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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迁徙

时间:2022-1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这年的秋天,白天变短了,霜冻降临了,白牙也有了获得自由的机会。人类对它的束缚和不用负责的生活已经让它软弱了,它已经忘了怎样调整自己。它常常会去留意是否有人类留下上岸的足迹。白牙比它的同类要聪明得多,但它的思维还不够发达,没考虑过人类是不是上了另一边的岸。白牙跑了一整夜,黑夜中的障碍和意外拖了它的后腿,却没有拖垮它。

在这年的秋天,白天变短了,霜冻降临了,白牙也有了获得自由的机会。营地里几天来都处在一片骚乱中,人们正忙着拆除夏季营地,打包行李,准备动身进行秋猎。白牙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当帐篷被拆下来,独木舟被放到岸边时,它弄清了是怎么回事。有些独木舟正离岸而去,而有些则已经消失在河流的远方。

白牙从容地跟在后头,等待着机会溜出营地逃进森林,它跑进开始结冰的河里,隐藏了自己的足迹,接着爬进了茂密的森林中等待着。时间渐渐地流逝着,它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个小时,然后被灰海獭喊它的声音弄醒了,还有其他人在喊它,白牙听得出有灰海獭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米沙。

白牙害怕得发抖,有股想从躲藏的地方爬出来的冲动,但它使劲儿忍住了。过了一会儿,喊声消失了,它很快就爬出来,享受自己行动成功的快乐。夜幕渐渐降临,它在林子里四处玩耍了一会儿,为自由而高兴着,但接着又很快感到了寂寞。它坐在那里思考着,品味着森林的寂静,被这寂静弄得心烦意乱,这种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形让它有种不祥的感觉,它感到了那看不见的潜在危险。它怀疑身影模糊的树干和黑暗之间可能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天气寒冷,没有温暖的帐篷可以依靠,霜冻结在它的脚上,它不时抬起一只前脚,用蓬松的尾巴弯过来盖住。同时,它也看见了什么,对它来说这并不奇怪,它脑海中残留着一些画面。它仿佛又看见了营地、帐篷,还有火光,听见了女人尖锐的叫声、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有狗的吠叫声。它突然觉得饿了,想起人们曾经扔给它的肉块和鱼块,可是现在这儿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只有恐怖的寂静。

人类对它的束缚和不用负责的生活已经让它软弱了,它已经忘了怎样调整自己。黑夜吞没了它,它的感官已经习惯了营地的嘈杂和忙碌,习惯了各种声音和画面的刺激,现在却什么都没有,没有事儿可做,也没什么可听可看的。它尽力去捕捉打破寂静的片段,却被毫无动静的自然和不祥的感觉吓坏了。

一个巨大的模糊的东西突然从它眼前掠过,吓了它一跳,原来是云从月亮前被吹开后,树投下的影子。它定了定神,轻声呜咽起来,接着又因为害怕会引起潜在的危险而忍住了呜咽。

它头顶的一棵树因为夜晚的寒冷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它惊恐地叫出了声,紧张极了,就朝营地的方向疯狂地跑去,它急切地需要人类的保护和陪伴,它的鼻孔里仿佛有营地炊烟的味道,耳朵里仿佛有营地各种各样的声响。它穿过森林,来到月光照耀的开阔地,这里没有树荫,没有黑暗,这里也没有营地,它忘了营地已经搬走了。

它突然停止了狂奔,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了。它在废弃的营地里孤独地走着,闻着人们扔掉的垃圾,恨不得有个生气的女人拿石头砸自己,或者灰海獭愤怒地给自己几下,甚至乐于见到利普利和那群可恶的小狗。

它来到灰海獭的帐篷曾经竖立的位置,在那里坐了下来,仰头望月,用它因剧烈抽搐而疼痛的喉咙发出一声心碎的长嗥,宣泄出心中的孤独、恐惧以及对妈妈的思念,表达着它对往日的怀念和对未来的危险与煎熬的担忧,这也是它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嗥叫。

