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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振铎“血和泪的文学”口号

时间:2022-12-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郑振铎的这些文字,表明他已接受了周作人关于“人的文学”的思想,并用以评价俄罗斯文学。1921年1月4日,他和周作人、沈雁冰、叶圣陶等人在北京发起成立了文学研究会,倡导“为人生”的现实主义文学。

郑振铎(1898年12月19日—1958年10月17日),我国著名学者、作家、文学史家、社会活动家,又是著名的文物收藏家和藏书家。“五四”新文化运动时,他已在北平,积极参加了反帝反封建的斗争。1919年11月,他与瞿秋白、耿济之等人,创办了《新社会》旬刊,并发表了他的处女诗作《我的少年》和《灯光》,此后,他开始尝试小说的创作,写了《惊悸》和《平凡的毁了一生》等。与此同时,他还从事俄罗斯文学的研究与介绍,写有《俄罗斯文学的特质与其史略》的论文。他认为“悲苦的音调,灰色的色彩”,多讨论“社会问题,人生问题”是俄国文学的特质。相隔一个月,即1920年7月,他又为《俄罗斯名家短篇小说集》(由耿济之、沈颖等人翻译)作序,盛赞俄罗斯文学是世界近代文学的“真价”,体现了“‘真’的精神”。并特别指出:俄国文学是国民性格,社会情况的写真,“是人的文学,是切于人生关系的文学,是人类的个性表现的文学”,“是平民的文学”,它“独长于悲痛的描写,多凄苦的声音”,是“悲剧的文学”。

郑振铎的这些文字,表明他已接受了周作人关于“人的文学”的思想,并用以评价俄罗斯文学。又因为他从步入文学的门槛起,就在学习研究俄罗斯文学的精神,对于那种重视平民的现状,又长于去描写他们的悲痛和凄苦的生活的文学,他已了然于心,融入他的思想中。

1921年1月4日,他和周作人、沈雁冰、叶圣陶等人在北京发起成立了文学研究会,倡导“为人生”的现实主义文学。

在经过这样一个过程后,郑振铎终于将自己对于文学的思考提了出来,这就是“血和泪的文学”的口号。

1921年6月30日,郑振铎署西谛在《文学旬刊》第6号上发表《血和泪的文学》,指出:在“到处是榛棘,是悲惨,是枪声炮影”,是血迹的世界上,我们怎能要那“雍容尔雅”,“吟风啸月”的鸳鸯蝴蝶式的情诗情文、云月、树影、山光等作品。“我们所需要的是血的文学,泪的文学”。

这一口号,直面黑暗的社会现实,直面普通百姓的痛苦人生,要求文学反映他们的饥寒交迫,疾病痛苦,家庭不幸,生存维艰,写出他们人生中的血和泪,他们的挣扎,他们的呼救。

在这个口号提出一年后,郑振铎将自己对这一口号的思考,进一步加以阐述,写了几篇文章:1922年6月21日,发表在《文学旬刊》第41 期的“杂谈”和《无题》;1922年7月21日,发表在《文学旬刊》第44期的“杂谈”7则;1922年8月11日,发表在《文学旬刊》第46期的“杂谈”5则。

这些文章,有三个方面的意见:

第一,“血和泪的文学”是今天社会环境的必然产物。“我们所以鼓吹‘血和泪’的文学,不过以为在这个环境当中,应该且必要产生这种的作品罢了”。文学是社会生活的反映,一个时代的有良知的关注社会和民生的作家,他不可能置普通百姓的苦痛的生存状况于不顾,去写那种与民生不关痛痒的作品。但是,我们不是叫一切的作家都抛弃了他素来的主义,齐向这方面努力;也不是以为除了“血和泪”的作品以外,更没有别的好文学。郑振铎一方面希望作家能从社会现实出发,反映百姓在社会压榨下的非人的生活,写出非人的生活的文学,另一方面,他又不强求其他作家以必同。他说了一段非常形象的话:“我们不能强求欢乐的人哭泣,正如不能叫那些哭泣的人强为欢笑。如果自己感不到真挚深切的哀感,而强欲作‘血和泪’的作品,则其‘做作’其‘空虚’必与那些‘无病而呻’的假作家一样无二。”这里,郑振铎明确指出:现实社会的环境状况,是“血和泪的文学”产生的必然的基础和条件,但是,如果作家对社会没有深切的了解,对百姓的痛楚没有深切的“哀感”,就不可能有“血和泪”的文学作品。

第二,“血和泪的文学”,必将为中国文坛未来的趋向。郑振铎说:这种不安的社会,虎狼群行于道中,弱者日受其鱼肉,谁不感受到一种普遍的压迫与悲哀呢?所以,“我们是希望着,是鼓吹着,因为我们的心灵上已饱受这不安社会所给予的压迫与悲哀了。因此,我们的情绪便不得不应这外面的呼声而有所言”。这是说,“血和泪的文学”在中国出现的必然性,而不是谁的主张和谁的要求。

第三,“血和泪的文学”作品,“必须顾到‘文学’二字”。郑振铎在《新文学观的建设》一文中,批评了以娱乐读者为文学的目的的意见,指出那样就会使文学的高尚使命与文学的天真,必扫地以尽,“严格说来,则这种以娱乐为目的的读物,可以说他不是文学。因为他不是由作者的情绪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而是故意做作的。文学以真挚的情绪为他的生命,为他的灵魂,那些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东西,自然不配称为文学了”。他在《小说月报》的一次谈“现实主义文学”时,又说过,“忠实的写社会或人生的断片的,而其裁取此断片时,至少必融化有作者的最高理想在中间”,因此,他把作者的“情绪与最高思想的联合的‘想像’的‘表现’”作为文学的最高要求。作为表现“血和泪”的文学,作者必定对普通百姓的非人的生活状况有深切的了解,以至达到情绪上“哀感”的极致,才能产生出真正的“血和泪”的文学作品。

周作人、郑振铎、沈雁冰都是“文学研究会”的发起人,他们在步入文学领域的时候,都接受了外国文学的影响,特别是俄国文学的影响,因此在文学思想、文学见解方面都有某些相通的地方。郑振铎的这一口号,不妨把它看成是对“人生诸问题”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这是要求作者在对社会问题进行考察、研究的时候,首先是对社会底层“平民”的痛苦的生活环境,血泪的人生境遇,给予表现和描写。因此这一口号,具有明确的指示性,具有强烈的震撼力,是“人的文学”的补充和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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