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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捕猎课

时间:2022-1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托尔又带着马斯夸走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最后,托尔总算离开了溪流一带,发现了一处深谷。午后不久,药力再次起效,托尔有点儿饿了。对托尔来说,这个时间的确正是捕猎的好时机。它们走到一处崎岖的草地上时,马斯夸不明白托尔那庞大的身躯为什么突然躲到了岩石后面,只看到了前面有块小凹地。整整十分钟,托尔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凹地水塘的边缘处,接近树林的地方,通过风精准地用鼻子判

托尔走过的这条小溪是巴宾河的一条支流,再往前走就是斯基纳河了。它逆流向上走着,越走地势就越高、越险。它已经带着马斯夸走了七八英里的路了。随着地势的升高,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了。它们会被一条又黑又窄的冲沟拦住去路,也会遇到一堆堆无法翻越的巨石,或是一座高耸的悬崖,或是一面陡峭的岩壁。溪水的流动声越来越急,沿着小溪走起来越来越难了。

现在,托尔来到了它的一块领地:如果它想藏起来,这个地方有多达上千个藏身之处;这个地方还很适合捕猎,在这里饱餐一顿不是问题;而且,它相信这里不会有人类出现。

托尔又带着马斯夸走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它大步向前走着,好像完全忘了后面还跟着一只熊宝宝。不过它能听到小熊的动静,也能闻到小熊的气味。

事实上,马斯夸走得很吃力。它那肥嘟嘟的身体和四肢还不习惯这么难走的山路,不过它可是个勇敢的小家伙儿,这么难走的路上,它只哭了两次鼻子——一次是它走在一处岩石上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小溪里;还有一次,是它从高处往下跳的时候,之前扎在脚里的豪猪刺又弄得它疼得要死。

最后,托尔总算离开了溪流一带,发现了一处深谷。它开始沿着通向这个深谷的路走,没多久,便到了一个半山腰上的凹地。在这儿,它在一处绿油油的向阳的小山包上发现了一块岩石,便停了下来。大概是马斯夸无知却又温馨友好的舔舐,后来又跟着它走了这么远,使托尔最终起了怜悯之心,决定停下来休息。在嗅了嗅发现没什么问题以后,托尔便在岩石边上躺下来舒展着身体。小熊早就累得不行了,赶快也跟着躺下来,不到三分钟就睡熟了。

午后不久,药力再次起效,托尔有点儿饿了。这时候,光靠那些小蚂蚁和蛴螬是没法填饱肚子的,就算吃地鼠和啸鸭也不够。托尔看出来大概马斯夸也很饿了。本来它打算睡饱了继续赶路的,可这会儿那小家伙儿还在阳光下呼呼大睡。

现在是七月初,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这个位于北部山脉的山谷里格外安静,让人昏昏欲睡。啸鸭也叫累了,躺在岩石上晒太阳;老鹰呼啸着在山顶盘旋着,看上去只有一个小点儿;隼含了一嘴的食物,消失在树林里;山羊和绵羊惬意地躺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悠闲地吃着草,或是睡午觉。

有经验的猎人应该知道,这个时候熊在斜坡和树林一带出没的概率非常大,特别是那些饿着肚子的熊。

对托尔来说,这个时间的确正是捕猎的好时机。直觉告诉它,当其他所有动物都吃饱休息的时候,它就可以大胆地随意走动了。它会先找个猎捕目标,然后一直盯着。有时候,它也会在白天捕猎。如果距离不太远,它就可以追上山羊、绵羊,甚至可以追上驯鹿。不过通常情况下,它都会在傍晚或是晚上捕猎。

托尔腾的一下站起来的声音惊醒了马斯夸。马斯夸也起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看托尔,又瞟了一眼刺眼的太阳,抖一抖身上的毛发,不小心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托尔酸溜溜地看了一眼小家伙儿。药力渐退以后它很想吃鲜嫩多汁的肉,就像个快要饿昏过去的人只想吃一块大牛排而不是吃块饼干或蛋黄酱沙拉垫肚子一样。如果现在真有大块大块的鲜肉摆在眼前,它绝对能吃个精光。况且,更让它头疼的是,它现在带着这么个饿得半死的小家伙儿,怎么能好好捕猎。

马斯夸像是明白了托尔的心思,自己跑开三十英尺远后停下来,转身放肆似的看着托尔,两只小耳朵向前立着,那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小男孩试图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

托尔见状猛地冲到马斯夸面前,迅速举起右掌向它扫去,马斯夸便像个皮球一样滚了回去。它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想跟我捕猎,就给我乖乖在那儿待着!”

