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我因为平时喜欢写一些小文章,所以向华人德先生请教过几次。又因为那几年我发表了一批有关肖形印的文章,引起了致力于肖形印创作与研究的矫毅先生的注意。矫毅先生是著名书画篆刻家、西泠印社社员,苏州人,当时就已是七十六七的高龄。他从华人德先生处知道了我的地址后,便写了一封信给我,希望我能投其门下并去苏州一谈,条件是必须投一“门生帖”。因了这些因缘,我便有了苏州之行。
到苏州后,我先拜访了华人德先生。先生正在苏州大学图书馆上班。他言语不多,敦厚壮实,边领我在图书馆四处转悠,边询问些我的学习研究情况及今后打算。我因急着要去拜访矫毅先生,所以时间不长就准备告辞。华先生见我要走,再次详细指点了去矫老家的路径,并说,矫老家的门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我已专门为你打过电话,告诉他你今天要去,所以你敲门后一定要告诉他你是谁。最后又说:“你最好能住下来,我们这里碑刻拓片的收藏还可以,你在这里先看上几天吧。”
面对华人德先生真诚的“邀请”,我有些猝不及防式的慌乱,我说:“这次不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其实,我那时的上班是比较自由的,完全可以请上几天假。这样的机会,原是多么的珍贵,可是我却像一个“浪子”一样轻易地把它放弃了。往深里找找原因,我那时何尝能静下心来探究学问?我满足于“灵机一动”式的小打小闹,追求立竿见影的“学问”方式。华先生的真诚,像一柄犀利的宝剑,只一下就把我的“画皮”挑破了。我相信,华先生当时是一眼即已看穿了我的心思,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
自那次后数年的一天,在江苏北部的某地,我又一次见到了华先生,他是独行的,而我则杂在一个似乎很风光的“团队”里。那天我们与华先生擦肩而过,我除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华老师”外,不敢提起那件华先生也许早已忘却的“故事”。我感到与“独行”的先生比,我的浅薄、浮躁与功利简直让自己无地自容。华先生匆匆而去之后,我们的队伍中有人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
“华人德,嘿嘿!你看他……”
也许,在某些人眼里,华先生的“形单影只”是一种失败。但“座无孔子,焉别颜回”。我相信,某些成功,对华先生而言,是可以不屑的。他不像时下里有些人,为不断膨胀的欲望“发狂”或者“折磨”。他是那样的安静、充实而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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