞士的律师,因为我被明确告知过,不能在波兰查询任何有关布鲁菲尔德的事情;在奥格斯堡,我通过一位律师,做了同样的调查,那里确实有布鲁菲尔德的记录,但叫布鲁菲尔德的人很多,这是德国一个非常普遍的姓,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将任何一位与卡尔瓦多斯的德·布勒维勒联系起来。这一下,可把我难住了。我只好给瑞士律师写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报告,说我还在继续研究。 ”

说着,巴希利斯克合上了档案: “就在昨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外交部北方局在检查华沙的文件档案副件时,对布鲁菲尔德这个名字产生了好奇,于是,这件一直搁着的事,有了新的进展。 ”

邦德搔了搔头,问: “事情有结果?”

“没有。 ”

邦德问: “你要继续调查吗?我想,布鲁菲尔德现在的住址你也不知道吧?”

巴希利斯克摇了摇头。

“能不能找个比较适合的借口,由贵院派个人去调查?”邦德笑着试探道, “比方说,以学院的名义派我去与布鲁菲尔德会晤,毕竟有些复杂的问题,靠信件是说不清楚的。有些事需要与布鲁菲尔德面谈。这种想法,可行吗?”

“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可行的”,巴希利斯克不置可否, “有些家族有一种明显的生理特征,是代代相传的。比如,哈布斯堡家族的嘴唇突出,波旁的后裔常患血友病,梅迪契家族的特征是鹰鼻,有的皇族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退化了的尾端器官,例如,迈索尔家族的后裔生下来每只手都是6个手指头,我还可以举出更多这样的典型例子。哦,对了,你的问题让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在布勒维勒教堂的墓地实地考察时,我用手电筒在古老的布勒维勒的墓碑上照了照,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那些德·布勒维勒的后裔,在这150年的历史中,他们的耳朵都没耳垂。 ”

“噢”,邦德脑海里迅速浮现自己在记录上看过的布鲁菲尔德的照片, “这么说,要是这个布鲁菲尔德的耳朵也没有耳垂,倒是一个有力的旁证了?”

“是这样的。 ”

“但如果他耳朵上有耳垂”,邦德说, “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他可能根本不是德·布勒维勒后裔。 ”巴希利斯克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子说, “不管怎样,与他见面时,他是不会知道,我们想了解他的生理特征的。 ”

“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试一下?”

“是这样的,不过……”巴希利斯克略带歉意地说, “我必须向纹章院的院长请示一下,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从前没有参与过这类秘密活动,现在我们已卷进去了,也用不着前怕狼后怕虎了。 ”

“你说得对,相信你会得到批准的。话又说回来,如果布鲁菲尔德愿意与我见面,那这个角色我究竟该怎样演下去呢?你们这一行当我可是一窍不通啊,我连金色纹章和金币都区分不出来,什么是从男爵我都没弄明白。我用什么身份忽悠布鲁菲尔德呢?”

一提到自己的专业,巴希利斯克的兴致就来了,他侃侃而谈:“这事不难办,有关德·布勒维勒家族的所有情况,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你只需抓紧时间认真读几本普通的纹章学方面的书就可以了。书中的主要内容,你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记住的。事实上,没几个人懂纹章学的。 ”

“也许是这样的,可布鲁菲尔德这家伙很厉害。他在会见任何人之前,总要看一大堆信件和资料,除了他的律师和经纪人例外,我以什么身份与他见面最好呢?”

“布鲁菲尔德老奸巨猾一点也不假,但你只看到了这个人的一方面, ”巴希利斯克得意地说, “在伦敦城里,厉害狡猾的人我见多了,各行各业的。即使声名显赫的名人,一到我这,就非常谦卑。他们来这里,往往是想要赢得别人的尊敬,变得有声望,不是想选个爵位,就是为了弄个盾形纹章挂在他们家的壁炉上。此情此景,他们在我面前就会变得非常渺小,非常卑微。女人的情况就更糟了,那种要在圈子里突然变成一位尊贵的贵族夫人的想法,是那样让她们陶醉,以至于把灵魂赤裸裸地暴露在你面前。 ”

巴希利斯克皱了皱浅色眉毛,打了一个恰当的比喻: “比方说,那些本质上不错的市民,那些姓史密斯的、姓布朗的和姓琼斯的,他们把封为贵族的过程,当成摆脱单调乏味生活的一种手段;也就是说,这是他们摆脱先天不足和自卑心理的手段。你别担心布鲁菲尔德,他已经把诱饵吞下去了。从我所知道的情况看,他可能是个可怕的歹徒,蛮横无理、心狠手辣,但如果他要证明自己就是德·布勒维勒伯爵的话,那你就可以牵着他的鼻子了。显然,他偷梁换柱,想摇身一变,变成一位有修养、有地位、受人尊敬的人,最重要的是,先要成为伯爵,而伯爵的事情由你说了算,呵呵。 ”

巴希利斯克把手抬起,以示强调: “邦德先生,布鲁菲尔德已是一位富有的人,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喜欢冒险了,他今年已54岁,一心想要改头换面。邦德先生,我敢保证,如果我们不露出破绽的话,他相信你的,就像病人相信医生一样。 ”

巴希利斯克的语气十分坚定,毋庸置疑。他点燃一支烟,坐回椅子上,土耳其烟草的味道向邦德飘过来。

“就这样”,他肯定地说, “这人知道自己属于肮脏的社会,所以他千方百计要为换个身份。如果你要问我怎么办,我告诉你,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你可以稳坐钓鱼台,鱼饵已下,鱼一定会自动上钩的。 ”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