接着,托尔慢慢走下坡,全神贯注地准备捕猎。它走到了离小溪三百英尺的地方。这次,它没再走平坦的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崎岖不平的路。它慢慢地成“之”字形地走着,小心翼翼地走过一大堆岩石,嗅了嗅它经过的每条水沟,仔细检查每处灌木丛和落在地上的果子。

它一会儿爬到离页岩很近的高处,一会儿又跑到低处的溪边,在沙子和碎石堆里走着。它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真是什么味儿都有,但是没有一个能提起它的兴趣。有一次,在页岩附近,它闻到了山羊的气味,但是没有爬上去。还有两次,它闻到了绵羊的气味,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一头公绵羊正从高达一百英尺的峭壁上盯着它看。它在地上发现了豪猪的踪迹,还在空气中闻到了驯鹿的味道。

它发现在山谷里还有其他的熊的踪迹。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熊只会在河床附近走动,一般都是黑熊或是红褐色的北美黑熊。可是有一次,它居然闻到了另一头灰熊的味道,这让它很不开心。

离开之前休息的地方快两个小时了,托尔也没发现跟在身后的马斯夸已经饿得不行了,都快走不动了。其实这个小家伙儿是很坚强的。在这么艰难的路途上,它经常摔跤。托尔可以随意跳上的高处,它却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爬上去。有三次,托尔自己蹚过小溪,而马斯夸却差点儿淹死在水里。它虽然浑身是水,筋疲力尽,脚掌疼得不行,但还是紧紧地跟在托尔身后。有时候它能跟上托尔的步伐,可有时候它得小跑着才能追上托尔。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托尔总算找到了捕猎的目标,而这时候,马斯夸已经快累趴下了。

它们走到一处崎岖的草地上时,马斯夸不明白托尔那庞大的身躯为什么突然躲到了岩石后面,只看到了前面有块小凹地。它这会儿特别委屈,很想哭,可是又有点儿害怕,不敢哭。现在,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母亲的呵护。它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把它扔在乱石堆里,再也没回来。它只是一只出生在三月的小熊宝宝,现在正是它每夜睡前躺在母亲怀里享受母爱的时间,按理说,它应该再吃一个月母乳。

米图森,一个印第安人,肯定还会说“莫诺克”,意思是“很温顺”。它的母亲,像其他母熊一样,在冬眠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生下了孩子。也就是说,马斯夸出生的时候,它妈妈还在冬眠呢。之后的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它都看不清任何东西,也没有长毛,靠喝妈妈的奶水生长。熊妈妈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踏出洞口一步。到了第六周,它便带着孩子走出洞口,也给自己找点儿吃的。又过了不到六周的时间,马斯夸已经长到了二十磅——就是说,它那时候只有二十磅重,可是现在饿得连二十磅都没有了。

距离托尔不到一千英尺的地方有一片香脂树林,一小片浓密的树枝边上是一处位于凹地上的小水塘。托尔本能地感觉到那里有驯鹿,两头或是三头。树枝挡住了它的视线,不过它确信它们就在那里。

这时候,就连马斯夸都闻到了这种味道。它慢慢地爬到托尔身后,警觉地卧倒。

整整十分钟,托尔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凹地水塘的边缘处,接近树林的地方,通过风精准地用鼻子判断着猎物的动向。它之所以一动不动原地趴着,是因为它现在已经在“警戒线”边缘了,要是托尔藏在离这儿不到二百英尺的地方,刮过的风一定会给驯鹿带去它身上的气味。

马斯夸向前立着小耳朵,眼睛里闪烁着“我明白”的光芒。这是它出生以来上的第一堂捕猎课。托尔压低身子,肚子紧紧贴着地面,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向溪边爬去。它向前探出脖子,后背看上去跟狗的后背没两样。马斯夸在后面紧紧跟着。走了大概三百英尺的样子,途中,托尔停了三次,朝着林子里面嗅一嗅气味。最后,它终于到了预定的理想地点。风迎面拂来,预示着这场猎捕的美好结局。

它继续往前走,藏在岩石后面小步小步地向前挪着,身上的所有神经都紧紧地绷着,随时准备发起进攻。过了两分钟,它来到了香脂树的边缘,再一次停了下来。此时,树林里驯鹿来回走动的声音已经很明显了。驯鹿已经站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觉察到托尔的存在。它们准备去溪边喝水,吃草。

