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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四季分明的江南

时间:2022-12-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爱江南,我爱武汉,我爱湖口、九江与南昌,我爱长江中下游沿岸这一带:四季分明,风景迥异,嫩芽劲叶,酷暑严寒,天然胜画,美、乐无穷。远远的南方,近热带,一年常青,几乎无落叶树。我特爱炎夏的闷热。此时,沿江一带往往为副热带高压所控制,气温甚至高达40℃以上。我爱春朝的落叶,我爱夏天的闷热,我爱秋日的劲叶,我爱冬季的冰柱!是的,我爱江南的这一带!

我爱四季分明的江南

我爱江南,我爱武汉,我爱湖口、九江与南昌,我爱长江中下游沿岸这一带:四季分明,风景迥异,嫩芽劲叶,酷暑严寒,天然胜画,美、乐无穷。

春朝,万物滋长,生意盎然,千叶吐芳,万花争妍。我特爱常青树叶的新陈代谢。远远的南方,近热带,一年常青,几乎无落叶树。遥遥的北方,近寒带,半年多的冬天,几乎无常青的阔叶林。在我们这一带,阔叶的樟、桂、柚、橘、女贞等,在“无边落木萧萧下”、“高天滚滚寒流急”时,苍翠挺立,不落叶,不枯枝。然而,在姹紫嫣红开遍时,它们嫩芽迅吐,新叶舒长,老叶簌簌下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刘禹锡,唐代著名诗人、文人、了不起的改革家,不怕打击,不畏挫折,敢于斗争,深信新必代旧,正定胜邪。他写得多好:“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是的,春天的落叶,芳林的落叶,不是衰败,而是兴盛;不是没落,而是上升。这正是向前发展的本质:新陈代谢,吐故纳新。

夏天,山峦葱郁,原野青翠,熏风习习,蝉鸣雀噪。我特爱炎夏的闷热。此时,沿江一带往往为副热带高压所控制,气温甚至高达40℃以上。北方无此气候,南方虽更潮闷,一般无此高温。这虽比不上亚马逊河热带雨林气候,雨量充沛,气温特高,真够闷热,而正因如此,成了生物王国、生命天堂。我在武汉住了50多年,在湖口、九江与南昌住了近20年,也能多少感悟到闷热涵育着多少生机与壮观。

杨万里,宋代大诗人,诗思新巧,自成一格,又颇悉民间疾苦。他在杭州时,有诗极赞西湖的农历六月风景之特异,“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闭目沉思,含义妙极。如果能把时代先后颠倒一下,这两句诗真可为毛泽东同志写的“芙蓉国里尽朝晖”(芙蓉在此指荷花)作个意注了,当然,更可为今天我国的发展作个描述了。

秋日,金风送爽,桂子飘香,层林尽染,果谷丰登。而我还喜欢凝视纷纷的落叶,特别是深秋的高枝。叶落得差不多了,可还有少量没落的劲叶,长在高枝,经得起考验,顽强地迎着秋风,冒着秋雨,挺立摇曳,恪尽职守,俯看遥视大地变化,似乎在沉思着从春到夏,从夏到秋,而又面临即将来到的冬,这一切变化的瑰伟场面及其含义。

郑燮,清代著名书画家、诗人、扬州八怪之一,民间疾苦之声常响在他耳旁。他在镇江的焦山上,有个读书的地方,他配了副对联:“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多好!“删繁就简”,极富哲理!这个“简”,就是精华之所在。没有精华的叶,早在初秋、中秋就落完了,哪能坚持到深秋?哪能参与深秋时节“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壮丽场面?

冬季,北风劲吹,大雪漫天,千山素裹,万树银装。南方固无此景,北方也难寻琼枝玉叶层层叠叠的常青阔叶林。20世纪五六十年代,武汉有一年,严寒,气温低到零下15度以下,大雪深处达一米以上,到处冰封。我房间的湿毛巾被冻得硬邦邦的。在屋檐上、树枝上,悬挂着我自小以来就特别喜欢看的冰柱,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看着看着,心凝神释,与之冥合。

讲到冰柱,就想到众所周知的大文豪苏轼,旷世奇才,胸怀豁达,决不向权势与世俗低头。他在山东密州任知州时,大雪过后,写了《雪后书北台壁二首》七律,最后两句是:“老病自嗟诗力退,空吟冰柱忆刘叉。”刘叉,唐代诗人,写了《冰柱》、《雪车》两首诗,深刻反映了农民所受的残酷剥削。苏轼为什么要歌颂冰柱,怀念刘叉呢?苏轼在诗中已有解答:“遗蝗入地应千尺,宿麦连云有几家。”大雪奇寒,蝗虫虫子冻死了,没死的也已深埋土内了;这预示来年麦垛连云、粮食丰收,农民可望生活得好些了。心系人民,古之志士仁人,莫不如此!

不长住江南,不长住长江这一带,怎么能感受到什么叫春夏秋冬?怎么能体验到什么是四季各自的美与乐?我爱春朝的落叶,我爱夏天的闷热,我爱秋日的劲叶,我爱冬季的冰柱!是的,我爱江南的这一带!

(原载《华中科技大学周报》,2005年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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