晨光的到来驱散了它的恐惧,却也增添了它的孤独,不久前还满是人的土地上现在已经空空如也。晨光把孤独感硬生生地推向它,它决定钻进森林,沿河而下。它一整天都在不间断地奔跑,像是要永远地跑下去,它铁打般的身子不知疲倦,即使疲倦了,它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坚韧也会让它不断努力,驱动疲劳的身子前行。

当河流绕行到陡峭的悬崖下,白牙就去翻山越岭;遇上溪流汇入大河的地方,它就涉水而行或游过河去。它常常一不留神就踩破河边刚结的冰,不止一次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它常常会去留意是否有人类留下上岸的足迹。

白牙比它的同类要聪明得多,但它的思维还不够发达,没考虑过人类是不是上了另一边的岸。它的脑子只能想到这些。以后,等它跑得更快,长得更大,也更聪明些的时候,就会知道更多有关足迹和河流的事,也会考虑到上述的种种可能,但那都是未来的事儿了,而现在,它只在它自己这边的马肯些河岸上盲目地奔跑着。

白牙跑了一整夜,黑夜中的障碍和意外拖了它的后腿,却没有拖垮它。到第二天中午,它已经连续跑了三十几个小时,它铁打般的身子也渐渐没了力气,只有精神上的力量在推动着它前进。它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又虚又饿,反复泡在冰水里让它吃尽了苦头。它漂亮的皮毛乱七八糟的,脚掌受了伤,淌着血,跑起来跛得越来越厉害。更糟糕的是,天色渐暗,又开始下起冰冷的雪来,盖住了它要去的地方,也让脚下的路走起来更艰难了。

那天夜里,灰海獭打算在马肯些河的对岸扎营,因为那边更接近狩猎场,但在天黑前,灰海獭的妻子克鲁库在岸这边看见了一只麋鹿下到河边喝水。如果不是因为米沙开船走错了路,如果不是因为这只麋鹿下河喝水,如果不是因为克鲁库看见了它,如果不是因为灰海獭幸运地打中了它,以后的故事就将大不一样,灰海獭就不会在这边的岸上扎营,白牙就会错过他们继续往前走,要么死掉,要么找到它的狼兄狼弟,加入它们的行列,最终成为一只狼。

夜幕降临了,雪越下越大。白牙轻声地独自呜咽,跛着脚前行。它在雪地里看到一行刚留下的脚印,这脚印新到它可以立马认出那是谁的,它急切地呜咽着,沿河岸追踪过去。树林里传出营地的声音,它看见闪动的火光,克鲁库在烧饭,而灰海獭正蹲在那里,嚼着一大块生肥肉。营地里有新鲜肉吃!

白牙以为会挨顿揍,想到这儿,它害怕得伏下身子,吓得毛都立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向前移动。它害怕也不喜欢挨打,但它也知道,在挨打之后,它将再次拥有温暖的篝火、人类的保护,还有狗儿们的陪伴——尽管那是仇敌的陪伴,但总比没有陪伴好,多少能够满足它潜意识中的群居愿望。

它畏畏缩缩地爬向火光,灰海獭看见了它,嘴里停止了嚼那块肉,白牙带着顺从和屈服慢慢爬向灰海獭,每前进一寸都更加缓慢也更加痛苦。最后,它爬到主人的脚边,自觉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主人。灰海獭的手在白牙的头上挥动了一下,它想着要挨打,不由得呜咽了声,不过那只手没落下来。它偷偷看了一眼,灰海獭把那块肥肉撕成了两半,给了它一块!白牙先是小心翼翼地闻闻那块肉,接着就吃了下去,灰海獭又接着给它肉吃,并且不让其他狗来抢。吃完之后,白牙充满感激和满足感地趴在灰海獭的脚边,看着那温暖的篝火,边眨着眼边打着瞌睡,心中顿时踏实下来,知道以后不用再孤独地徘徊在森林中,而是在人类的营地里,和它依赖的人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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