托尔趁着它们走动发出动静的时候继续往前走。这次,它很快便到达了树林边上,躲在树枝后面,看着眼前的水塘和草地。一头大个儿的公驯鹿第一个从林子里出来。它的角才长了一半,上面长满了细细的绒毛。公驯鹿后面跟着的一只两岁左右的小鹿,长得很壮实,棕色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一开始的两分钟,公鹿警觉地站着,全身所有神经都紧紧绷着,认真、警觉地努力搜索着周围的危险信号;而那只小鹿则悠闲地吃着草。发现周围没有异样以后,公鹿便回过头向水边走过去准备喝水。那只两岁的小鹿跟在后面——这时候,托尔开始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慢慢向它们靠近。

不一会儿,它便走到了距离它们不到二百英尺的地方,全身蓄势待发。它开始进攻了,像个滚动的大圆球一样一步几乎就跑了大半段距离。同时,驯鹿们也听到了它的动静,像离弦的箭一样迅速跑开。它们除非能跑得像马一样快,否则肯定逃不掉。果然,太晚了,托尔已经跑了过来。

托尔像风一样忽的一下便跑到了小驯鹿的侧面,稍一转身,不费吹灰之力,仍然像个大球一样一跃而起,便轻松结束了这场赛跑。

它巨大的右臂一摆,便摁上了小驯鹿的肩膀,接着伸出左掌抓住了它的嘴巴和鼻子。不过,它并不打算勒死小鹿,只随意伸出后腿踹了一脚,像劈木头一样轻松拧断了小驯鹿的肋骨。托尔随后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抖动着全身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吼声,像是在宣告战斗的胜利,又像是在叫马斯夸吃饭。

既然托尔发出了邀请,小家伙儿便毫不犹豫地起身走上前来。一开始,它只是闻了闻猎物,舔了舔还温热的鲜血。这种味道让它第一次产生了与生俱来的生理上的冲动,就像是托尔早年经历的一样。所有的灰熊都一样,并不热衷于捕杀大型猎物——事实上,也有一小部分这么干。通常情况下,它们主要吃素,偶尔吃一些老鼠、土拨鼠、豪猪这类的小动物。有时候,某些灰熊也会猎捕驯鹿、山羊、绵羊、普通的鹿,甚至是麋鹿——比如托尔。或许,在将来某个时候,马斯夸也会成为另一个托尔。

它们两个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并没有像饿狗一样狼吞虎咽,而是慢慢地、优雅地品尝美食。马斯夸坐在托尔两条巨大的前臂之间,圆溜溜的小肚子垂在地面,用它还很细小的牙齿咀嚼鲜肉,愉悦地发出如小猫般的叫声。在托尔的捕猎生涯中,它总是致力于寻找美食,就算是药力过后饿得要死,也不会饥不择食。它掏出小驯鹿的肾和肠,眯起眼睛尽情地享受起来。

太阳慢慢地退到了山后,黑暗渐渐布满天空。等它们吃饱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马斯夸此时已经吃得像个皮球一样了。

托尔是大自然中最优秀的美食家。它从不浪费一点儿美食。现在,它吃饱了,接下来它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要把食物藏到安全的地方。

托尔走回到香脂树林,不过马斯夸吃得太多了,根本跟不上它的步伐。这会儿,它满足极了,躺在猎物边上,猜想托尔是不会就这么离开这个吃剩的猎物的。果然,十分钟后,托尔回来了。它张开大嘴咬住驯鹿的颈部,把它拽向树林,样子就像一只狗在拖动一块五磅重的熏猪肉

这头小驯鹿大概有二百磅。不过,就算它有四百磅,甚至是五百磅,对托尔来说,要拖动它都不成问题——不过要是它真那么重,托尔也不会拖它,而会改用背的。

托尔之前在树林边上发现了一个坑。这下,它正好可以把剩下的猎物藏在这里,而马斯夸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它。它又往坑里填了不少香脂树的干树针、细树枝,一个烂树桩和一根圆木。它并没有像其他熊一样在旁边做上记号,而只是沿着坑的边缘嗅了一圈便走出了树林。

马斯夸赶忙跟上,不过它吃得太多了,走路都有些困难。夜空中布满了闪烁的星星,托尔则借助这星光选择了一条崎岖的山路往山顶上走。马斯夸从后面跟着。它从没爬过这么高的山。它们走过一个雪堆,还经过了一处类似火山爆发后留下的痕迹的地方。托尔带马斯夸来的这个地方至今还没有人类涉足。

最后,托尔在一处狭长的悬崖边上停了下来。它身后是垂直向上的悬崖,脚下是凌乱的碎石和页岩。眼前的山谷成了一个无底洞。

托尔躺下来,把头放在两只前掌之间,深深地舒了口气。这是它受伤以来第一次这么放松。马斯夸爬到它身边,紧紧地贴着它以至于都能感受到它的体温。它们一同静静地熟睡过去,头顶的星星更加闪烁,月光洒下来把山谷和山峰变成了一片银白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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